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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读看书 > 小师姐变成万人嫌后 > 第20章 一条缝

第20章 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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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门弟子诧异地转过身来,望着这个赢了不少灵石的俊俏男修。他上下打量一番,随后当真踌躇着,期期艾艾地凑过来向薛长陵打听。

此人是比他们早入门一年的男修,身量清瘦不高,胜在容颜清越,唇薄目明,身为剑修,若剑术高超,用剑利落有力,便更添风姿。

只是他有些木讷。

薛长陵手上还玩着牌,平心静气地听他讲完自己的心声。

穆则昀这才明白,面带惊诧,笑着打趣道:“你心悦十二师妹?”

花门师兄面红耳赤,桑子启也笑吟吟上来调侃着他。穆则昀插科打诨:“你喜欢她什么?一个莽若男子的女修,平素何时端庄娴雅过?你居然喜欢她?”

薛长陵执牌的手一顿,眉头轻压,面色亦冷硬一些。

“师姐异于旁人,心思细腻,爱恨鲜明,亦有自己的见解,很难被旁人改变。伶俐聪明,又很倔强。”

他出牌,道:“你可知她喜欢什么?”

显然,这句话是在问花门师兄。

对方沉吟不语,未能答出。

薛长陵自顾自道:“她喜欢什么,我也未必能说个齐全。可能一日之内,念头就会改变上千万回。可我知道,她讨厌什么。”

花门弟子连忙问道:“那她嫌恶什么?”

穆则昀亦竖着耳朵听。

“师姐最讨厌贱人。”薛长陵半开玩笑道,眉目忍不住都染上笑意。

花门弟子一愣,亦来不及思考,慌忙问:“那,师弟,你师姐喜欢怎样的男子?我可以去学!”

薛长陵拧眉。

他脑中忍不住浮现陆思衡的模样,已经挥散许久的心情复又惹上来。他自慕惊折提及陆思衡后,开始仔细关注过此人。

印象中,陆思衡是一副肆无忌惮、纨绔子弟的模样,姿容出众、自负得意,什么都不好,可是生了一张俊脸。

对方吊儿郎当,不喜修炼,总是游走于规矩之外,又颇有些仗势欺人的姿态。

想到此人,薛长陵便心生妒意。师姐可是只跟他同游,精心准备过衣裙,还曾满心欢喜,期待过与此人在一起。

师姐心气高,瞧不上无趣平庸,姿容平平之人。这还是她唯一一次,看上过一个男修。

连他都没有得到师姐的青睐;更何况旁人了。

薛长陵抬目,不假思索:“师姐不会喜欢你。”

穆则昀笑了:“你这话说得,他怎么就不得慕惊折喜欢了?十二师妹眼光还真高。”

薛长陵赢来的灵石都随意地摆在桌上,此时已赢了不少,随手捞起来数了数。

他将牌一撂,灵石一摊,平分给众人。“一点灵石,我就不拿走了,你们平分。”

薛长陵擅于交际,不一会便结交一片。有的人对他的表现亦是意外,原本以为,这薛长陵,是个正经修炼的主,怎么打牌打得如此好。

如今看来,不仅牌打得好,人还大气。

薛长陵赢了一下午,惹得众人艳羡忌妒。却没想到,最终一枚灵石也不带走。

“长陵要走?”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瞠目结舌,又惊又喜。

穆则昀亦不可思议,众人纷纷喜笑颜开,道:“这敢情好呀!长陵真是大方,来来来,分了!”

几人将牌一推,笑着拥上来分灵石。

“薛师兄走了,我们再接着来。”

*

慕惊折于月门,平素修炼行程排满,很难凑时间去与薛长陵见面。偶尔见到,也只是聊上几句,没有机会长时间相伴,再难像外门时一样。

她从日日与师弟传音,渐渐改为三日一次。偶尔碰上无事才会与其闲聊。而师弟那边似乎眼巴巴地等着,也是很勤,比她要勤一些。

入门两月,慕惊折已沉浸在内门生活之中。她平素常与穆则昀、桑子启等人聊天解闷,又与明夏相伴到后山习剑、下山游玩。与宋熹微一起研究画符,聊聊八卦。

内门生活平静欢快,慕惊折觉得恍如做梦一般,似乎忘却了所有修炼的苦楚与日常的烦恼。

只不过,再平静的生活,也会生出裂痕。

月门里,慕惊折鲜少与五师姐交流接触,她们再一处编花篮子、研究剑谱的时候,偶尔会提及此人,但都不是好话。

慕惊折作为新人,常听她们指责讥讽五师姐。

五师姐名崔熙宁,杏眼桃腮、艳如春花,爱梳妆打扮,总头戴红花,身着秾艳花衣,美貌出名,剑术亦出众,锋芒毕露。

崔熙宁个性张扬明媚,一见面便笑嘻嘻地拉着慕惊折讲话。只不过有些嘴拙,总是说不对话,有时言语惹慕惊折不快。

故而,慕惊折算不上喜欢崔熙宁。

再加上她与崔熙宁的死对头——宋熹微,关系要好,总听她们讲述自己未入内门时,崔熙宁的劣行。

她见证宋熹微等人,与崔熙宁在宗门争执,架势如此之大。宋熹微嘴快伶俐,直中要害,常常骂得人插不上话。

明夏亦是助攻能手,巧牙利齿,阴阳怪气。

苏妙嫣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崔熙宁嘴笨,常常是吃瘪的那个,一个对三个,很是势弱。

