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张雅卿,后来又出现了新的尸体,也是女学生,也是你们学校的。”
“……”
顾远停顿了一下,他不确定下一句话会不会吓到闻固秋。
“我查阅了一下你们学校的档案,目前为止,有6名学生处于失踪情况。”
闻固秋抿着嘴,眼睛继续眨巴眨巴,但是闪烁的频率出卖了她,这个数字让她震惊。
“我完全没听说过。”
顾远点点头毫不意外:“是的,我看了她们的档案,失踪人员的时间间隔很长,有的一年,有的三年,学校都做了失踪处理,最近的这位,是先办了休学,然后失踪的。”
闻固秋完全不知道原来学校里还发生这些事情,但是她听到休学两个字,突然有了些印象。
“休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听到过一些传闻……”
闻固秋的表情有些微妙,微张的小嘴好像在酝酿怎么说,她靠近顾远一点,示意男人凑过来,顾远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很顺从的配合着闻固秋的示意他微微低下了头,靠近闻固秋听着她凑近说的悄悄话:
“之前学校里传,有女同学在揽香阁打工,后来被学校发现了,本来是开除处理,后面又变成了休学说法。”
“揽香阁。”
顾远轻皱着眉,他对上海的几个势力也算了解,揽香阁是红魈帮的销金窟,都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但是都没有人敢去直白的说里面的是怎么回事,学校确实不应该和揽香阁沾上关系,开除那名学生也是正常做法,但是现在,这名学生死了。
‘所以,揽香阁要去看一看了……’
顾远垂眸冷静思索,虽然男人表情看不出什么,但是闻固秋根据顾远的思路也不难猜出对方的想法,闻固秋歪了歪头笑道:
“顾总巡想去揽香阁?”
“……”
顾远抬了抬眸,眼前的少女笑容嫣嫣的,很难想象几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那茫然无助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闻固秋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车祸,那场车祸里她失去了她所有的家人,原本美满的一家四口骤然之间只剩她一个人,她的案子是他负责的,当时车祸有很多的疑点,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而闻固秋除了要一个人负责三个人的葬礼以外还要承受自己父亲的公司产业被其他人抢夺瓜分的危机。
她还那么的年轻,没有成年,怎么去面对,怎么去承受,后来听说她被明家人收养了,她好像慢慢的走出来了,之后她也来中央巡捕房找过他几次,实在是没有新的线索之后,这个案子也渐渐的封案了。
“你想说什么?”
顾远身子往后靠了靠,他用指尖点了点膝盖轻轻敲打:
“闻固秋,我认识你这个表情。”
“??”
闻固秋皱起眉疑惑的小表情娇嗔可爱:“我什么表情?”
“偷腥的小猫咪就是你这样的,你想做什么?”
闻固秋双手环胸轻挑眉毛,少女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悲剧,之后又被收养在世家家中,她却没有那种寄人篱下的不安,而是依旧生长烂漫落落大方,顾远可以看出,她过的很好,那户收养她的人家对她很好,但是好到什么地步,大概有点超过顾远的三观盲区,应该是……明镜溺爱闻固秋,要什么给什么,明楼纵容闻固秋,干什么他都会兜底,明诚惯着闻固秋,明台最听闻固秋的话,这两人估计闻固秋杀人放火,他们俩是递刀递铲,处理犯罪现场的人。
“揽香阁是上海出了名的销金窟,商界政界名人都会去的,前几年我记得顾总巡抓住了摘星阁的阁主,你觉得你作为有‘前科’的巡捕房总巡,揽香阁会让你进去吗。”
“所以,你知道揽香阁里面有问题?”
闻固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知道。”
顾远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闻固秋慢慢收敛了表情,让顾远对这样的神情有点熟悉,只听少女语气清淡又意味不明的说道:
“揽香阁原本是我闻家的产业。”
顾远抬了抬眼,似乎很难把揽香阁这样的销金窟和闻固秋联系在一起,揽香阁是出了名的纸醉金迷酒池肉林灯红酒绿,听说有人都能把所有资产都花在里面出不来,现在对面的小姑娘竟然说,这样的地方是他们家的产业?
