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其他人在听到祭司吩咐要好好招待她们时,眼里都是对她们的好奇和亲切,唯独这女汉子对她们不屑一顾。
看来这位女汉子知道一些内幕啊!想必这人是那位祭司比较信任的人,不知能不能从她这里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比如蛊神鼎的下落。
“你什么意思?”闻希月问道。
谁知,那女汉子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上前一步,挤开闻希月,伸手拽住她身后的谢宣就走。
走前看向闻希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闻希月想要拦,可要是惹怒了这人,这人真对她出手怎么办?
虽然有红玉绿翡在,她自己也练了些拳脚功夫,加上原主体内的内力,她不至于吃亏。
可控龙族人在抓少女们的时候肯定查过她们的底细,她们三人顶替的那三位可都是没有功夫的。
真要动起手来,她们的身份就暴露了。
身在敌营,万事不可冲动,否则她不仅救不了谢宣,自己也会搭上小命。
怎么办?怎么办?
闻希月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已经走出去几米远的谢宣回过头来,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闻希月叹了口气。
行吧!暂时稍安勿躁吧!
谢宣也真够倒霉的,弄张人皮面具,就正好弄到这么个铁塔般的女汉子的男人的人皮,晦气。
等二人走远后,闻希月走到一名看热闹的控龙族女子身边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啊?”
“她啊!”那女子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道,“祭司大人的干女儿,叫阿真,是祭司大人从外面捡回来的,据说是在狼群中长大的,啧啧,一身野性,从小就好勇斗狠,仗着有祭司大人给她撑腰,连男子都敢打,这里没人敢惹她。”
闻希月心道:看样子不光没人敢惹她,还没人愿意亲近她。
“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闻希月佯装不解地问道。
那少女冲着阿真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儿,“放狠话吓唬你呗!放心吧!有祭司大人给你撑腰,她还敢把你怎么样不成?”
闻希月心道:真不巧,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家祭司大人了。
“唉!”闻希月一脸忧心地道,“阿真把阿峰拉回去,该不会欺负他吧!”
谢宣冒充的那人就叫阿峰,这几天她在人前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控龙族少女听了她的话,笑道:“放心吧!她不敢,别看她在人前敢对阿峰拉拉扯扯,到了没人的时候,就该她认错了。”
“哦!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怕阿峰生气了不娶她。”
“他们没成婚?”
“没啊!”
“没成婚还大言不惭说阿峰是她男人?”
“不要脸呗!仗着自己是祭司大人的干女儿,硬要阿峰当她的夫婿,阿峰没法,只得答应先跟她处处,我看啊!阿峰就是想这么一直拖着,你看阿真那样,比阿峰都高出一头了,壮得跟头牛似的,哪个男人愿意娶个这样的女人?又不是娶头牛回家去耕地。”
闻希月:“……”
这位姑娘嘴有点毒。
但……
她居然觉得她说得有理。
谢宣那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走在阿真身边,居然都显得有那么点儿小鸟依人的意思了,那铁塔般的女汉子可不就是壮得像头牛吗?
哎妈罪过罪过,她不该这么想一个女生的。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阿峰可是我们这里最俊的男子,人人都想嫁给他,偏偏被那不要脸的缠上了,他要是真娶了阿真,不知多少姑娘要心碎了。”
俊吗?
闻希月想想谢宣那张人皮面具的样子,心道还行吧!也没比她的谢宣俊。
咦!她为什么要说她的谢宣?
完了,她好像也被阿真的不要脸传染了。
算球!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这年头,要脸的都没男朋友。
知道阿真和阿峰没有成婚,闻希月便在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成婚就不用睡一起,不睡一起,谢宣的清白就能保住,谢宣的清白保住了,她就不用为此自责了。
闻希月接着又跟这姑娘聊了聊,了解了一些关于控龙族的情况。
控龙族分东南西北中五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一位祭司坐镇,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部落在东部。
祭司是部落的领袖,统领整个部落,在族中地位很高。
他可以解释神谕,决定祭祀规模,施行巫术,如诅咒、治病
垄断文字,控制知识传承。
以神明裁判的名义裁决纠纷、征收宗教税,如祭祀用的牲畜、粮食等。
可以说祭司就是部落首领、医师、法官、巫师的集合体,兼掌军政与神权,算是部落中的实权人物。
控龙族除了五位祭司,还有一位圣女,圣女是龙王之女,是能与神灵沟通的人,她住在中心部落,平时很少露面,只在族中有重大祭祀仪式的时候才会出来主持祭祀,负责向族人们传达上天的神谕。
闻希月对谈话的内容进行总结归纳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在控龙族内,祭司是实权的掌控者,圣女本身具有象征意义,祭司需要圣女维持仪式神圣性,而圣女则依赖祭司保护其宗教合法性—避免被贬为“妖女”。
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控龙族少女告诉她,近期会有一场大的祭祀活动,但具体的举行时间还没确定,据说圣女正在请示上天,等待上天的旨意。
至于到时候会用什么做祭品,这位少女并不知晓。
闻希月把能打听的都打听得差不多了,天也已经暗了下来,围楼里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
闻希月便与少女告别,回了自己的住处。
“小姐,那黑老头儿要拿我们做祭品的事居然连自己的族人都瞒得严严实实,真是个老鸡贼。”绿翡小声道。
闻希月:“他可能是怕走漏了风声吧!”