尚若灵身为外门弟子,却也与三人形影不离,常与慕惊折提起崔熙宁,便都是嫌恶抱怨之话,亦有讥笑嘲讽,总之很是厌恶。

可纵是不大喜欢,在她们齐齐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与崔熙宁当面交锋之时,慕惊折也不会参与其中。

那些崔熙宁的“恶事”,被她们一股脑地倒给慕惊折听,大都是些对方年少无知,与同龄男修暗送秋波、暗通款曲的风流韵事。说她花枝招展、心思不正、很擅心计。

慕惊折听着,觉得也没甚意思。

直至一次正面交锋,另三人与崔熙宁吵翻了天,尚若灵躲在一旁,与慕惊折传音。

她将崔熙宁把柄一一给慕惊折,叫她去帮忙当众抖落出来,宣扬一下,好令崔熙宁难堪。

对方一个劲地怂恿,满眼期待地看她。

慕惊折觉得不对劲。

尚若灵生得脸小而圆,一向可亲,对她更是知无不言、一见如故。从初识,便看直了眼睛,一个劲地由衷夸慕惊折如何漂亮优秀,剑术高超,让自己喜欢。

慕惊折向来护短,将这个嘴乖善言的尚若灵,当作自己的妹妹,倘若旁人欺压她,慕惊折还要替她出头。

她第一次,开始审视起尚若灵来。

尚若灵想叫崔熙宁难堪,自己怎么不去?另三个人都在与崔熙宁争执,尚若灵置身事外,从不多说,却将把柄给了她,让她去冲锋陷阵?

她从此记住了这件事。

心中一块无可撼动的巨石,也在此时,说不清道不明地裂了一条缝。

*

慕惊折于薛长陵相约而伴,二人隔着一方小木桌相对而坐,对方时不时给她添茶,正如外门时一样。

薛长陵垂首在茶壶中放入糖块、新鲜的茶叶,以及一些调配口味的小料,拌一拌,尽最大能力做出最好喝的茶给慕惊折尝。

慕惊折与他诉尽近来的经历,不一会便口干,要喝几口茶水,故而她饮得极快,稍不留神就见底,薛长陵眼尖,忙着给她在适宜的时候添茶水。

“师弟,你说人与人的相处之道究竟是什么?”慕惊折若有所思。

鲜少听慕惊折问这样深刻认真的问题。薛长陵蹙眉怔了一瞬,问她:“师姐何故问这个?”

慕惊折将新调的茶水一饮而尽,却不见笑颜,心思重重。“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该如何与人交往,似乎近一步太近,远一步又太远。”

“师弟的朋友就颇多,你究竟是如何对待他们?”

薛长陵思索片刻,告诉她:“人与人相处之道正有平衡点,至于究竟该近还是远,要看对方是谁。”

“比如呢?”慕惊折抬眼道。

师弟笑起来,如春日水面潋滟,倒映艳阳光照。“比如,喜欢、欣赏你的人,你就要多与他们交往交往,而待你疏离、将你当作过路人之人,你就也要疏离些,不要太过依赖。”

慕惊折不语。

少年执起茶杯,放置唇边,忽然问道:“师姐可是有困扰之处?”

困扰之处……

“倒也没有什么,”慕惊折道,“就是有些不太理解旁人的内心。”

薛长陵道:“处世之法,也就那么几回事,大都是些与人阿谀奉承、虚与委蛇的无趣巧思,没什么好学的。”

师姐耿直简单,待人爱恨分明,他倒觉得这样也很自在。

“阿谀奉承,虚与委蛇?可是,如何才是君子之交,如何才能招人欢喜?”

慕惊折听到这样的字眼,很不喜欢。

“也并不完全如此。真心待你之人,你便随心相待;无关紧要的过路之人,只是短暂相交,有事相求,双方皆是虚情假意,敷衍了事,虚与委蛇也无可厚非。”

“他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说什么,不必纠结于你本身如何,只要让他感到开心便可以了。”

这是薛长陵的待人之道。

自然,恐怕心思简单执拗,又一意孤行的慕惊折,并没有听得进去。

“那师弟待人也是如此吗?待我是哪一种?”

慕惊折不以为意,随口问道。

少年倒茶的手动作一顿。

薛长陵处事圆滑,如鱼得水,待人处世都十分信手拈来,没想到遇到这话,居然内心有了些异样的涟漪。

师姐的明亮真挚,衬得他黯然失色,他的聪颖机灵,变成了阴暗虚伪,一时间,竟然自惭形秽,产生了羞赧与惭愧。

他待人,的确太过完美无缺,鲜少表达真正的情感。若说慕惊折是爱恨分明,睚眦必报。那薛长陵就是喜怒爱恨不形于色,厌一个人,仍能体面地友善相待。

转脸再暗中报复,叫人拿不住把柄。

自进万道宗,为了稳固地位,拉拢人脉资源,他的确没少虚与委蛇,左右逢源。虚情假意得多了,自己都分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

他好哄着慕惊折,叫她开心,算是阿谀奉承吗?

可是,他对小师姐,很多都是由衷之言,真心喜欢。

可能嘴巧伶俐得多了,偶尔冒出几句肺腑之言,也没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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