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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是莱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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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莱拉的蹩脚翻译吸引了布索尼神父的兴趣,或者说,不满。

他说:“我以为圣凯瑟琳修道院是教授拉丁文的。”

莱拉无所谓地说:“可是我已经把所有的拉丁文知识还给嬷嬷们了。”

她还故意耸了耸肩,做出一个对闺中少女来说很粗鲁的姿势。

莱拉:“不过我很向往这个阿卡迪亚呢,永恒的春之地,听上去真不错。我不知道神甫也会打猎,阁下。”

布索尼神甫叹了口气:“不,小姐,我并不打猎,并且尝试劝阻你的父亲放过那些野鸭。”

莱拉:“蓝溪牧场的野鸭吗?我从来没有去过这个地方,我在白蜡树地长到六岁,然后父母就把我送进了圣凯瑟琳修道院,一直关到我现在才出来!关的我好苦啊。”

布索尼神甫眉毛上挑,对莱拉的措辞极不满意:“关到现在?”

莱拉:“关到现在。”

莱拉语气诚恳,态度端正,除了这句话不对劲以外,哪哪都对劲,哪哪都好。

布索尼神甫:“小姐,你知道自己不能在伯爵夫人面前说这种话吧,你接受的是院长嬷嬷的推荐。”

莱拉岔开话题:“我们来谈论一下蓝溪牧场吧,那里的溪水真的和名字一样,是蓝色的吗?”

布索尼神甫僵硬着一张脸,语气也僵硬了。

“是的,的确是蓝色的。我慕名而来。”

莱拉脑子转的飞快,她倒是很想上手把布索尼神甫僵硬的脸揉开,可是没这个胆子。

莱拉:“会不会是铜离子溶解在水里了呢?我看你很像一个杰出的化学家,神甫阁下。”

布索尼神甫重复莱拉的话:“铜离子?”

莱拉顶着他的目光不低头:“是的,铜离子。”

布索尼神甫:“哦,我不知道修道院还教授化学。”

莱拉:“哦,我不知道教导你的老神甫还懂化学。”

布索尼神甫坐下:“请坐吧,阿什博恩小姐,我忘记请你坐下了。不过,我不记得我提起过我的老师是一位神甫。”

莱拉故作惊奇:“真的吗?你不是说他是法里亚神甫吗,后来他被诬告进了监狱。”

布索尼神甫手指握拳,莱拉听到一声指关节的轻响。

他缓缓地说:“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我确信我自己从未开口说过。”

莱拉:“是的,你说过的,神甫阁下——也许我应该叫你先生?”

莱拉轻轻巧巧地转了一个圈,裙摆打在布索尼神甫法衣上的十字架挂饰上。

一步到门口,伸手反锁舱门,两步坐到沙发上。

莱拉双手交叉,十个尖尖的指尖对接在一起,放在胸前。

莱拉保持着绝佳的社交微笑:“唐泰斯先生,这么称呼你才对吧。”

埃德蒙·唐泰斯入狱时很年轻,现在,莱拉不知道他的年纪,但是他的脸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看看神甫黑色法衣下线条流畅的肌肉吧,看看他美得如古希腊雕塑一般的身躯,站在莱拉·阿什博恩面前的,是一个身形优美的青年男子,脸色苍白的刚刚好,莱拉就喜欢白的。

布索尼神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莱拉走近了,钩着布索尼神甫的小指,对十七岁的莱拉·阿什博恩来说他有些老,对莱拉呢,却刚刚好。

布索尼神甫:“请你自重,阿什博恩小姐。”

莱拉反手从裙摆内袋里抽出一条鹅黄色的发带,轻轻剐蹭神甫的手背。

“神甫阁下,你知道法里亚神甫最后怎么了嘛?在他临终之前,是不是你给了他最后的关怀呢?”

莱拉的声音有多轻柔,手上的动作就有多迅速。神甫阁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的手背上透着蓝色的血管,莱拉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布索尼神甫没有圣凯瑟琳修道院的嬷嬷们那么迟钝,莱拉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他带着凉意的手指捋直发带,没让莱拉成功打上结。

“我希望我是有这个荣幸的,但上帝自有安排。”

布索尼神甫佯装要在胸口画十字,实际上拉开莱拉的手。

莱拉惊呼一声:“神甫阁下!”

她匆匆忙忙地把手往回缩,今天穿的这条裙子袖子很宽大,宽的仿佛能藏下一把长剑。

布索尼神甫面色阴沉,他厉声呵斥:“你和艾格尼丝嬷嬷是什么关系?但愿你们没有做出不敬上帝之举!”

