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高三，时间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闹钟一般，催促着把大家不停地赶着，等晃过神来时，这一学期居然就快要过去了。

大商场里放着最新的流行歌曲，暖和的空气与一扇玻璃门相隔的寒冷，形成了两个世界。当云烝然和于想顺着旋转的玻璃门走进商场时，率先闻到了一楼大牌专柜的香水味。

云烝然一个喷嚏打出来，抱歉地看了眼于想，立刻掏出口罩戴上了。“看来你真的对香水味过敏呢！以前还以为你是不想跟童娴玩，才故意扯出来的谎话。”于想边说边走到一家专柜前，查看着童娴发给自己的消息，喊着柜姐沟通着想要的型号。

被留在一旁的云烝然，仰起头看到商场为快要到来的元旦所装饰的气球和鲜花，想赶紧陪于想买完东西，去找正在商业街打工的布语。

买完了香水的于想，撞了撞发呆状态的云烝然：“走吧！我还要去服饰区买衣服呢！”“哦，好。”云烝然心不在焉地跟着他上了自动扶梯，内心在想布语今天忙不忙呢？

“对了，好像暑假过后冉夕一直跟洛旗呆在一起呢！他们俩到底什么情况啊？冉夕该不会是因为洛旗挡了她爸爸的攻击，对他刮目相看喜欢他了吧？”

想到冉夕家复杂的情况，于想亦是为她担心不已：“虽然最后阿姨怕影响冉夕前途撤诉了，但我想冉夕的心大概是彻底碎了吧！”

新款的羽绒服和鞋子，都在模特身上的海报上展示着，于想边看边琢磨着要跟童娴穿情侣装的事。云烝然想不通冉夕为什么跟洛旗关系很好，甚至好到自己和布语都被遗忘的程度。以前他们四个可是经常在一起的，现在是冉夕和洛旗形影不离，布语也把他抛下了。

“云烝然！你也买衣服吗？”穿着红色针织连衣裙的涂羽然，怀抱着羽绒服朝他走过来：“那边的衣服很好看，满了金额其他商品还可以折扣！”

“我是陪好朋友来的。”云烝然同她寒暄着，又感兴趣地往那边商品区望过去，招呼着店内的于想道：“于想，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于想跑出来看到涂羽然后，心领神会地拍了拍云烝然：“我先过去看看，你陪她说说话吧！”

兴致不高的云烝然，望着于想的背影：“童娴最近参加竞赛，没时间出来逛街，他就替童娴跑腿了。”涂羽然点着头听着他的敷衍，不得不激起他的情绪：“那你难道不买点东西吗？前几天我帮老师整理资料，看到布语的出生日期了，她是六一出生的呢！是不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明明平时表现得那么成熟。”

“六一？很适合她啊！”布语就像是开启云烝然情绪的开关，他的眼立刻亮如星辰：“难怪那么单纯了，是儿童节出生的呀！所以才会那么纯粹。”

看来根本不需要跟布语去竞争什么，涂羽然选择主动退出了：“你错过了六一给她买生日礼物，干脆作买点东西作为元旦礼物送给她吧！”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云烝然肉眼可见快乐起来：“你慢慢逛吧！我现在去买衣服了。”不待涂羽然拉住他，云烝然已经跑进前面的店里，同于想商量起来。

“情侣才适合送衣服啊，你八字都没一撇，送衣服她不会要的啊！”涂羽然无奈地摇着头：“算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小商超的店内洗脑地重复播放着同一首歌曲，结账的布语丝毫不乱且麻利地干着活儿，终于到了空闲的时间时，手机里传来了洛旗发来的消息。

