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诚妈妈粉操碎了心,给她塞了一路的小零食和儿童玩具,“island看好一诚!别让她玩车!”
island纳闷地寻找声音来源,队里五个人,为什么都在喊她照顾好一诚,寻声望去,不动声色地扭过了头。
慕诚cp粉。
真是什么都能磕。
delete和小幺挨的很近,两人并行聊着新皮肤手感,拥挤的人群中有人嫌恶地说了句,“delete不要跟她走一起啊。”
“台前清纯甜妹台后人尽可妻,好表里不一。”
“你们说什么呢!”delete刚要上前理论,就被小幺拉住。
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女孩对她摇摇头,让她不要冲动。
伞与伞之间隔着距离,雨水拍打声混合着各个粉丝的尖叫和嘱咐,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几个人上了车,拉上车门的那一刻,粉丝齐声喊道:“我们季后赛见!”
她们不用参与复活赛,打完常规就可以备战春季总决赛了。
车里不冷不热偶尔轻微颠簸,春夏交接的温润气候似融了几片安眠药的加湿器,叫人昏昏欲睡,叽叽喳喳的车厢没一会儿便逐渐安静下来。
黎桉坐在后排边上,轻靠着车窗睡觉,棠溪念双手搂着她,脸侧贴在黎桉锁骨的位置,睡的很沉,快把黎桉挤扁了都不知道。
黎桉睡到一半感觉有人挤她,往旁边挪了一点,怀里那个香香软软的人又挤了过来。
棠溪念安全感太匮乏,睡觉时总是喜欢抱着东西,追赶热源。
黎桉已经被挤到需要侧着点身子给她腾位置了,她抱紧棠溪念,固定好她,再次睡去。
delete和一诚的座椅是面对面的,分别伸出了脚搭在对方的椅子上,睡觉前似乎还经历了一场抢空间大战,一诚蹬的裤脚都跑小腿上了,漏出了脚踝上那条长长地手术刀疤。
好在是较轻的粉碎性,骨折碎片数量不多,部位没有累及到关节面伤到血管神经,救治及时手术也很成功,加上人平时就爱跑爱动,自愈能力强,恢复的快。
不过下雨潮湿天手术位置还是会疼,隐隐的不舒服,睡梦中试图用脚去蹭两下。
island眼疾手快的抓住,拿毛毯把她小腿裹上了。
小幺翻着一个很少得到回复的聊天框,对着寥寥无几的回复看了又看,知道瞿颂不会理她,还是想跟她分享,“我们常规赛赢了。”
“你今天忙吗?”
“会不会很累。”
“我们可以见见吗…”
等了一会儿,意料之中的石沉大海。关上手机躺进微倾的椅背上,合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逃避,她不明白她们的关系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经理看着车上睡倒一片的女孩,大发慈悲的给她们放了三天假。
到了基地都睡眼惺忪困倦倦地回了宿舍,黎桉有轻微洁癖,穿出去过的衣服不能直接上床,跟棠溪念住一块后改好了。
可能是工作方式的原因,黎桉再忙睡眠过程也是连续的,棠溪念不一样,演员要配合天气,配合选景,经常作息混乱的赶拍摄,对实景要求高的剧组,睡觉都是断断续续的。
所以棠溪念的睡眠习惯也是争分夺秒,困了就直接躺下睡,衣服会随便丢,黎桉也会不厌其烦的帮她整理。
原本单人也显空旷的房间,渐渐有了生活气息,桌上不再只有没什么温度的电子设备,还多了棠溪念的化妆品,她买的没什么用但好看的小摆件,吃剩的零食,喝了几口觉得太甜就放到一边的饮料。
黎桉收拾完棠溪念乱扔的衣物,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掀开薄被轻手轻脚地躺了进去,怕吵醒熟睡中的人。
沐浴露的淡淡清香揉合了水蒸气,沁出了夏日里的冰凉薄荷,冷冷的,又让人情不自禁地想靠近。
棠溪念像酷暑里的人找到了一丝清凉,突然翻过身,圈住黎桉的腰,蜻蜓点水般不经意的时不时划碰一下,睡饱后的眼睛水润润的,面色白里透红,忽闪着纤长睫毛故作疑惑地问:“我怎么不困了呀?”
