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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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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醉”门口的街道比往日更加热闹,还没到营业时间点,引导线里已经站满了排队的人。

佘菁下午在公众号放出公告:来一场无需预约的相见。

仅仅放出20个贵宾号,就吸引了几百个过来碰碰运气的人。

再者“醉”经过被查这一遭,在早已闻名的竹酒之外,又被增添了新的神秘色彩。想来探听些八卦的路人被几个号称“知情人士”半真半假的信息唬得停下脚步,越聚越多,将“醉”围得水泄不通。

孟季安三人也不着急进去,站在人堆外圈听他们闲聊。

有人在议论“醉”被封一天的事。

一个短发女生对女伴说:“一会儿开门了进去玩一下呗,怕什么?被查了还能这么快营业,说明什么问题都没有,安全得很。”

“那可不好说”,一个年长些的男人摆摆手,吸了口烟:“说不定是后台够硬。”

“做夜场生意的,哪个没点背景,黑白两道总要靠一头吧?”

有人在合计进店的可能性。

一对情侣商量着:“一会儿能不能进去是靠抓阄决定吗?那如果你抓到了,我没抓到,岂不是只能进一个?”

“都抓着了我们进去,不然就一起走呗,一个人玩多无聊。”

“你好,”排在前面一位的寸头男生闻言转过身,“我想问一下,如果我没抽到,你们正好抽到一个号但是不进去的话,能不能把抽到的让给我呀?”

情侣爽快同意:“当然可以。你一个人来喝酒吗?”

男生摆摆手:“主要是来找东西,顺便也喝一点。”

樊诚耳背,还在人群里左顾右盼地神游,孟季安和形玉却起了关注。

营业前25分钟,“醉”的大门开了,三名服务生拿着抽奖箱请队列里的人依次抽取纸条,短短15分钟就产生了18个中签者,而排队的人还有30几名。

孟季安垂手捏了一个诀,一只金龟子凭空出现在抽奖箱内,在一堆纸片里钻来钻去,寻找着写了“恭喜”字样的奖券。

轮到寸头男生抽签时,全场只剩最后一个入场名额,他伸手进箱,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手不自觉缩了一下,低头想看看箱子里有什么东西。

“诶诶诶,不能看,你作弊啊?”排在后几位的客人盯得很紧,出言制止。

男生说着“不好意思”,再次往下伸手,不敢乱摸,感觉有一张纸条远离纸堆,突兀地立在里面,便直接取了出来。

“恭喜,”服务生将抽奖箱收了回去,“抽奖结束了,后面的客人非常抱歉,欢迎您下次再来惠顾。”

“诶呀,没机会了。”

“我一会儿去问问那20个人里有没有不进去的。”

“对,我也去问问。”

没抽到的客人们都散了,樊诚松了口气。他快要得人群恐惧症了,这么多人,万一死煞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

店里已经打扫干净,异味消失不见,灯多开了几盏,DJ照常打碟,偌大的舞池和卡座只有20个客人和一群服务生,显得有些冷清。

佘菁没有像平时一样,到12点才出现,客人们全部进了店门,她就从侧门走进了吧台。

那个寸头男生马上走了过去,两臂撑在吧台上,身体前倾:“菁菁姐,我来失物招领。”

佘菁发营业通知时,顺便把店内有饰品类遗失物的信息也挂了上去。

“你运气不错嘛,”佘菁用吧勺隔空指了一下他的鼻子,像一种亲昵的挑逗,“这么多人,还能抽中进来找东西的机会。”

寸头男生摸了摸扎手的头发,主动说了遗失物的信息:“是一个红色绳子穿的黄金转运珠手串,5个珠子,1个虎头造型,2个虎爪,2个路路通。能对得上吗?”

佘菁拉开抽屉,那串手串正躺在一叠账单上,她用手指扒拉了几下珠子,果然是如他所说的式样。

孟季安凑过来问:“最近黄金涨了不少,这5颗是不是要值个四五千?”

男生有些警惕,从佘菁手里接过手串,就攥在手里,但嘴上还是敷衍说着:“嗯,差不多吧。”

他背过半个身去,摊开手心,点开一个备注“钱多宝”的微信聊天框拍了张照,“咻”一声发了出去。

佘菁调酒动作不断,假装无意地问:“手串不是你的?”

男生对佘菁比较信任,老实回答:“是我朋友的,他上次来的时候弄丢了。”

“那你朋友自己怎么不来?”

佘菁往斜前方递出去一杯刚调的红粉佳人,男生后仰着去看,才发现正对着他的孟季安身后还藏着一个人。那人举杯喝了一大口,自己也染上了一样的蜜桃红。

形玉没听见男生的回答,便将椅子转了个方向,面向他问:“他来不了吗?”

