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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读看书 > 燃昼[长月烬明同人] > 第2章 打包带走小魔神!

第2章 打包带走小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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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说的,盛王果然压下了消息。”来自牧越瑶的小蝴蝶又飞过来叽叽喳喳了,“不过你跟那个质子到底怎么了?值得他这么大动干戈?”

“他大动干戈可不是为了消弭流言,”微生舒在宣纸上用墨笔勾勒残荷,笔锋半点没乱,“只是想抓我一个把柄罢了。”

“哎?”蝴蝶说,“抓你把柄干什么?让你答应做国师?”

“多半如此。”

蝴蝶挠头。

“他对让你当国师这件事到底是有什么执念啊?而且他亲儿子不也上仙山学道去了吗?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仙门所求,是天地之道。但人间帝王所求——”微生舒放下笔,端详着已经完成的秋日残荷图,“大多是长生之道吧。”

蝴蝶从砚台上飞到笔架上。

她有心想问问微生舒想怎么应对,但转念一想,问了自己也搞不明白,遂放弃。她又想提醒对方不要被盛王忽悠去逆天改命——修士随意干扰人皇命数可是会遭天谴,但再一想,微生舒比自己聪明得多,她能想到的对方肯定也想到了,遂又放弃。

“嗯,那就这样吧。”她选择告辞。“我先回去吃饭了,有新消息再来告诉你。”

微生舒没说什么,蝴蝶便轻巧地从窗户飞走了,在冬天难得温暖的阳光里散成一片细细闪闪的灵尘。

皇宫中,与蝴蝶心魂相连的牧越瑶睁开眼睛。

她想:等等,不对啊。一开始她不是在问微生舒和质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话题莫名其妙地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她才不关心皇帝老儿的长生大计,她只想吃瓜好吗?!

***

然而牧越瑶的遗憾很快就被弥补了。

毕竟,流言这种东西,能压下,却不能根绝;不能明面上说,总能在暗地里传。

于是当天晚上,九公主的贴身侍女小迎就贴心为她奉上了这个惊天大瓜。

“听说陛下今天召见了微生公子,微生公子已经答应出任国师了。”

快到就寝的时间,小迎一边帮她拆下头上的钗环,一边小声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

“嗯。”牧越瑶忍住想打呵欠的冲动:做公主也有一点不好,说话做事都束手束脚。她现在好想跷二郎腿。

“我从五殿下的宫人那边听说,这事儿还和景国质子有关系呢。”

“嗯……嗯?!”

牧越瑶瞬间清醒。

“昨天晚上在丽景苑偏殿……”小迎凑得更近了些,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讲述了美化过后的传言——她不好意思、也不敢在公主面前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话。饶是如此,她磕磕绊绊讲了个大概之后,一张小脸也因为羞窘变得红彤彤的。

牧越瑶的脸也变得红彤彤的——因为憋笑。

“咳,”她强忍着笑意,小小声问,“质子明天就要被打包送到国师府了?”

小迎虽然觉得“打包”的说法怪怪的,但意思大差不差,便点头道:“应该是。不过陛下不让随便说这件事,公主您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提。”

“嗯嗯。”牧越瑶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皇帝老儿不想让自己变成拉皮条的,所以对外还要遮掩一二。比如,随便找个“让质子跟随国师求学”的理由把人扔过去——

想到这儿,她悄悄吸了一口气,掩在衣袖下的手死命掐自己的大腿,把自己化形以来所有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才没有当场笑出声。

她还说呢,微生舒身边总没有个红颜知己、梦中佳人,搞得比无情道还像无情道。

原来,天降“桃花”在这里等着呢。

虽然她知道这事儿肯定不是真的,但不妨碍她从微生舒被迫害的名声中获取快乐。

——哈哈!

***

与此同时,深宫角落。

“嬷嬷,”一个内监打扮的人低声说,“明天澹台烬就要被送到国师府,到那时,你再想动手恐怕就晚了!还有比今夜更好的时机吗?”