黎桉眸光暗了暗。
随后,房间不断传出细碎的哼唧声,很快又被堵上,断断续续,以至于那声音里多了些被禁忌束缚的愉快,蒙上了一层不能出声的难耐。
黎桉刮起一点棠溪念流在她腿上的透明粘液,涂在她脸上,故作懵懂地问:“这是什么呀?”
……
两人直睡到晚上九点多才醒来,棠溪念一睁眼就攥起拳头给了黎桉一拳。
黎桉一睁眼就挨了一拳。
她又抱紧棠溪念,“怎么了,饿了吗?”
棠溪念是有点饿了,又累又饿,她始终想不明白黎桉一天天哪来的这么多精力,刚打完比赛还这么能折腾,想到每天脱下来扔到一边,打算睡醒后再收的衣服,黎桉总是半夜训练完回来就给她洗好晒上了,好像永远不会累一样。
她有跟黎桉说过不要那么累,家务的事她来做,黎桉嘴上答应,日常还是会顺手把事情做了,看见了就当下处理,不会攒着拖着,所以棠溪念至今没等到她能做的家务。
今天势必要照顾一次黎桉。
“我去外面给你买点吃的,你歇着。”一想到照顾的是自己暗恋了九年的白月光,棠溪念忽然感觉充满了力气,精神亢奋的可以把整个基地打扫一遍。
黎桉静静地看着她兴致高涨的套上卫衣,欲言又止,不是很想打击她,又不得不正视的一个问题。
“你认路吗?”
“……”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运动套装,一个穿着休闲卫衣的两个女孩出了基地。
棠溪念确实不认路。
她来了基地就没出去过了,平时遛狗也是在基地里遛,对附近不熟,对附近的美食更是不熟。
基地周围比较僻静,要走过几条街道才会热闹。
两人走在漫长幽静的小路上,路灯昏黄月光皎皎。
情侣间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这会儿牵个手反而像情窦初开的高中生,现在想想,她们之间的感情发展似乎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始于痛苦和无奈,直接跳过了初恋的青涩美好,进入了热恋期才会做的事。
两人手刚沾上,就被身后一阵急促追赶的脚步声拉开。
五六个黄毛小混混追着一个手里拽着袋煎饼的人。
顾一诚边跑边喊,“队长!队长快去叫人!快回基地叫人!”实在跑不动了,双手撑着膝盖大口换气,做了个休战的手势,气息不稳地问道,“你们到底谁啊?”
“你看看我是谁。”
一个声音娇软的女生从黑黢黢的拐道里走出来,她五官精致身娇体软,小巧玲珑,非常能激发人保护欲的类型。
旁边站着的是一诚超速驾驶的受害者,那个张口就要两千万赔偿的老登。
“就是她!害得我们一家现在被唾沫星子淹死了,赔点小钱就想糊弄过去,做梦!”男人激动地说。
乔沫满脸共情,同仇敌忾道,“是的呀叔叔,这真是太不道德了,撞伤了别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她美眸剜了眼一诚,嗔怪地说,“就算你是dl战队的,也不能仗着有粉丝喜欢就欺负普通人呀。”
一诚常年舒展的眉头首次皱了起来,心里暗骂难怪island被骗的团团转,这张嘴真会颠倒黑白。
乔沫让她等着,原来是等着她如何怂恿这个愣头青。
“跟她废什么话啊!”小混混不耐烦道,“没有拳头底下打不出的条款。”
“我们按着她签赔偿协议,说好的,五五分啊。”
几人说话期间,黎桉将手机塞给棠溪念,“手机没有密码,去叫人。”
“你怎么办?”棠溪念焦急地手足无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担心黎桉受伤可现下不去找人会更危险。
“不用管我,快去。”
棠溪念也不磨蹭了,连忙跑回基地叫人,还病急乱投医的给陆时颜打了个微信电话,发了个地址。
一诚武力值约等于零,稍微有点经验的一上手就能给她按住,耐不住人能扑腾,一时半会还按不稳她。
黎桉拽起一人后衣领,男人转头正要破口大骂鼻梁骨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干脆利落却正中要害。
“敢打我兄弟?反了你了!”身形高壮的小混混伸脚向黎桉踹来。黎桉侧身躲过,在对方脚还未落地前反应极快的踢了下他的腿弯,男人就这么直直跪了下去。
屈辱感让肾上腺素飙升,他暴怒起身又被黎桉一脚踹了回去,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痛的呲牙咧嘴,“这他妈小丫头片子,吃什么了劲儿这么大!”
