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她消散在日光之下似的。确认她的额头没在发烫之后,他才重新戴回手套,温声问话:“有好一点吗?”
“比昨晚……”
“她的情况应该用不着你们担心呢。”她才刚刚开口,某位在旁边站了许久的红发青年就径直插话。她眯起眼扫过去,杰内西斯先是珍重地将自己的宝贝诗集收进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才慢悠悠地露出轻松又挑衅的笑容。
杰内西斯:“我们的研究员小姐一早起来就生龙活虎的,那份精力和反应速度要是丢到战场上,怕是五台的战士都能在她攻势下节节败退,可看不出来半点不舒服的痕迹呢。”
“杰内西斯?”安吉尔略显困惑。他和萨菲罗斯对视一眼,二人都有些许愕然。
杰内西斯这句话里,攻击性可不是一般的强。
“你们刚才有摩擦?”萨菲罗斯问她。
但她觉得萨菲罗斯更想问的是不是她得罪杰内西斯了。
“我改了《Loveless》的诗句,没给他留探讨的气口。”她委婉地回应,“杰内西斯可能很想顺着我的思路续写吧。”
“你那几句……”杰内西斯微微咬牙,似乎很想反驳,但刚一开口,就又被安吉尔摁住了。
安吉尔:“原来前段时间你说的新认识的对《Loveless》抱有不同见解的书友是达索琳吗?”
“……谁说是书友。”
看来原话肯定被安吉尔修饰过。
“我就说你们肯定聊得来。”萨菲罗斯也挂起一抹笑意。
“不,聊不太来。”她和杰内西斯异口同声。
——这句话说来不假。
去年年底从剧院加上联系方式后,她和杰内西斯其实一直就时有时无地互相发着谁都看不懂的邮件。有时是他们对《Loveless》的诗句改写,有时是对《Loveless》失传的最终章的续写,有时是他们在论坛上找到的某些学者的研究论文,偶尔还有他们互相对对方看法的尖锐评论。
那些邮件可算不上友好——因为她和杰内西斯的观点判若天渊。
杰内西斯是《Loveless》的忠实粉丝,每次他回复的核心观点,无非是围绕着原诗的核心主题进行补充阐述。但她却喜欢立足在原诗的基础上,将原本《Loveless》的基础全部推翻,换一个全新的主题。
杰内西斯觉得她不懂欣赏,毫无美学细胞。有好几次她都感觉杰内西斯差点要把她拉黑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还是忍了下来,然后隔了几天给她发来超长的每次结构都相同的邮件:开头,对她观点的批判;中间,是他个人观点的阐述;然后,基于他个人的观点,引用诸多学者论文,进行超长篇幅的论据补充;最后总结。总结结束后,还配上好几份附件,文件名开头都是统一的“建议研读”。
而她笑而不语,继续攻击。
杰内西斯的想法是基于对诗集本身的研究和探寻,而她从讨论的最开始就是立足在现实角度。
他们俩的邮件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但不知道为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邮件往来还是延续了下来。一直到尼布尔海姆坠崖事件的白天,她临睡前还看到了署名是Genesis的新邮件——大概是白天隔着神罗公馆那一瞥,又给了他攻击的新灵感。
不过这都无所谓,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始终没有忘记,最开始加杰内西斯好友是为了什么。
“要吃点东西吗?”见聊得差不多了,萨菲罗斯向她问道。
“嗯。是有点饿了。”
“恰好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移动厨房做的还是流食呢。”某人轻飘飘的声音。
“去那边吧。”安吉尔提议。他的目光扫向人群最边沿的树下,那里也摆了几张桌椅,但因为离供餐的炉灶较远,没什么特种兵过去,颇为清净。
萨菲罗斯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