“怕走漏风声?是怕我们听到风声就跑了吗?”绿翡说着,突然眉头一蹙,“不对!”
闻希月:“总算发现不对了?”
在他们眼里,被他们抓来的都是一群弱女子,就算知道自己是因为被人选中了当祭品,才会被抓到这里来的,也不是想跑就能跑得掉的。
所以,怕她们听到风声以后会跑掉这种假设并不成立。
但从他对自己族人都保密的行为可以看出,他是怕少女们知道了他将她们带来这里的目的。
不然,也不可能一路小心照应,甚至跟这些少女们都处成了朋友。
即便回了族地,也让自己的族人待她们如待上宾。
只是,她不明白那位祭司为什么要这么做,意义何在?
这种行径就很诡异,她走了一路就想了一路,至今也没想通。
“是啊!”绿翡道,“我们早就知道了他们的阴谋,他们却不知道我们知道了他们的阴谋,所以,他瞒着族人不是怕走漏风声,而是怕族人知道他是个拿活人做祭品的坏蛋。”
闻希月:emmmmm……逻辑感人!
说得好像那位祭司就没当着他族人的面拿活人祭祀过。
“他并不知道我们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闻希月友情提醒。
绿翡猛地一拍脑袋,“是哦!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我们是用你的偷听神技偷听的,那个糟老头子不知道。”
闻希月:“……”
“偷听神技”这个形容词用得就很灵性,下次还是别用了_(:з」∠)_
“妈耶,小姐你真是太聪明了,”
闻希月:“???”
“……此话怎讲?”这怎么突然就夸上了呢?
“你看啊!”绿翡满脸崇敬地道,“那老头儿瞒着自己的族人干坏事儿,你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奴婢还得你提点了才知道。”
呃……这也值得你夸一夸?
说的人没什么,听的人真是羞耻得脚趾抠地。
她不敢因这种理由当这聪明二字,她受不起_(:з」∠)_
“那,他为什么怕走漏风声呢?”绿翡一脸好奇地问。
闻希月:“……这个问题问得好,好了,睡觉。”
跟这丫头没法聊,聊着聊着又聊回去了。
她要知道她还用得着在这里思来想去吗?真是……不知道怎么说。
“小姐别啊!”绿翡一掌把站起身的闻希月按回椅子上,“现在咱都身处敌营了,你怎么能睡得着啊?”
闻希月:“哈—”
多稀奇啊!
就跟她们来的时候不知道要身处敌营似的。
就跟她们来的路上,被群敌环伺的时候有睡不着过似的。
之前都能睡得着,现在有什么好睡不着的?
闻希月:“来都来了,大晚上的不睡觉,难不成还能原路返回?”
“是哦!来都来了,是该睡觉,小姐你真厉害,大道理一套一套。”
闻希月:emmmmm……
死脚趾,不听使唤,又开始要抠地了。
红玉安静地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明白了自家小姐是什么打算。
今天是来控龙族的第一天,祭司还在对她们以礼相待,远了不知道,但今晚是一定不会对她们下手的。
她和自家小姐一样,也看出了祭司行事的怪诞之处,也一样不知道个中原因,但不管原因为何,等到祭祀开始的那一天,结果都一定会揭晓。
现在她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看能不能在祭祀开始前找到蛊神鼎,将其带走或是毁掉。
如若不行,就只能等祭祀的时候再说了。
在这之前,她们得好好养精蓄锐,到时候才有力气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祭司和他的随从说祭品还差两个,这么看来,那两个祭品被带来之前,她们应该都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