莱拉看他的脸色,顿悟了。布索尼神甫觉得她没有过人之处,他觉得自己和院长有不当交易。

和院长的不当交易当然没有,院长同意给她写推荐信不假,可那是因为艾格尼丝为自己的才华所倾倒。

莱拉的手垂在身侧,然后缓缓抬起,想要再次碰到布索尼神甫:“阁下,你怎么能……”

缝在袖子里的刀片应声滑出,稳稳贴在布索尼神甫的脖颈上,黑法衣衬得脖颈愈发雪白可爱。

不枉莱拉和玛莎天天挑灯夜战,她们改造过的衣服立刻就派上用场了。

莱拉:“你要去巴黎,对吗?要去复仇,对吗?”

神甫沉默许久,最终用一句完全不同的声音回答了“不是”。

嘴还挺硬。

布索尼神甫说的是带意大利口音的英语,而唐泰斯的英语很标准,起码这一个“No”是字正腔圆的。

莱拉:“别装了,如果你想要反抗的话,就算我手里有刀也打不过你。”

作为这具普通的身体的主人,莱拉心里非常有数。

她说:“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布索尼神甫,因为这个人压根不存在。如果你还想继续和我谈一谈蓝溪牧场,那么很好,我很愿意和你谈,如果你想直来直去,我同样很乐意。”

埃德蒙·唐泰斯惨白的脸低下去了:“你是谁?”

莱拉很爽快地回答他:“如你所见,我是莱拉·阿什博恩,一个刚刚结束修道院教育的17岁女性,现在正在前往伦敦的路上。”

莱拉俯身:“别担心,亲爱的,你的伪装技术很好,非常好。我确信我的父亲和艾格尼斯院长都没有看出来你实际上不是神甫,然而,我会看出来。”

唐泰斯的指尖碰了碰书页,这是他得到宝藏后的第一个挫败。

阿卡迪亚。

在伊夫堡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法里亚神甫为二人共同朗诵起维吉尔的诗歌。阿卡迪亚,永恒的春之地。唐泰斯至今记得法里亚神甫是怎么描述的。

春天。

在地牢的人只会比常人更加渴求春天的阳光与雨露。

莱拉温和地说:“你在提到阿卡迪亚时的神情出卖了你。人人向往伊甸园,但是总有些人比平常人更加向往,比如说一个身陷牢狱之灾的人,比如说你,布索尼神甫,介意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假神甫同样迅速地给出了答案:“介意。”

莱拉宽容地笑了笑:“我不强求,但是我很快就会知道的。”

埃德蒙·唐泰斯定了定心神,在伊夫堡地牢度过的十余年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现在,他身处船舱,但不是多年以前法老号的底舱,是一艘普通客轮的头等舱。桌子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有一个花瓶,花瓶里没有花。

这一切都被莱拉看在眼里。

从裙摆的内袋里取东西不需要弯腰,莱拉把手插进去,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拿出来。

莱拉:“在你前往阿卡迪亚的路上,我想你需要它们,神甫。蓝溪牧场的铜矿污染了溪水,我在账本上看得出来,牧场的牛羊数量连年减少,这不是一块适合放牧的草场。我没有见过蓝色的溪水,我没有见过蓝色的大海,可是我的心看过。”

塞西利亚的日记依然在莱拉的裙摆之下,她交给唐泰斯的是其中一份吕西安的证词。如果说游历东方的基督山伯爵有一天会来到巴黎,这份证词迟早会派上用处。

莱拉:“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你来到英国只是为了扮演一个英国人,亲爱的,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因为你的确让我感到非常亲切。”

莱拉说的是实话,某种意义上来说,埃德蒙·唐泰斯是她在这个世界最熟悉的人之一。简·爱当然也是熟人,可是夏洛蒂·勃朗特写的书要比大仲马短。所以莱拉最熟悉的还是埃德蒙·唐泰斯。

脸上的社交微笑实在是撑不住了,莱拉笑得自然了一点,她现在发自内心高兴,虽然以唐泰斯的角度来看太过诡异。

埃德蒙:“你要揭穿我吗?”

莱拉:“不。做这件事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不干。”

“总而言之,请享受旅程,我相信你在伦敦没有朋友,并且将继续以布索尼神甫的身份活动。”

唐泰斯的额头还很光滑,没有一条皱纹,但是在莱拉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眉毛微微皱起了来。

“我以为你知道,这取决我自己。”

莱拉随手拿起空花瓶把玩,就像那天随手拿起帆船模型,这一次唐泰斯的眼睛没有跟着花瓶转。

莱拉说话的口吻轻松了一些:“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因为我们第一次在大宅见面时,你的眼睛始终盯着三桅帆船模型的嘹望塔。”

唐泰斯喃喃自语:“不,我不知道。”

莱拉:“不用担心,你的伪装很好,被我识破,仅仅是因为我是莱拉而已。”

莱拉是一个很好心的姑娘,她扶着布索尼神甫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用手抬起他的下巴:“看着我,神甫阁下,请你记住我的名字。”

莱拉没有俯身,她的手指抚过对方的面颊,冰冰凉凉的,即使在这个时候也没有燥热,她很喜欢。

“我是莱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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