大概是顾远皱起眉头的表情太严肃了,闻固秋噗嗤笑出声来:
“顾总巡,别那么严肃的看着我,你没听错,揽香阁,是我闻家的产业,起码在我父亲去世之前,都是我闻家的产业,但是后面有人走了程序的漏洞,洋人又修改了章程,导致揽香阁的永租契不属于我们了,政府不认我们手上的租契,只认他们手上被修改的那张……”
闻固秋说到一半,她立马提高声音补充了一句:
“揽香阁在我们手上的时候不是那样的!!就是卖香的店!!很正经的!!”
闻固秋一本正经的撇开和现在揽香阁的关系,现在那种销金窟用女人赚钱的地方和她闻家没有关系了,她不背这个锅。
顾远‘哦’了一声,嘴角轻微的勾了勾,不是很明显,但是男人冷峻的表情松了松,他没有技巧的安慰闻固秋:
“恩,我相信你。”
“揽香阁是我父亲和母亲一起联手创办的产业,就是卖香的,我母亲手上有很多香方,甚至还有一些皇室里流传出来的香方,所以当年揽香阁风靡一时,更不要说还有十多名司香师在揽香阁里。”
顾远直接问出重点:“你想要做什么?”
“我也想要进揽香阁,我一些藏在揽香阁里的东西带回来。”
顾远注视着面前这个稚嫩的少女,她既然说要进揽香阁,那么就是她有不为外人知道的渠道。
但是,顾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不会让你进去的,里面太危险了,不适合你。”
“顾远,你要不去试试,你能不能从大门口进去,揽香阁里面和外面的构造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除了我知道的暗道,只有大门可以进。”
听听,小姑娘生气的时候就大喊他的名字,顾远轻笑:
“呵,有事顾总巡,无事就顾远,闻固秋,求人的时候真诚一点。”
“求求你了,顾总巡带我进去吧~”
“你既然知道暗道为什么自己不进去?”
“……”
闻固秋嘟了嘟嘴,沉默了许久可怜巴巴的说道:
“暗道门口有个暗号,我爸爸没告诉过我,我不知道,我进不去。”
“所以,你带我去暗道就只是到门口,要进去还要我自己解密?”
闻固秋心虚的别过头,顾远挑着眉语气不冷不热道:
“头转过来。”
“……”
心虚的表情毫不掩饰啊。
顾远微弱的叹口气,冷峻的模样微微松动:“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在揽香阁里出了事,明董事长和明先生会联合商界政界对我中央巡捕房施加多大的压力吗,我得磕头谢罪引咎辞职,我宁愿挖个地洞进去,都不能带你进去。”
“地洞你是挖不了的,地下都是暗道。”
“……”
顾远拧了拧鼻梁:“揽香阁不是我首要调查对象,你提供的信息只做参考。”
闻固秋呲了呲牙,恶狠狠的说道:
“行啊,你先参考!”
