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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苏苏、小福蝶和小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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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低头瞧瞧堆在脚边的木柴,再抬头瞧瞧眼前两个病号,忽觉自己已经是“家”中仅存的顶梁柱。

沉重的责任突然压在她的肩头。在“舍我其谁”的使命感驱使下,她拿手一捋袖子,自信道:“没问题,看我的吧!”

……

这一看就是半盏茶的时间。

黎苏苏已经完全放弃形象。她蹲在地上,两手夹着树枝狂搓,小蝴蝶忍不住飞过去帮忙,此时正凑在旁边努力吹气。

然而除了散落一地的废弃符纸和残叶断枝,火苗半点不见。

澹台烬终于看不下去了。

等叶夕雾把火生起来,他们多半要先凉在这冬夜里。

好在他虽然暂时因为魔气的缘故不能动,但嘴巴还可以讲话。在他的指挥下,黎苏苏顶着一头黑灰,总算是磕磕绊绊地把火堆点着了。

顺便,把她自己的外衣也点着了。

黎苏苏:“啊!!”

牧越瑶:“——啊!!!”

澹台烬:“……”

他已经不想再看了。

叶夕雾身上绝对有什么谜一样的法术光环——能让所有靠近她的人随机失去自己的智商。

***

白塔。

微生舒卷起手中的玉简,将它放回书架上。

一方小小的玉牌在系玉简的挂绳末端轻晃,柔和不刺目的浅白光辉中,两个鎏金的篆字“命书”落日熔金般熠熠闪动。

此时已经很晚,倾斜的天窗框住零星几点闪烁的微光,像寂寥天幕上苍白的眼睛。悬崖下的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崖壁,遥遥送来飘渺朦胧的歌声。

沿着塔内盘旋向上的阶梯,微生舒来到了白塔顶端,伸手推开小窗。

防护的阵法对外不对内,镶着透色琉璃的窗户无声而流畅地滑开,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没有人发现他进入了白塔。

其实,早在半枕山那晚后,他便有了回族地探询的念头。之所以迁延至今,一是分了一部分心思给庞宜之的典籍,二便是等待这个圣兰节将至的时机。

幼年时,他曾在永夜之地修习。

那时他就发现,星河中的法阵与笼罩白门城的大阵相连。只要后者启动,前者就会有很微小的一瞬滞涩。就如圣兰节——这个白门城最重要的节日里,城中大阵必会随着巫女的祈祝舞而开启。

对他来说,如此一瞬已经足够逆转阵法核心,打开通往白塔的大门。

高处海风扑面,长空星月黯淡。微生舒背过身体,目光落在天窗对面的古朴石板上,那里镌刻着微生氏立族以来的箴言:

观之悟之,大道不改。

戒之慎之,天命奚疑。

这么多年,在这句箴言之下,他们证见,却只能旁观;他们叩问天地,却终究缄默不言。

波涛间的歌声更大了些,好似唱歌的人正逐渐向着白塔靠近。

微生舒抬手抚上石刻的“天命”二字,一叹复又一笑。

诚然天地法则不会为人的意志改变,可事事顺天应命,又有什么趣味?

他不再去看那石板,干脆地向后仰去。

“……永别了,命运。”

无人听到塔顶之上的这一句自语。

海浪在礁石上撞碎成片片浮沫,在永无停歇的涛声里,在狂暴而酷烈的风声中,白鹞般的身影直直自高塔坠落。

同一时间,那不知来往何处的飘渺歌声陡转清晰,无形的曲调化作凝实,轻柔地托住了下坠的人,将他平稳地送上波涛起伏间的一叶小舟。

“阿舒。”

小舟上的女子温温柔柔地看过来。

她身着霞色罗裙,外披杏色广袖,串着水晶珠子和各色宝石的禁步垂下长长的流苏,在风中敲击出悦耳的清响。

她不是别人,正是虚弥山广淇真人的大弟子裴世静。

微生舒亦笑着回应:“师姐。”

