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栀摇了摇头:“不是的,老师您对我的恩,我这辈子都报不完...”
“傻孩子,不要这样想。”刘溪摸了摸阮栀的头,眼中满是慈爱。
张秀容在一侧眼眶湿润了,她原本局促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感激:“谢谢您,刘老师。”
“要感谢的话...”刘溪笑着看向两人“就请我吃梨花糕吧,总听栀栀说很好吃,都没尝过是什么味道。”
“好,好,我这就去做。”张秀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就往厨房走去。
阮栀想去帮忙,却被刘溪拉住了手。
后者从包包里拿出资料,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栀栀,这些是你出国留学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国外的环境复杂,你最好把当地的语言学会,剩下的时间你得把基本的词汇句子背熟了。”
“嗯,我知道了。”阮栀点了点头,一双小鹿眼中满是坚定。
大半个月过去了,初海市迎来了最热的夏季,谭宅里的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劳作着,可宅子的气氛却莫名地诡异。
看着躺在床上虚弱到不能动弹,只能靠输液来维持生命的谭世深,连宜兰害怕得有些颤抖:“你想死吗!你是真的想死吗!”
谭世深虽然醒着却紧闭双眼,没有半点要理会她的意思。
“乖,吃点东西吧,医生说了一点粥是能吃得了的。”连宜兰放柔着声音,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了一点白粥。
勺子送到了谭世深的嘴边,那苍白到干裂的嘴唇却没有半点要张开的意思。
“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要怎样!!”连宜兰用力放下了手里的碗,朝着床上的人怒吼道。
谭世深缓缓睁开了双眼,苍白的嘴唇用力张开,沙哑的喉咙艰难吐出两个字:“栀栀...”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见她的!”连宜兰狠下心道。
她知道孙子的倔强,但她信自己能犟得过他!
只要熬过去...只要熬过去了,自己那个无坚不摧的天才孙子就能回来!
听到奶奶的话,谭世深扭过头去闭上了双眼。
“我等下让赵姨过来喂你,你乖乖给我喝了。”留下这句话,连宜兰转身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赵姨跟管家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床上因为绝食奄奄一息的谭世深,两人都心疼不已。
赵姨:“少爷...您就吃一点吧...”
见谭世深充耳不闻,管家开口让她先出去,自己则站在床边帮忙调了一下营养输液。
“少爷,我打听过了,那位小姐很有可能在下个月就出国了。”
听到这句话,谭世深瞬间睁开双眼,艰难转头看向了管家。
管家看谭世深总算有反应了,心底暗暗吐了口气,他虽然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什么人,但是只要能劝动少爷就好。
“少爷,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耽误之急是要养好身子。”管家循循善诱“只要您养好身子,我答应您一定会在那位小姐出国之前,把您偷偷带出去。”
谭世深听到他的话仿佛看到了希望,可下一秒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瞬间黯淡了下去:“你不可能...带得了我出去...我试了那么多次都不行...”
如果不是用尽办法都不能出去,还被关在一个没有半点利器的房间里,谭世深不会用绝食这个办法。
“那我...”管家犹豫了片刻后,低声道“就给您留下一只碗,关键时刻您可以用,可您要是连一点力气都没有,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此话一出,谭世深总算点下了头。
见他总算同意了,管家暗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给他喂粥。
因为夏天炎热,阮栀都是早早去干活,正午的时候在家里背单词。
这天一大早,家门口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着门口的连宜兰,阮栀握紧了双拳,语气不再客气:“你来做什么?”
“我可以再给你一张支票,你可以帮我打一个电话吗?”连宜兰始终觉得问题出在阮栀身上,眼下走投无路的她,只能来到阮家。
闻言,阮栀转身走进了屋子里,很快她就拿着东西走了出来。
看到她手里拿着当初的那张支票,连宜兰皱起了眉头。
阮栀把支票递了过去:“我敬你是阿深的奶奶,没有说狠话。这些钱我还给你,要是你再敢来,我会直接用扫帚把你轰出去!”
说完她反手把铁门重重地关上,可一转身却发现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妈...”
