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土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了。”说罢依旧往屋走去,丫鬟见他是个没脑子的也懒得搭理干自己的活去。
主屋门打开,周祈远迎面问道:“何事?”
余土见他二人衣冠整洁道:“二位主子做完事了?”
苍凌从里出来疑道:“什么?”
余土:“看来是完成了,属下有事禀告。”他将手里的牌子递上,“刚才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丫头。给了这东西说是今晚鹤云楼六号房间有人找两位。”
周祈远在宫里住的久认出东西向苍凌问道:“紫菊宫的牌子,你要带我见安嫔?”
“没有。”
对方回之一冷笑,苍凌本是随口一说想忽悠他一道出门谁想真有人想见他们,说不是谁有信?
.
残阳尚照圭角檐连,鹤云楼早已进入热闹的夜生活,往来人口杂。
二人到门口便有专门等候的小厮引路到指定位再寻个由头进了安嫔给的厢房号,禽戏图屏风后若隐若现头冠,公公将其门紧闭再向二人一礼。
“陈公公。”苍凌这回准确无误将陈佐认了出来,但对方倒像是惶恐连头也不抬只退到边上跪下。
“娘娘这是何意?”苍凌问。
安嫔轻嗤一声,说:“小侯爷不必打趣我。”她扶腰缓起身,身边两个宫女扶着,从屏风后走来,二人皆垂首行礼。
“今日是我有求于你二位,本该是放低姿态,可令尊已经查到我头上我也不必装的无辜,咱们就事论事。”
苍凌正恼安嫔所说的事,周祈远侧敲提点道:“看来那葫蔓藤的毒确实是娘娘的手笔。”
安沐然:“对,我没有闲在这事上耗着,今日所求之事你二人若能帮上忙我这条命你们拿去便是了。”
一个身怀六甲的贵人说得如此话,苍凌也明白话中所求之事。
苍凌:“和亲的事即便娘娘不说微臣也是有心帮忙,可娘娘也瞧见了,陛下的意思很明确,四皇子婚事已定这事算是泡汤,微臣要娘娘的命也是无济于事。”
安沐然牵宫女的手不禁拢起,她强忍下喉咙中干涩,道:“若非万般无奈我也不会来求你们,我娘家在朝中势力弱,能求的人我何尝没有求过,你…你们当真是没法子了吗。”
苍凌:“娘娘……”
“我有一法子,但不知娘娘愿不愿意。”
苍凌十分不解地看向周祈远,头脑风暴?
听到有法子安沐然往前一步靠近,“殿下请说。”
周祈远:“百善孝为先,公主从小养在娘娘身边,娘娘要是……公主作为您唯一的女儿,要守孝三年期间不得论婚嫁。”
苍凌顾不得外男不见后宫中人规矩,抬头看向周祈远,对方当真是面若冰霜。
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冷的法子来?
“娘娘不可——”
安沐然脸色煞白,她好一会才呼出一口气,身边的宫女赶忙将凳子拿过来,安沐然
罢手。
.
来到原本定好的厢房苍凌直皱眉问候:“你疯了?”
周祈远慢悠悠寻个毛毯坐下,倒了两杯酒示意苍凌坐下,苍凌真是着急上火坐下后也没喝那口酒。
“你知不知道这事办成他日被爆出是你给的主意,安嫔一尸两命都算你头上,你逞什么能?”
“事发前你把我休了就好。”
苍凌将他那要喝酒的杯扣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祈远拿开手也不着急喝酒,道:“安嫔救人心切,目前来看只有去母留子才能阻止和亲。”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你懂不懂?”
“难道你就不计较她下毒的事?”
“你是因为这个?”
这话脱口而出让苍凌觉得极其的自作多情……真是明知故问。
“小侯爷认为是那便是吧。”
苍凌:“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不说着呢?”
