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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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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一到放长假,于楚妈就会给于楚布置家庭作业——做家务,除了买菜下厨,其余基本由他包圆。

国庆、五一和寒假还算好熬,漫漫暑假气温还高,日子就格外艰难,所以他总跑,跑到樊诚家或者“幻觉”小住半月,美其名曰精进阵法。虽然也被樊诚使唤,但是业务量小很多。

于是午饭后,于楚照理承担起家庭重任。

他做事利索,收拾桌面、洗尽碗筷不过一刻钟,期间还要应付“骚扰”他的豆包,佘菁回来猛一见,有种家有主夫初长成的感觉。

她嘴上爱犯贱,这一点和孟季安很像,毕竟两人同源。她将满筐的嫩竹叶放下,便用肉麻的语调调侃道:“哟~小帅哥,越来越能干了,姐姐好喜欢~”

于楚被她逗得一激灵,将将躲过佘菁戳他腰眼的手,扭头又被她在身上随便乱放的手机亮瞎了眼,赶紧看向窗外,眼不见为净。

“菁姨……我还没成年呢,你穿成这样出现在我面前不合适吧。”

佘菁“呸”了一声,拽着于楚的耳朵:“别叫我姨,说了多少次了,小鬼头。”

于楚捂着发红的耳垂,把厨房重地让给佘菁清洗竹叶,边往外走边嘟嘟囔囔地说着:“都多少岁了,没叫奶奶都已经很给面子了。”

佘菁在背后恨恨地翻了一个白眼,却没有立刻发作,自顾自地做酒。

直到看见于楚做完了今日份所有家务,坐在沙发上喝着可乐刷手机,才去了院子,从墙角耗子洞掏出一只灰皮大老鼠,敲晕后拎着它的尾巴走到于楚身后,往沙发边的发财树花盆里一扔。

那大耗子砸在土里苏醒过来,受了惊吓“呲呲”乱叫,从花盆里飞扑出来就跑。

于楚看见一个幻影冲他狂奔而来,离得近了,才看清是只硕鼠,路过时还用肥大的后臀肌撞击了他的脚踝,温热的体温“暖”进了他的心里。

“啊!!!耗子耗子!”

佘菁“英雄救美”,张大嘴露出毒牙,一口把老鼠咬住,只剩尾巴露在外面甩,她“滋溜”一下猛地嗦进嘴里,生吞下去,故意看着于楚舔了舔尖牙。

“别怕,弟弟,姐姐我没吃午饭,正饿呢。”

“呕~”的一声,于楚跪在垃圾桶边吐了。

毕竟是亲外甥,樊诚听到动静跑得最快,下楼一看,于楚小脸煞白,弱小地抱膝坐在楼梯上,泪水、口水和鼻涕粘了一脸分不清楚,佘菁的喉咙还在一鼓一鼓地起伏,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佘菁!说了多少次了,注意点儿,有这么饿吗?下次背着人吃。”樊诚心疼外甥,一边帮他拍背,一边指着佘菁骂。

佘菁睨了一眼眼泪汪汪的于楚:“对不起,没忍住。”

“呕~”于楚见不得佘菁,多看一眼都是一阵难忍的恶心。

樊诚思量片刻,决定道:“小陈和小周,你们晚上也留在这里吧,多照顾照顾于楚,我和季安、形玉去探探就行。”

*

“醉”的大门看起来挺有格调,安的锁却是老式机械锁,图的就是一个便宜。

“也安全啊”,佘菁一边拧钥匙一边说,“科技太发达,智能锁会被破译的。”

佘菁进门拉开电闸,店里的灯陆续亮了起来,“醉”还从来没有这么明亮过。

“你们随便看,有事就叫我。”

佘菁说着就往吧台走。

“醉”被封得突然,一堆调酒器具都还没清洗,地上也到处都是酒瓶酒罐子,走过时碰出清脆的响声。但樊诚他们还没查完,佘菁也不好收拾,只好到吧台后的小椅子上躺着玩玩手机,眼不见为净。

佘菁看不见生气和死气,樊诚本也没指望她帮忙,便由她去了。

三个人一通翻找,虽然店里乱七八糟脏得厉害,却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痕迹,只剩所有案件都提及的厕所。

“醉”的厕所有些隐蔽,要从大厅左后侧黑色钢制楼梯往上约一层楼,到达一条宽敞的同材质镂空过道。走廊左侧是墙,右侧的护栏到胸口高度,站在上面能一览无余地看到“醉”大厅的全景,是佘菁设计的看台。

过道大约十米长,往前拐了弯,衔接着房屋走廊。走廊下是服务人员休息室和仓库,里面带一个员工厕所,和二楼走廊尽头的厕所上下对应,通的是同一条排污水管。

过道不封闭,空气还算清新,进了走廊异味就重了很多。厕所排泄物经过两天的发酵,那臭味熏得形玉即使屏住鼻息、闭上眼睛也还是会不可避免地被入侵,没办法再往前一步。

孟季安和樊诚也不好受,但他们的感官没有形玉灵敏,忍忍还能进去。

樊诚掀开用于遮挡的麻布挂帘,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洗手台面,右侧有一扇没关的玻璃门,往里走就是男女共用厕所。

厕所连带着洗手区,整片区域都有残存的死气,灰黑色的烟雾让本就污秽的空间看起来更加肮脏、压抑。

孟季安进了厕所推开窗户,确实只能打开十公分,风幽幽地往里进,聊胜于无。

死煞止步于窗框附近,街道里再无可探寻的痕迹。

厕所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个坐便器、一个蹲坑和两个小便池,别无他物。

放坐便器的隔间里死气最盛,像舞台上放的干冰在地面浮了厚厚一层。

蹲坑那间倒是没有死气,就是坑里吐了一滩秽物,黄黄绿绿的像小山堆,简直是生化武器。坑周围满地用过的纸巾,从并不小的垃圾桶里溢出来,让人无处下脚。

樊诚看了一眼,脑子都要炸了,本能地跳出来关上门,被呛得忍不住咳嗽:“咳咳咳,妈的太恶心了,夜店都这样吗?”