裴世静虚虚往船头一点,小舟轻盈地调转方向。

她眉眼含笑,语气轻缓:“日前你与我定今日之约,却不曾说是这样大的一个‘惊喜’。”

“师兄不在,只好烦请师姐相助。师弟在此谢过。”

“举手之劳,倒也罢了。只是你出去一回,确实是变了一些。看来师叔的办法果真有用……”

海潮声里,两人的交谈渐不可闻。柳叶般的小舟迎着天边正在积聚的浓云,像一尾灵活的游鱼,斩风破浪而去。

***

破屋里,黎苏苏又往火堆里添了点柴。

作为三个人中唯一能活动自如的“幸运儿”,她当仁不让地承担起了守夜的重任。

她往床榻那边看了看,小魔神好像已经睡着了。

火堆里的木条烧得噼里啪啦作响,不时有亮晶晶的火星子跳出来,飞舞片刻后又很快消失。

她小心地站起来,轻手轻脚走出门去。在木屋周围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异常后,这才将手里的符纸分四个方位贴在了木屋周围。

这是她绞尽脑汁利用手头现有的东西做出的防御结界,很简陋,但聊胜于无。

这么说吧,虽然澹台明朗已经被搞得很惨,大概没什么精力派人来追捕他们。但事有万一,万一他怒气上涨、理智下行,宁死也要拉他们垫背——是以很有必要未雨绸缪。

做完了这些,她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抱膝坐在了大门前的台阶上,抬头仰望有些阴晦的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带着薄雪的浓云散去,自云层后显露出来的月亮格外澄净。偶有夜鸟的叫声孤单地在林间回荡,在寂寥无人的旷野中传出很远。

黎苏苏搓搓脸,又往冰冷的手上哈了哈气,然后从怀中掏出了在河底得到的倾世之玉。

虽然名字里有个玉,但它其实和玉没什么关系。

这枚造型奇特、两头尖锐的神器入手很有重量,触感冰冰凉凉。对着月光看,它呈现出通透又澄澈的水红;可拿在手里再看,就变成了浑浊脏污到令人厌恶的烂紫。

“简直就像人心一样……”

干净的时候特别干净,污浊的时候又格外污浊。

“叩叩。”背后突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黎苏苏扭头一看,小蝴蝶带着浅金色的荧光翩翩袅袅地飞了过来:原来刚才的动静是它礼貌地敲了敲后面的门框。

“越瑶?怎么没睡?”

“我不困。”

妖和人不一样。凡人几天不睡就会死掉,但妖类可以清醒很久,直到确定安全之后,再沉睡很久。可现在所处的地方显然并不能让人感觉到安全。

黎苏苏便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地方。

牧越瑶轻巧落下,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看上去很古怪。”

黎苏苏并不防备她,听到她问,就把手里的东西给她看了。

“倾世之玉。我掉到河里的时候,嗯……捡到的。”

“倾世之玉?”牧越瑶没听过这个词。她好奇地重复一遍,又问:“那是什么?”

黎苏苏解释道:“是上古时期遗落的神器。”

牧越瑶小声咕哝:“它看起来可不怎么像‘神器’。”

她压根不想靠近。这东西给她的感觉很诡异。

黎苏苏不禁笑了笑。

她晃晃倾世之玉,说:“是啦。传说中,炼制这个东西的魔女把仙域杀得血流成河,它也就因此带上了诅咒,所有使用的人都会短折横死、不得善终。所以我想——称它为‘魔器’也是可以的。”

牧越瑶看向倾世之玉的目光更嫌弃了。

“所以它有什么用?在战场上扔出去,和你的敌人同归于尽吗?”