面对母亲,阮栀莫名有些心虚。
张秀容:“到底怎么回事?”
“妈...进去说吧。”
阮栀搀扶着母亲,慢步走到了院子的木亭里坐着。听女儿说出了所有事,张秀容这才明了一切。
“所以当初,你说你有钱,指的是这笔钱?”
“妈,我错了,我不该收下这笔钱...我们家再怎么难也好,不应该这样任由别人羞辱...”
阮栀低下了头,盈盈泪珠跳出她的眼眶落在了围裙上。
本以为母亲会怪自己,谁知对方却一把抱住了自己。
“栀栀...我的栀栀...受苦了。”
“妈...”
阮栀这一个月都在用劳作麻木自己,克制自己的心不去想谭世深,可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妈,我想他...我真的好想他...”
张秀容轻轻安抚,温柔的声音从她的嘴里说出:“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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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阮栀出国前一天,在母亲的催促下她做完了梨园里的活计,洗完澡后才慢悠悠去收拾。
看着女儿的动作,张秀容一阵担心:“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到时候出国了该怎么办呀。”
“那不然...我留下?”阮栀试探地开口。
张秀容厉声驳回:“你敢!”
阮栀:“妈,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一个大人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再说了我这还有欣茹一家人帮衬。”张秀容一边帮阮栀叠着衣服,一边四处看还有什么东西要收进去的。
见天色已晚,阮栀把母亲手上的东西拿了过来:“妈,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忙吗?”
“你自己可以吗?”张秀容持怀疑的态度。
阮栀笑着把她推出去:“我可以,妈你也太不放心我了吧。快去睡吧,快去快去...”
眼见母亲走进了房间,阮栀才摇了摇头走进房间。
收拾收拾着,她的眼角瞥到了一个登山包,她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以前常用的。
想到以后也会用到,阮栀把那包包拿了出来。拉开拉链她直接就把原本装在里面的东西,反手都倒了出来。
突然,一抹明黄闯入了她的双眸之中。
是暖宝宝。
看着那几贴暖宝宝,阮栀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她颤抖着手把散落在床上的暖宝宝拿了起来。
没开包装的暖宝宝没有一点温度,却让把它抱在怀里窝成一团的阮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阮栀咬住自己的手背,生怕发出的哭声被母亲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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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宅内,得到消息一夜未眠的谭世深,握着管家偷偷留给他的碗,数着时间等待奶奶出去。
只要奶奶一离开,管家就能带着他闯出去。
指针走动得很慢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此刻的谭世深来说都是煎熬。
突然,房间门口被打开了。
听到声音的谭世深兴奋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养了那么久的他脸色总算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可一个多月没有出门晒太阳身子还是比以前弱。
在看清楚来人后,谭世深的双眸顿时染上了绝望。
连宜兰:“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有我在这,你别想去见到那个女的!”
“我一定要见到栀栀!”
谭世深从床上站了起来,他用力打碎手中的碗,从地上捡起了一片最大的碎瓷片,抵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宜兰吓坏了,她结巴着说道:“你你你...你怎么会有!”
“放我出去,不然...我毁了这双手。”谭世深平静地吐出了最让连宜兰害怕的事情。
连宜兰缓缓靠近:“世深...”
“别过来!”谭世深把碎片逼紧自己的手腕,很快白皙的手腕上就出现了一抹血痕。
连宜兰被吓到了,连忙停下了脚步:“别冲动,世深啊,你是天才少年,你的手绝对不能受伤!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谭家还能指望谁啊!”
“放我出去。”谭世深一边用瓷碎片抵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向门口走去。
此刻的连宜兰被把住了命门,脑子里一团浆糊,一时间竟然没有拦住谭世深。
见这招有用,谭世深见机跑了出去,可管家被奶奶看管住了,他没有车只能用跑的赶去机场。
机场内,阮栀一步三回头地走入候机室。
张秀容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放心,她这才收回视线走了进去。
看着女儿进去了,张秀容松了口气。
她正打算回家却见到一个熟悉的男孩,正满脚血迹地跑向围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