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羽的吐息中仍然带着酒气,但是酒似乎解开了她心中的某些封印。她变得不再理智,肆无忌惮。
四皇子显然没有到过这么高的地方,微微吸气,有些发抖。
白濯羽为自己的轻功骄傲,她运气纵身,提着四皇子自高高的树冠跃下,在明朗的月色下划过一道从容的影子。她飞檐走壁,两步越过几条街的房梁,找到一个阴暗角落,将四皇子放下。
四皇子惊魂未定,紧张地环顾四周,又恶狠狠地瞪了白濯羽一眼,愤恨道:“你给我等着!狗贼!我早晚会取你性命!”
“你连我在哪儿都不知道,如何取我性命啊?”白濯羽的神色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蔑视。
四皇子哑口无言,只能沉默。
“我告诉你,我明晚住在北巷,和庄静融住在一起。”白濯羽迎着月光道,“仅限明晚,往后住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四皇子怒不可遏:“这是施舍还是挑衅?”
“都不是。”白濯羽没有看他,向着明月的方向踱步,“算是我们公平交易的筹码吧。我确实想问你一些东西。当然了,我既然满足了你向我寻仇的条件,也希望你不要搞一些令人不齿的下作手段。”
“你放心,我们皇室子弟从小就知道清清白白做事,自然不屑和你们江湖人一般,搞那些龌龊下流的手段。”四皇子怒道,“我会堂堂正正地为我哥哥复仇。我自己没有实力,但是我会找到能收服你的人。你给我等着。”
“你缺钱么?今天雇佣的那两个镖师,实力不怎么样。”白濯羽懒洋洋道,“你要是不缺钱,可以去找江湖的情报探子,让他们做中间人雇佣几个厉害的杀手……需不需要我告诉你哪个门派的杀手最合适?而且啊,这么黑的路,你敢不敢一个人走?用不用我护送你……”
“闭嘴!”四皇子怒而打断道,“你给我等着!”
“殿下,这话你已经说了三遍了。我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白濯羽会心一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着四皇子消失在街巷深处,消失在密不透风的夜色之中。
但是她似乎走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暗巷,甩开了官兵,却也将庄静融甩开了。她环顾四周,看着身旁空无一人。
她不感到孤独,只觉得有些寒冷。那来自南城的叫“一盅醉”的酒实在是太烈,而且酒力绵延不散。尽管凉爽的夜风迎面而吹,也无法让她清醒半分。
而且一盅醉的酒力是后返劲,在喝完酒的半个时辰里可能意识还算是清醒,但是半个时辰后,酒劲一上头,便会让人醉得失去意识。
很多酒鬼喝了几大坛这个酒,自以为无事,结果前脚有说有笑地出了酒馆大门,后脚便直直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彼时彼刻,白濯羽就是这种情况。
她很头晕,很想睡觉。
于是她坐在这破落街巷的拐角处,天为被地为席,倒头就睡。
因此回忆到此又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