黎苏苏一时没忍住,“噗嗤”乐出声来。

说句实话,要是这东西真能解决迫在眉睫的灭世危机,她倒不怕什么短折横死。

可实际情况是,拿它对付小魔神,实属没有必要;拿它对付真魔神,堪称想得太美。

因而她无比赞同牧越瑶的话:这玩意儿实在鸡肋。也不知它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如今用手拿着,令人不甚舒服;可若到处乱丢,隐患更大。

左思右想,黎苏苏只好再度把它揣了回去,转而有些忧愁地看向仍然是原形的小蝴蝶。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关心则乱,她完全忘记自己在半个时辰前已经问过同样的问题。

她有心把小蝴蝶捧起来看看,然而她又不会诊病——在衡阳宗闲极无聊时翻看的医术也只讲了怎么治人,没讲怎么治蝴蝶。

“没事的。”牧越瑶却并不忧虑,反而安慰道,“我经常会这个样子,都已经习惯了。”

“每次我特别生气的时候,体内的妖血就会沸腾,它会在短时间内赋予我更强大的力量,却也会侵蚀我的理智,最后导致力量透支——但这次我醒得早,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黎苏苏听得仔细。她之前对妖类的了解多是来自下山除妖的师兄师姐,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地与妖做朋友。

“以前我总听说妖魔为祸一方,好似他们突然冒出来、突然就获得了强大的能力。如今看来,没有哪条路是轻而易举的,妖、魔……也自有艰难之处。”

牧越瑶点点头,“微生舒曾经说,‘所有得到都有代价,区别只在于,有些是提前付账,有些是延后还债。’我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我是妖,在力量上,生来就强于脆弱的人族;可在心境、理性上却正好相反。”

妖魔吸食恶气就能成长。可如果不打磨心性,这样毫无约束的成长最终不过是加速的灭亡。

“但是,妖血……”

这种会影响神智的东西真的听起来不太妙。犹豫片刻,黎苏苏还是问:“你有想过……摆脱它的控制吗?”

她担心自己问得不妥当,因此斟酌了再斟酌。

毕竟问妖想不想排除妖血,就很像去问一个人有没有考虑不当人——多讨嫌啊。

然而万万没想到牧越瑶给出了热情回应:“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要我说这东西可真是烦死了,明明没它我也能打赢!”

黎苏苏:等一下。重点不是这个吧!

牧越瑶继续说:“但我想要摆脱妖血的影响,就只能等待破茧的时机。微生舒的师父为我算过,我破茧的关键或许在于传说中的神女泪,可谁知道那玩意儿在哪、长什么模样、什么时候出现,现在也只好尽人事听天命……”

她叭叭得欢快,黎苏苏听在耳中,却是心头微微一动。恰在此时,她又感觉到掩在衣袖下的玉镯晃了晃。

黎苏苏抬手抚了一下带着玉镯的手腕,旁边牧越瑶已经偏题到了八百里外,开始想象起野菜粥的味道——黎苏苏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话题拐过去的。

“你都说到这儿,想必是饿了。”黎苏苏接过话头,起身道,“这样吧,我看天快亮了,你先在这儿守着,我去附近转转,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

屋外唧呱唧呱的说话声停下了,随后,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渐去渐远。

澹台烬偏头往外看了看。

当然,他不是被吵醒。他是根本没睡。

昨夜高热晕厥只是意外,之后他醒了过来,就再不能放任自己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下睡着。

是以屋外的谈话声虽然不大,他却也半躺着听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叶夕雾走远,他便屈指敲了敲床沿。

一只通体漆黑,眼睛却血红的乌鸦从后窗的破洞中挤了进来,落到他手边,全程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澹台烬轻声道:“去瞧瞧。”

他没说是谁,但乌鸦好似和他心有灵犀,一拍翅膀,无声地飞走了。

屋子里又剩下他一个人。

一旁的火堆还在燃着,不时有木节噼啪一声爆开。

残破的窗纸映出点鱼肚白,漫长的夜晚过去,冬日的清晨慢吞吞地爬了上来。

澹台烬掀开盖在身上的麻布,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只留下一道发白的裂口。

身上其他的擦伤淤伤也差不多全部愈合,比之昨夜,已经不会略动一动就浑身都疼。

但他的左眼还是痛得要死。

拿手在眼前晃晃,也依然看不见东西。

显然混沌异种的魔核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它能修复肢体上的损伤,暂时遏制玄冰针的毒性,却不能凭空给他变出一只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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