孟季安不想说话,好像张一下嘴就会被臭气魔法攻击,手脚速度也是平时的几倍,再也不是那个慵懒随性的孟季安。

“这是什么东西?”

形玉站在洗手台边,一手死死捏着鼻子,另一手用指尖提着一截红绳,瓮声瓮气地问。

两人出来一瞧,那红绳上串着五颗形态不一的黄金转运珠。

警察都来“抄”过家了,竟然遗漏了这个东西。

樊诚问:“你在哪里找到的?”

形玉弯下腰,把红绳手串放回原位,展示给他们看:“这里,下水道。”

洗脸台下的白色下水道是由好几节水管组合而成的,连接处粗糙不平,容易勾东西,红绳正好挂在最上面那截连接处,被台面挡住,除非弯腰特意去寻,很难被发现。

形玉抬了一下脚说:“我的鞋带被地漏弄散了,系鞋带的时候看见的。”

洗手台下有一个铝合金地漏,不知道佘菁从哪里买的偷工减料的货,看起来又薄又廉价,才开业一个月不到,已经被踩得变形,放在漏孔里并不平整,翻起的角像钩子。

樊诚取下手串,比划着不同的姿势,摔倒、捡东西、在台子下捉迷藏,都不像是能不小心把手串勾在水管上的样子。

“咦?我放的地漏盖去哪儿了?”

佘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来了,掀起挂帘探进半个身子。

“什么地漏盖?”

“一个黄色的,橡胶地漏盖,防下水道反臭。”

孟季安倒是没想到:“你还会花钱买这个?”

“买地漏送的。”

没花钱的东西丢了就算了,佘菁也是随口一提,只是厕所的味儿实在太大,随着他们进出,那臭气已经飘到楼下,不然佘菁也不会上来看看情况。

“你们看完了吗?我得找人来收拾,再不清理这厕所都要腌入味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了人把尸体砌墙里了。”

就这么点空间,基本翻了个底朝天,也看不出朵花来,几人决定先撤。

樊诚把红绳手串给了佘菁,让她藏柜台里,说不定等再开业会有失主来认领。

不过。

“你报告写好了吗?”

樊诚终于想起了这件事,差点被佘菁赖掉:“最后通牒,明天必须交!不交,哼,你就别想再开业了。”

佘菁嘴上老实应了,心里却动起了歪脑筋。

这头佘菁连夜叫了职工回来大扫除,而樊诚载着孟季安和形玉刚回到“幻觉”。

案子进了死胡同,樊诚心情不美妙。

“唉”,樊诚一叹,两根意志不坚定的头发掉了下来,飘飘摇摇的正如樊诚的人生。

孟季安倒是觉得没什么好犯愁的:“主动找有难度,不如把‘醉’重新开起来,说不定它自己就会现身。”

樊诚一口回绝:“这可不行,风险太大。”

“守株待兔的事又不是没干过。”

“这能一样吗?上次只有周丹璐一个人,而且她是知情人,当时还是万济会预备役。这次重开‘醉’,涉及到的群众太多了。”

“死煞难不成不会跑吗?就算‘醉’一直不营业,它也会在街区里别的酒吧出现,或者跑得更远,到时候连个布控范围都没有。”

樊诚沉默了。

他知道孟季安说的有道理,“醉”不仅应该重启,甚至应该尽快重启。但如果营业期间真的出现死煞,人员的疏散和风险的控制是一个大难题。

更何况他半小时前刚给佘菁放下狠话,现在难道要反过来拜托她开门营业?

斟酌,他需要再斟酌一下。

而纠结的人也不止樊诚一个。

佘菁对着白花花的A4纸神游了几个小时,一脑袋的浆糊不知道怎么才能调成墨汁。

“啊~作孽!”

她后悔昨天下午狠狠得罪了于小楚,害得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枪手。

她掰着手指头将“幻觉”里的人挨个数了一遍,剩下的人里,周丹璐不太熟,形玉她不敢问,豆包不识字,陈清与是个只听万济会指令的机器人。

而孟季安,会轻蔑地嘲笑她并向樊诚告状。

事情有些难办了。

佘菁看着从二楼下来的樊诚,打算发挥一下自己的演技,咬着笔杆,装得可怜兮兮的,希望能给她开个后门。

樊诚却左看看右看看,偏是不和佘菁发生眼神的接触。

两个人各烦恼各的,像一对吵架后冷战的夫妻,别别扭扭地不知道怎么和对方说话。

孟季安心里有数不点破,形玉则是完全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小九九。他蹲在茶几旁边啃西瓜,看到厨房食材架上晾干的竹叶,就有些怀念竹酒,直接问:“今天晚上开不开店?”

佘菁脱离挤眉弄眼的状态,不解地问:“今晚?”

“咳咳”,樊诚不得不说,“那个……是这样,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再开一下‘醉’,引死煞出来。”

佘菁放下笔,三两下将A4纸折成了飞机,“嗖”一下扔飞了出去,正好插进刚好路过的于楚的头发里。

“但是!”

樊诚补充道:“检讨还是要写的,只是可以延后写。”

佘菁嚣张起来:“写什么检讨,这破店老娘不开了。”

樊诚既然要马儿跑,就不能不“喂草”,干脆奴役起亲外甥:“于楚!帮你菁菁姐把检讨写一下。”

“啊~”

只有于小楚受伤的世界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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