“还看什么,一起上啊!”
几个小混混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才反应过来躺地上的是自己老大。
黎桉捞起一诚就是跑。
“队长,我们跑什么啊队长,你不是能打过吗?”一诚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打不过。”
她高中以后格斗课就逐步停掉了,防身可以,一起上不行。
但一诚有脚伤,跑不了多久就坚持不住了,“脚疼脚疼跑不动了,你别管我了你先跑!”
“往哪跑?”几人将黎桉和一诚团团围住,为首那人指着黎桉道,“给我弄她!”
话音刚落,黎桉已经一拳砸了过去,扣住他肩膀屈膝重重一顶,反身一脚踹向身后朝她冲来的人,动作迅速敏捷反应极快,并且很清楚攻击什么地方能让人短暂失去行动力。
“乔沫这就是你说的手无缚鸡之力!?这他妈是手无缚鸡之力?”
“这丫头片子根本不讲武德!妈的,痛死老子了!”
他们老大还会说个给我上的开场白,这细皮嫩肉的兔崽子是二话不说直接上的,还知道谁是他们老大擒贼先擒王。
这哪是手无缚鸡之力?这分明是有高人指点。
黎桉捂着混乱中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的左腹部,甩了甩打疼的右手,人太多,纯耗体力肯定耗不过,开始拖延时间了,“等一下。”
“想干嘛?”鼻青脸肿地小混混警惕问道。
几个人一时竟不敢上前。
黎桉突然走到一诚旁边,和她一样席地而坐,解开煎饼袋上的结,将煎饼一分为二,她一半,一诚一半。
两个人就这么吃了起来。
小混混,“不是你俩有病吧!?”
疼痛令人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虽人多势众,但那个穿运动服的打的疼啊,专挑痛点打,对人体构造显然了如指掌,知道什么部位最脆弱。
混混面面相视,“要上吗,她们好像在吃东西?”
“上什么上?再等等,谁知道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敌不动我不动,这叫战术,长点脑子!”
黎桉一天就吃了点早饭,打完比赛后也没空吃东西,又跟棠溪念做了那么久,这会儿是真没力气了。
吃了几口煎饼,干巴巴地咽下去,面上沉着冷静,语气十分淡定地说着最怂的话,“一会儿他们要是打过来了,我先跑,你护好头。”
一诚甩了个问号脸,“我们不应该同舟共济携手并肩殊死抵抗不求同年同月但求同年同日姐妹一生一起走吗?”
她一气呵成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换了口气继续补道:“难怪说幻灵玩的好的都很狗!”
黎桉看智障一样看了她一眼。
一诚说归说,还是会催促黎桉赶紧吃,吃完去给她搬救兵,她最多能挨十分钟的打。
补充完体力,人也快到了,黎桉站起身,听到基地方向传来的脚步声,挑衅地朝其中一人勾了勾手。
被挑衅的人当即大怒,一脚飞过来,“小兔崽子还敢挑衅我!”
黎桉躲也不躲,只微微侧身减轻了受击力道。
最先赶来的是陆时颜,她看见了,她一切都看见了,黎桉是故意挨的这一脚。
第二个赶来的是棠溪念,她只看到了那只脚踹在了黎桉左腹。
“小桉!”
黎桉垂眸,眉心轻拧,声带委屈,“好疼。”
棠溪念眼里一下就浮上了水雾,心疼的摸着她受伤的地方。
陆时颜:“?”
小混混:“?”
这他妈乔沫从哪惹来的一堆神经病?
陆时颜第一次觉得,黎桉,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