师汀白拎着背包,刚想踏进703的房门,耳畔悄然滑过一声温柔的警告,“身后有尾巴。”
师汀白的神经骤然绷紧,余光忽然瞥见一个鬼祟的黑影在身后一闪而过。
他猛然转身,眼神锋利如刀的扫射过去,那黑影似乎察觉到自己暴露,慌乱中想要逃窜,却被师汀白几步追上,强行堵在了墙根儿。
“大婶,跟踪我呢?”师汀白的声音冷得像冰,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手中的铁拐轻轻敲打着掌心,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仿佛在掂量着什么。
“我正愁大半夜闷得慌,你说我是敲掉你一颗门牙,还是打断你一条腿呢?”他说这话时,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从哪儿下手。
那臃肿的女人被逼到墙角,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尖声叫道:“放肆!我本菩萨座下的金色鲤鱼,算到小子你有血光之灾,特此前来相助,你岂能好心当作驴肝肺!”
师汀白挑了挑眉,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她。
这算命婆子模样确实古怪,眉毛花白,眼睫毛也惨白得吓人,满头黑发,发根处新长出的头发却是雪白。再加上她那妖异的瞳孔颜色,师汀白心里冷笑:白化病就白化病,装什么神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语气轻佻道:“巧了,咱们是同行。我乃西天佛祖座下的金翅大雕,就爱吃鱼。”
算命婆子被这话噎得脸色发青,恼羞成怒地咒骂道:“你亵渎神灵,要倒霉了!我看你最近霉运缠身,只怕是要死了!”
师汀白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我瞧你最近印堂发黑,铁定今晚撞邪。哎呦呦,你这黑云遮头、金光曝顶的气象,老太婆,今晚你搞不好就得伸腿瞪眼,一命呜呼啦。”
说着手中的铁拐忽然重重砸向地面,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水泥地面竟被砸出一个深坑,碎石飞溅。
算命婆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颤声嘶吼:“我有老年卡,你敢打我!”
师汀白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却冷得刺骨:“妖魔鬼怪在上,尊老爱幼的事儿,免了吧。”
他说完,手中的铁拐再次扬起,作势要砸。
“啊啊啊!杀人啦!”算命婆子吓得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她手脚并用,想要逃窜,却被师汀白一脚踩住衣角,动弹不得。
师汀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决绝:“说吧,谁派你来的?不说实话,今晚就别想走了。”
算命婆子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
师汀白却懒得再等,铁拐一挥,重重砸在她身旁的地面上,又是一声巨响,吓得她差点晕过去。
走廊里的气氛骤然紧绷,仿佛一根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个穿着保洁员制服的大姐急匆匆地冲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台老旧的吸尘器,她一把抓住算命婆子的后脖领子,动作粗鲁却熟练,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老东西,谁让你到七楼来的?小心经理知道后让你连酒店的大门都进不来!”
师汀白不由得皱眉打量起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她的制服显然不合身,袖子长得盖住了半个手掌,裤腿也松松垮垮地拖在地上,像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染得过于鲜艳的红色头发,发根处已经露出了几缕灰白,显得格外不得体。
保洁员转过头,冲着师汀白咧嘴一笑,露出两个豁口的门牙,嘴角歪斜,显得既谄媚又诡异。
“小伙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她就是个要饭的疯婆子,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在掩饰什么,“要是没事,您就早早休息吧,明天天晴了去附近的景区转转,郊区的空气可比城里好多了。”
师汀白冷冷地看着她,心里暗自警惕。这保洁员的言行举止处处透着古怪,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经的保洁员。他不想就这么放过三更半夜尾随他的算命婆子,正想开口,忽然听到斜对角的701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穿着丝绸睡衣的胖子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后脖梗子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像是五花三层的肉山。
胖子胸前挂着一条粗得吓人的金链子,手腕上戴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劳力士,浑身上下散发着暴发户的气息。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眉头下镶嵌的一只假眼,劣质的材质让那只眼睛看起来死气沉沉,与他的暴发户气质格格不入。
胖子眯起那只完好的眼睛,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大晚上吵吵个鸡毛?谁要是耽误老子睡觉,老子灭了他!”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子狠劲儿,仿佛随时会扑上来动手。
师汀白心里一动,目光在胖子身上扫过:脾气暴躁、身体残缺、体格子壮实力气不小——这三样都齐了。难道这位就是任务提示中的连环杀手?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握住了铁拐,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电梯门再次打开,一个卷发老黑颠颠地走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呦,大伙聊天呢?大晚上都睡不着啊?”他的语气轻松,却让走廊里的气氛更加诡异。
师汀白迅速扫视了一圈:酒店的经理、古怪的保洁员、神经兮兮的算命婆子,再加上这个暴发户气质的胖子,对方人数上明显占上风。虽然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同伙,但每个人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师汀白心里清楚,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他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什么,算命的大婶挺幽默,我跟她闲聊两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你们继续。”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布满抓痕的房卡,转身时悄悄将藏在怀里的大公鸡皮影丢在门前的阴影中。
推门进入703房间,师汀白感觉到背后有几道冰冷的目光透过门缝死死地盯着他。他没有回头,但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恶意和窥探。
房间内同样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洒在地板上,映出他修长的影子。
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稍感安心。
师汀白围着套间转悠了半天,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房间内没有监控摄像头,也没有暗门密道,装修奢华得堪比国外顶级星级酒店。他不由得感叹,建造停云度假酒店的老板当初确实是想好好做生意,只可惜时运不济,接连发生的旅客失踪和命案让酒店沦落至此。
“酒店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搞不好自己能折进去。”师汀白低声自语,眉头微皱。他再次尝试呼唤云姑娘,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和讨好:“宝贝儿,你醒了吗?能不能聊两句?”