衣裙朴素的女子迟疑道:“我……”

内监心中摇头。

果然是心慈手软、妇人之仁。就算下定了决心,事到临头也还是会犹豫。

可是,既然已经上了他们的船,就绝没有反悔的道理——

他凑近一步,语带蛊惑:“嬷嬷,别想现在,要多想想以后啊。”

莹心攥紧了袖口。

以后。

这个词多么诱人。

十几年了,她就靠着对以后的一点点微茫希望撑了下来,她做梦都想离开这深深的宫墙。

青山丽水、夷月故乡——

她想回去,她要回去!

“好。”她终于按下了心中最后一丝挣扎,“……我知道了。”

内监满意点头,又轻声嘱咐几句。但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树影掩映的栏杆上,静静地站着一只通体漆黑、眼眸血红的乌鸦,正歪头听着他们的密语。

等莹心避着人回到冷宫,夜色已深。

荒草枯树间掩映着一点如豆的烛光,从敞开着的窗户看过去,一身黑衣的青年正坐在桌边看书。

莹心定了定神,轻轻推门走入。

“殿下,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澹台烬抬头看她,语气轻柔:“你许久未归,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莹心勉强一笑。

殿下或许是在等她——这个念头几乎要让她的决心动摇。

但她又想起“以后”、想起宫墙外活生生的人间,她的心肠又冷硬下来。

她说:“殿下,您还记得吗?有一年盛王生辰时赐下了一瓶御酒,被我埋在了门口的树下……”

“我记得。”

澹台烬依旧看着她。烛光映着他的侧脸,恍惚间竟似乎让他有了人的七情与温柔,“你那时还说,等我们有一天能离开这里,再打开来庆祝。”

“殿下的记忆力还是这般好。”

莹心将藏在身后的酒瓶拿出来放在桌上,“我方才将它挖了出来,既然殿下还没有就寝,莹心陪您喝一杯吧。就当是庆贺您终于能离开这鬼地方。”

澹台烬微微一笑。

“好啊。”

莹心翻找出了两个杯子,指甲在其中一个杯子上无声一磕,细碎的粉末簌簌落下。

她转身将杯子放在桌上,拔开瓶塞,透亮的酒液汩汩注入酒杯。

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这一刻,她的内心反而奇异地安定下来。

“殿下,”她将一个杯子递到对面,“请。”

别怪我,殿下。

这个世间给予你的多是痛苦,既然如此,就请让你解脱,也让我解脱吧。

“嘎!”粗粝的叫声突然响起,莹心浑身一颤,转头看去,只见一只乌鸦气定神闲地在窗棱上来回踱步。

她没有心思去驱赶它,再回过头来,澹台烬已经对她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轻声开口:“……祝贺我,也祝贺你。”

莹心不敢再对上他的目光,只用余光看见他喝了酒,这才急急抬手喝下了自己面前的这杯。

火辣辣的酒液划过咽喉,她呛了一下,起身道,“殿下安寝吧,莹心告退。”

澹台烬没做声。

他漠然看着莹心的身影离去,听着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他能够想象到莹心如何在冷宫外长长的甬路上疾走,想要去找澹台明朗安插进盛王宫的内监;他也能够想象到她是如何意外又惊惧地感受着药力的发作,晕倒在冰冷的路上。

“嘎。”乌鸦又叫了一声。

“她竟然没发现你换了酒杯。”它说。

澹台烬把玩着手里粗糙的小酒杯。

“澹台明朗要杀我。莹心也要杀我。”温暖的烛光所带来的温柔终究不过一场错觉,他在一片空白的冷淡中喃喃自语,“庶人千万、众生百态,倒是在厌恶与痛恨我这一点上如出一辙。”

这个问题对乌鸦来说太过高深。它又踱几步,保持沉默。一人一鸦看着烛泪一滴一滴落下,不大的屋子里一片空寂。

过了一会儿,乌鸦自己飞走了。

澹台烬伸手拿过烛台,将蜡烛吹熄。

周遭陷入一片昏昏然的黑沉。今天晚上,并没有月光。

莹心应该是回不来了。他在黑暗中想。

但他并不觉得难过,也并不觉得伤心。

正常人或许不会这样——

如果换做是萧凛,他会怎么做?