“嗯?啊对……他住院了,”男生将手串塞进口袋,“挺久了,来这儿的第二天就进医院了。”

佘菁调侃道:“不会是喝了我的竹酒,中了毒吧?”

“没有没有,”男生摇着头,“他从小有免疫病,不喝酒的,应该是正好发病了吧。”

男生面带自责:“其实也怪我和他说了太多‘醉’的事,不然他也不会一个人偷偷来。”

“我们店预约需要邀请码,你没给他,他怎么进来?”

男生被问住了,感觉话说太多漏了陷,看着佘菁嗫嚅着说:“他……他说他是……是爬窗进来的,没预约。”

震耳的音乐没有停,但寸头男生莫名觉得周围的空气安静了片刻。

孟季安接戏很快,假装好奇地取经:“他哪天来的?我上次预约不上也想来爬窗,但是窗锁上了。他是不是会开锁?”

“没听他说窗锁了。他哪天来的,”男生可能觉得偷偷进来不太好,此时老实了不少,想了一会儿便说,“哦,想起来了,是欧洲杯第一场比赛那天,他给我发微信的时候我正在家看球赛呢!”

“6月17日,林承来的那天”,樊诚拉开吧台凳坐下,“那天来的人各个都在卷宗里写清了,就差那一个。”

*

钱多宝想,vip病房的好处是安静,坏处也是安静。

在里面待久了就无聊,和他一个人呆在家里一样。

钱多宝的父母生意忙,经常不在家,他休学后又不怎么出门,整日只和保姆阿姨交谈,或者在微信上找老同学聊聊。

“笃笃。”

有人敲门。

“狗俊!”钱多宝看着观察窗里探出来的脑袋,咧嘴笑了起来,还挺灿烂。

当着外人的面,苟俊俊挺不好意思,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打开门:“别叫我的绰号。”

他往门一侧让了一下,指着跟进来的樊诚等人介绍:“多宝,这几位就是昨天跟你说的领导。”

樊诚和蔼地笑笑:“哈哈,谈不上领导,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大家随意一些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休学多年的缘故,钱多宝挺稚嫩的,看着没比于楚大几岁,要不是事先知道他已经到了大学毕业生的年纪,真会以为他还在读高中。

钱多宝坐在沙发上吊盐水,不方便站起来迎接,只是对着苟俊俊说:“我也没买什么水果,你要不去帮我买点?医院门口那两家水果店又贵又难吃,你往菜场那边走走。”

苟俊俊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对着几个陌生人,钱多宝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开朗。他语气平淡地请人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我去过‘醉’,没预约,爬窗进去的,窗本来就开着。别看我有病,其实我稍微动一动也没什么关系。”

形玉最爱热闹,不解地问:“那你不出门玩吗?”

“我父母不让。”

孟季安枕在沙发背上,心里想着:啊,叛逆期。

问出口的却是:“认识林承吗?”

钱多宝怔愣着,然后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哦,原来那个人叫林承。”

“你的手串怎么掉的?”

“不是我弄掉的,是林承从我手上扒的。至于他是怎么弄丢的,你们可以去问他。”

樊诚毕竟不是做审讯出身,总觉得问不到关键点,便提议让钱多宝自己讲:“你可以大致说一下那天来去路上和在店里的情境吗?或者特别奇怪、让你印象深刻的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去的路上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但是我经常这样乱想,算不上怪事。”

樊诚并不满意,他觉得钱多宝还有事瞒着他们,便追问道:“还有别的吗?”

“别的……我在舞池和林承搭讪的时候,他还不搭理我呢,过了半个小时就自己来找我了。算不算怪事?”

这倒是和林承的口供能对上。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聊了很久,好像一直在围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真空地带不停打转,无法往深入处推进哪怕一点。

樊诚看了看手机,已经过了将近半小时,苟俊俊快要回来了,于是不免有些着急。

“你的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看起来快要睡着的孟季安突然开口问道。

话题跳跃有些快,钱多宝“啊”了一声,一时没接上。

“很小的时候就得了。”

孟季安好像只是随口问问,还没等他说完,就抬了抬手,隔空从钱多宝的身上掀起生气。

那生气刚刚从他额头飞出半米,就听见钱多宝一声闷哼,他的手臂、胸口和脚踝处,多了几片暗紫色的瘀斑——他发病了。

孟季安放下手,将生气还了回去:“你看得见吧?”

钱多宝看向孟季安的眼神并不躲闪:“看见什么?”

“死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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