“嗯~”一声慵懒而疲倦的回应在他耳边响起,像是羽毛轻轻拂过心尖,激起一阵微妙的涟漪。师汀白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毕竟有求于人,他的语气比平时温柔了许多:“宝贝儿,你肚子饿不饿?老公今晚给你加餐。”
云姑娘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和挑逗:“啊~想让我帮忙?”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仿佛贴在他的耳边,凉爽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耳垂。
师汀白脸皮厚,一点也不害臊,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求求亲亲老婆,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要守活寡?”
云姑娘的指尖轻轻一挑,一根纤细的羽毛凭空出现,缓缓在他的喉结上拨弄。她的声音低柔而勾人,带着几分幽怨:“这样啊,可我现在也是独守空床,跟守活寡有什么分别呢?”
师汀白的喉结微微滚动,感受到那羽毛的触感,心里既痒又慌。
他不由得想起她躺身的那一池血水,心里一阵发寒,但嘴上却依旧甜言蜜语:“宝贝儿,这你就冤枉我了。你身子这般娇弱,我若日日痴缠,你岂不是连床都下不来?我这是心疼你,岂不知我日日想你想得牵肠挂肚,夜不能寐。”
师汀白脚下的影子忽然变得浓重,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笼罩。
云姑娘的身影逐渐显现,长身玉立,美得惊心动魄。她单手托着香腮,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老公,你这么厉害,能让我连床都下不来啊?”
师汀白被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但嘴上却不肯认输:“当,当然。”
云姑娘轻笑一声,缓步走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的声音低柔得像是呢喃:“那我可要试试?”
师汀白感觉那抹巨大的阴影正逐渐将他全身笼罩,唇边蔓延开来的冰凉触感仿佛一条游蛇,缓缓爬上他的脖颈,既让人心惊又忍不住悸动。
他心里暗骂:这该死的女鬼,求她帮个忙还得小爷卖身,比那些劫财的还要黑心烂肺。
他师汀白强压下心里的慌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宝贝儿,我还有工作要忙,回头再找你。”说完,他迅速后退一步,试图拉开距离。
云姑娘却不依不饶,身影如影随形地贴了上来,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胸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工作?什么工作比我还重要?”
师汀白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当然是养家糊口的工作啊。不然怎么养得起你这么娇贵的宝贝儿?”
云姑娘轻笑一声,指尖在他胸口画了个圈,语气暧昧:“那你可得好好努力,别让我等太久。”
师汀白的心跳在胸腔里急促地敲打着,像是擂鼓一般,震得他耳膜发颤。
他快步冲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夜风裹挟着凉意扑面而来,却丝毫无法平息他体内那股躁动的热流。
月光微弱,像是被薄云遮掩的银纱,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苍白。他试图借着这清冷的月光甩开云姑娘那无处不在的撩拨,可她的存在仿佛融入了空气,无形却无处不在。
她的手指——那纤纤素手,虽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们在他的皮肤上游走,像是冰冷的丝绸,又像是带着电流的羽毛,轻轻划过他的脖颈、肩膀,最后停留在他的腰线上。
那种冰凉的触感既让他窒息,又让他莫名地兴奋。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每一次吸气都被她的存在填满,每一次呼气却又带着一丝不舍。
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的影子——那修长的、若隐若现的身影,仿佛就在他眼前,却又遥不可及。她的撩拨让他既想逃离,又忍不住沉溺其中。
这种感觉像是站在悬崖边缘,明知危险,却忍不住想要探头去看那深渊下的风景。
半晌,那修长的影子终于归于平静,像是玩累了的猫,慵懒地收回了爪子。
她的手指从他的腰线上缓缓抽离,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仿佛在提醒他,她的存在从未真正消失。房间里依旧弥漫着一股旖旎的气息,像是刚刚结束一场无声的较量,空气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