澹台烬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了半晌。

最终他没有得到答案:因为他没见过萧凛遇到这样的事情。

外面的寒风还在呼啸,一床薄薄的被褥远不足以抵御冬夜的严寒。但好在这一切他都已经习惯。

活着是苍白的痛苦与绵长的无趣。但活着总是好的。

在熟悉的寒冷与饥饿中,他闭上了眼睛。

***

微生舒再次见到了小质子——在“宫宴奇妙夜”后的第三天。

彼时他刚从宫中回来,天色阴沉,零星落雪,在迷蒙雪沫间,他看见一侧角门旁停了一辆十分朴素的青布马车。跟着马车的是宫中禁卫,负责迎接的是他府中的总管。

一个身材粗壮的嬷嬷下了马车,在她之后,一个瘦弱单薄的青年才慢慢从车上下来。

微生舒停住脚步。等人走进府内,马车掉头回转,他才走过去,把正要关门的孙总管吓了一跳。

“公子怎么——”他心中纳罕,嘴上磕绊,“怎么走起角门来了?”

微生舒不答反问:“澹台殿下虽为质子,亦是景国皇族,为什么不开正门?”

他问得心平气和,孙总管听得一头冷汗。

“这,这,”他抬袖擦了擦额头,赶紧为自己申辩,“我接到消息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角门了,赶车的禁卫说懒怠再绕圈子,还说反正都是门……”

看得出他说的是实情,微生舒摇摇头,不再为难他,也抬脚从角门迈了进来。孙总管将门关好,一溜小跑跟在他身后,以将功补过的积极态度问道:“公子,您看把那位殿下安排在什么地方?”

微生舒略作思索。

虽然被对方算计了一次,给盛王递了一个“凌丨辱景国质子”的把柄,但他本身对些许名声并不在意,答应担任国师更似将计就计:他需要一个能够合理出入宫禁的身份。所以他对小质子没什么意见,就算有,他也不屑用一些下作手段侮辱刁难。

他之所以思索,是陷入了因府邸太大而产生的选择困难。

最后他决定把这个问题踢回去。

“问问澹台殿下喜欢哪儿,你着人去收拾出来就是。”

孙总管诺诺应下。

是夜。

没月亮可看,微生舒在高台上顶着冷风看了会儿雪,临近戌时才回到所居院落。然而一过圆拱门,却在纷扬落雪中看到了一个只穿着单薄苎麻衣衫的身影。

“殿下,风大得很,您千万站稳了。”

檐下挡风处,裹着棉衣的嬷嬷揣着手站着,姿态谦恭,语气却颇为尖酸。

“毕竟,您是‘一心向道’,来侍奉国师的,可不是来享福的。国师还没回来,您可别先叫风吹跑了——”

“哎呦!”话没说完,檐下的冰棱突然断裂落下,当头砸了她一个踉跄。

澹台烬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了看。

但没等看清发生何事,一件还略带体温的氅衣已经披在了他的身上。

“先进去。”微生舒推他进屋,自己则转头看向捂着脑袋痛呼不绝的那个嬷嬷。“我怎么不知道自己需要别人站在雪地里侍奉?”

被自家主子指派来给质子添堵的吴嬷嬷翻身跪了,讪笑道:“这个……老奴是五殿下派来教导质子的,殿下说了,让老奴帮着国师立立规矩——”

然而这一次,几乎百试百灵的招式踢到了铁板。

“是吗?”站在阶上的缁衣公子冷淡道:“那就滚回去告诉他,我的府里,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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