“你这嘴里说出来的话让我真听不出好歹。”
“办法是给了愿不愿意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不必替我感到惶恐,况且宫里少了个为难侯府的对你不是更好。”周祈远起身关了窗,一下隔绝了街上热闹声,“你说见人,这人我见了法子也替你说了,你这会儿何必惺惺作态。”
苍凌愕然,寻思他啥事没干在周祈远眼里啥事都干了,还能搬出这么清晰的逻辑链。
门敲了两下而后几个女侍将菜上齐,队伍屁股后还跟着一个圆润的掌柜,他敞开笑起道:“二位大人,老板说了本楼的招牌菜和新曲子都给大人们奉上,若有不满处即可叫人换,还请慢用。”
苍凌:“替苍某感谢老板盛意。”
须臾后屋中间空地搬来一箜篌,一位紫裙发插金钗的女子静坐在那里,先是向两人颔首再拨起弦。
旋律间苍凌倒是把这事忘到一边,让周祈远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曲毕街道热闹声逐增,苍凌将窗户打开一看,不远处一鸟形精雕的木船在游街,路过的人都围着船欢呼。
“那是什么?”
女子回道:“踩高跷的来了。”
有热闹苍凌怎么可能闲在这里吃汤圆,即刻跑到街上凑热闹,下边人多把他挤得想扔了披风奈何连解披风的动作都受限。
欢庆的鼓声盖过修安在后边喊声,苍凌像人群挂件脚没动几下被自动挤到前排,后边的壮汉正是功臣,船缓缓向前移,戏子打扮踩高跷的当领头,水袖在风中飘众人伸手要够演员轻甩袖,根本抓不住。
壮汉见此情况高呼一声,苍凌小拇指立马堵住耳朵躲过连击,木鸟上五个女子起舞将热闹声推向高潮。
苍凌余光扫到周祈远,对方板着一张脸,十分不情愿凑热闹但少不了被无情的往前推,苍凌绕过汉子后向他招手,喊了几声对方都是听不见的。
眼看要被挤到踩高跷演员前周祈远一人之力往后压人群,偏偏后边人跟疯了样往前加力,刹那间手被人握住,连带着人往左边扯去。
前边负责保护现场的官兵将人往后逼去,人群往中间夹击,苍凌本拉着周祈远的那只手瞬间被反握住,对方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往怀里带去,将他固定在狭小空间里却是不受人群压力影响。
“殿下你怎么也下来了?”苍凌想法子往后退。这样他们就能脱开人群不用被挤着,不想刚挪一步后边碰到周祈远那处。
“别乱动。”
苍凌瞬间石化,替周祈远尴尬替自己昏厥……
“啊……啊好吧我就想出去,没事,你忍忍走出去就好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苍凌抬手挡上脸,他妈的他在说什么。
周祈远没说话握着苍凌的手紧了紧。
木鸟驶过人潮终于四散,苍凌得以喘口气机会,扶着胸口问:“你怎么下来了?”
没等周祈远回话听到修安跑来的呼喊声,“终于……终于出来了,诶殿下你耳朵怎么了?这么红,脖子也是。”
苍凌:“……”
毕竟才十八很多事情都是正常,苍凌回话:“他对人群过敏。”
“过敏是什么病吗?”修安不懂就问,苍凌想了想:“可以说是癣。”
.
回府马车里悄寂,苍凌每回上车都晕乎,闭上眼总会好多,此时正手臂支膝盖枕着手睡。
其实脑袋乱糟糟,思来想去还是问道:“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周祈远目露疑光,苍凌补充道:“我好按照要求挑侍妾。”
“……”
苍凌:“男人了解男人,殿下不必觉得亏欠我,就算你娶多少女人进门我都是正室,所以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周祈远:“小侯爷这么贤惠怎么自己不来?”
苍凌心想这大主角口味还挺重,笑道:“殿下金尊玉贵的下官伺候不好。”
二人对上彼此的目光,一个笑的凑合一个笑的意味深重。
“那就等小侯爷何时会伺候了,再谈那事吧。”苍凌当然无所谓,你不要拉倒反正需要的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