同以前一样，是让她回忆当初实验的地址是在哪里。她也是近来才知道洛旗在做什么，他和冉夕在找始终未能安息的汪晴，那个地下室里，有着他们想要的答案。

可是我......布语的手指停顿在屏幕上，默默地把那句‘不知道’删除了，改为‘我再想想’发了出去。不是不能想到地址，是她不愿意再回去那个地方。

为什么呢？

“布语！你书包上那个很可爱的粉色小猫挂件哪里买的？真的萌死我了！”闻依从休息室搬出来补给的货品，询问着她关于书包上挂件的玩偶。

“那个啊...”布语想到那个小猫玩偶已经挂在书包上快半年了，是在夏天的夜晚里，云烝然从夜市上买的，所谓的心愿娃娃。

是因为他吗？不知不觉过得似乎太快乐了，如果回到过去的境地，自己跟他之间就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吧？

见布语欲言又止的神情，闻依坏笑地戳了一下她的脸蛋：“哦哦哦！我知道了！是云烝然送给你的是不是？难怪不肯说了，原来是情侣挂件呢！”

“不是的！”她着急地辩解着：“不是情侣挂件，就是他看老婆婆摆摊很辛苦，买一个照顾她的生意。不对，他不止买了一个，冉夕洛旗童娴和于想他们都有，包括武飞他们的份也有的！云烝然买了很多！”

布语夸张地举起双手比划着：“把老婆婆摊位上的心愿娃娃全部买完了，说是这样她就能回家休息。”

她涨红的脸，过于急促的声音让闻依连连点头：“嗯嗯！为了送一个娃娃，买了那么多娃娃不让你有心理负担，真是个很可爱的家伙呢！”

“是这样吗？”布语不理解地帮她拆开箱子，把补给品放置到货架上：“他说是草原的纪念品，人人都有份的。”

“骗人！我就没有啊！”闻依故意使坏地叉腰：“亏我平时对他那么好，想不到连个小玩偶都不给！”

“我把那个小猫给你吧！”布语想要平息闻依的怒火，打算进休息室把玩偶取下来送给她时，闻依一把搂住她摇头：“傻姑娘哟！我开玩笑的啦！我是觉得那个粉色小猫很适合你，故意逗你的。”

“那你还生他的气吗？”布语小心翼翼的试探口吻，再次激发的闻依的小心思，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生谁的气？”

“云烝然。”布语的话音刚落，店门上的铃铛清脆响起，伴随着铃声响起的，还有那熟悉的声线：“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闻依挑了挑眉毛，把箱子往云烝然怀里送：“你和布语去后面货架把货品摆上吧！我来收银哦！”

两人默默地在后方摆放着货物，几次想开口找她说话的云烝然，见她绷紧的神色，只得把话咽回肚子里。

最后一个保温杯放在货架上时，布语的手突然被拉住往前方走：“快看！下雪了！”云烝然把她拉到窗户前，天空中纷纷扬扬飘着的雪花，贴在玻璃上的一瞬间，就被温暖的融化了。

下雪了，布语的眼眶被雪花的身影占据着，她似乎置身于天地之间，在彻骨的严寒中伸出手，感受到雪花落在眼里，脸上时的冰凉。

一切真的快要结束了，这不是盛夏，是只属于她一人的寒冬。她被留在了那里，然后整个人一片荒芜变成了废墟。

她抽出被云烝然握着的手，语气冰冷地回应着：“我最讨厌下雪了，这种事不值得看。”她留给云烝然一个冷漠的背，蹲回到货架前给洛旗发了消息：“我知道怎么找出确切的地方，不过需要你的帮助。”

收起手机一抬头，云烝然正抱着双膝平视着她：“你还讨厌什么，能不能再告诉我一些？”

为什么？执迷不悟的是你还是我？

讨厌你这张过于开朗的脸，讨厌你总是站在我这边，更讨厌你被我冷漠对待，还一脸期待的回到我身边。

“我讨厌...”说不出来啊！布语低下头去，陷入到无边无际的沉默。“讨厌我也没关系的。”云烝然倒是坦诚地望着她道：“毕竟我有时候真的很烦人。”

“不讨厌你。”布语这句话倒是接得很快：“我其实很喜欢你送的小猫，它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