“……”
顾远无辜的抿着嘴:脾气真大。
不过没过几天,顾远就觉得自己的脸啪啪啪的疼,揽香阁在他调查之后不止是首要调查对象,而且多起失踪人员的证据指向也是揽香阁,他甚至还乔装进入揽香阁,对方竟然是邀请制的,每个人的请帖有着独立不一样的记号,邀请的对象只有揽香阁自己知道,这下,顾远不得不找闻固秋知道的暗道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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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同意了闻固秋的‘请求’,答应带闻固秋去揽香阁,但是揽香阁里面情况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清楚,如果第一次就打草惊蛇了,闻固秋的这个暗道也就会被发现,很难第二次进去了,而闻固秋想要的东西也很难再得到了,这也是闻固秋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人合适的时间进揽香阁,她不敢赌,没有办法认识的人,明楼和闻东堂在这一点上意见一致,他们都不同意闻固秋去拿回揽香阁里面的东西,揽香阁目前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去得罪揽香阁很难全身而退,虽然知道闻东殊当年藏在揽香阁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但是一旦被揽香阁里的人知道了闻东殊藏了什么,他们肯定会把目标放在闻固秋的身上,甚至闻家的身上,想要知道闻家是不是还有更多的宝贝,闻固秋是不是知道更多的事情。
闻固秋前几年被明楼和闻东堂说服了,放下揽香阁里面的东西,安心过日子,只要藏在暗室里面的东西,机关没有被人发现,东西就一直在原地,东西就是安全的,闻东殊当年也是找了许多机关大师去设计的暗室,不是一般人能够打开的,想要强行打开,得用炸弹才行,把整个揽香阁给炸了,就是因为这一点闻固秋才放下了心,可是这几年,揽香阁变质了,变得奢靡,变得肮脏不堪,里面沾着不少家庭的悲剧造就的辉煌,闻固秋不想看到带着父母心血的地方被糟蹋成这样。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想炸了揽香阁。”
闻固秋和顾远约在闻家开的咖啡馆里谈话,这件事可不能让明楼知道,闻东堂那里她还是自首了,实在瞒不过那个消息灵通的大伯,闻东堂冷着脸给她放下了狠话:
【这么多年就这点出息,你想要那些东西,你就去,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拿不到,以后就不要再想了。】
“……”
顾远这点倒是同意闻固秋的,如果可以的话,揽香阁最好连根拔除没有后顾之忧才是最好的,只是单纯的一次得罪对方,那才是危险,不过顾远还是好奇: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现在才急着想要把东西拿出来。”
闻固秋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有些自嘲:
“顾远,你应该知道前两年的特大暴雨吧,当时上海被淹了半个城。”
顾远点点头,但是政府花了很多精力修建城市,他知道的,但是这和揽香阁什么关系。
“揽香阁结构复杂,但大部分用了木质结构,当时经历了暴雨却也被淹到了三楼的高度,当时我就听说木头有些泡烂了,拆了一部分,重建了一部分,前段时间上海又是暴雨,估计最近还会有,揽香阁我听说里面进水了,我要的东西藏的虽然很好,防火防盗,但是防不了水,我再不去拿,不是被揽香阁的人发现了私吞了,也要被水泡烂了,那条密道,我小时候走了好几次,但是都是从里面走的,我从来没有从外面的位置进密道反着走,这几年,我一直在回忆里面的路线,倒退着怎么走,我只是一步一步的被推到今天这一步,不得不了。”
明明才十几岁的少女,但是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有些恍然,有些失落。
“顾远,我父母的案子一直没有结果,我做不了什么,闻家现在有大伯支撑,我也做不了什么,但是就是这样让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可以做的,继续这样日子过下去,我很难受,我想做一些什么,揽香阁里有我童年的记忆,但是现在物是人非了,只剩下揽香阁暗室里的那些他们留下的东西,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那些东西消失,或者被人夺走。”
闻固秋的语气似乎那里面的东西不一般,顾远其实有着好奇心,但是这是闻固秋的隐私,她的东西,他抿了抿嘴没有多问出口,只是约定了时间和地点,他们准备行动。
“哒哒哒。”
顾远刚走,还留在包厢里的闻固秋就听到门被敲响的声音。
“恩?”
闻固秋看向门口,门自己被打开,外面的人推门进来,是一张笑容灿烂的少年面孔。
“阿秋,我来帮你。”
明台径直走进门,他嘴巴里说的轻松,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要帮助闻固秋做的事是有多么的危险,多么的要命,闻固秋拉拢着眼皮凉凉的先质问:
“你偷听?”
“没啊。”
明台回答的理直气壮:“我就在门口听着呢,阿秋,这里隔音不行啊,听的一清二楚,还好我来了给你望风,多危险啊。”
白白净净的小少爷嘴巴上说一件事,身体上干一件事,闻固秋倒吸一口冷气真是说他不好不说他也不好。
“隔壁包厢原来也有人呢,我怕你们谈事情被听到,我让景同把他们赶走了。”
闻固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