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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江南好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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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节上无宵禁。

金水河如玉带环绕着整条青州街,河上船只载着吃茶客、唱着吴语软侬的词曲,夜空里飘着一盏盏燃着烛火的长明灯,家家屋檐下挂着五彩斑斓的花灯,远远望去,流光溢彩、喜乐无边。

阮阮牵着小满走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一个戴着金色的财神面具,一个带着黄色的小老虎面具。

“小满,今晚人多,你一定要牵着我,知道吗?”

小老虎点了点头,“娘亲,大家都戴着面具,我不好选爹呢。”

先头逗她的话竟然还记得。

阮阮晃了晃牵着的手,继续糊弄:“无妨,今儿选不成,就明儿选。”

小满有点不满意,面具下抿起了嘴,但很快碰见了三丫,高高扬起手,扯着嗓子大喊:“丫丫,我在这里!”

三丫没有戴面具,一脸迷茫地看着街上人群,小满甩开娘亲的手,灵活地挤过人群,一个熊抱撞进三丫的怀里。

“我啊,是我啊~”

阮阮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那头脱缰的小老虎,着急地忙跟着挤过去。

视线掠过人群,不防瞥见一个挺阔身影站在二楼的窗边。

身着月白锦袍、劲瘦的腰身挂着翠碧色玉佩,随风飘动的竹帘下偶尔露出一点白皙的脖颈和轮廓分明的下巴。

只是这一瞥,心中有些异样,来不及细看、细想,就着急忙慌地去抓小满。

“这是阿婆给我的糖,分你两颗,”三丫把糖剥开糖纸,放到小满嘴巴里,“甜吧?”

小满的小老虎面具已经推到脑门上,露出一张俏生生的笑脸,“甜。”

阮阮好不容易挤到她身边,一伸手照着脑袋瓜子就是一掌,“说了别乱跑!”

三丫比小满大三岁,像个姐姐,见阮阮生气了,就过来牵着她的手晃晃,“姨姨,是我没看到小满。”

三丫是个乖巧又懂事的小女娃,扎着两个小啾啾,没有人会不喜欢、心疼。

她摸摸三丫的小脑袋,笑眯眯地道:“姨姨不生气。”

阮阮朝橘娘使了个眼色,你家阿婆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买糖给三丫吃?

橘娘摇摇头,“说是以前山里亲戚来探亲,送的糖。”

四人一道玩了会儿,橘娘说阿婆腿脚不好,得早些回去伺候她睡觉。

阮阮和小满都很遗憾,白天喊徽容一道晚上出来玩,她说要看医书,没空。

医书什么时候不能看,花灯节可以是一年一期呢。

现在橘娘和三丫也要回去了,一大一小两人都撅着嘴,像是被抛夫弃子的可怜人。

“娘亲,我们去买个糖人吃吧,”小满指着斜对面白胡子爷爷支的糖人摊。

阮阮不大想去,她不喜欢糖人呢。

恰逢此时,祈福“南巡”的表演开始了,一队头戴冕旒,身着华服的侍从簇拥着舜帝,在吹拉弹唱里走了过来。

街上人声鼎沸、一阵骚动下,阮阮带着小满被挤到小吃摊边上,“人太多,咱们回去吧。”

回头一瞧,手上牵着的哪里是小满,竟是个不认识的半大小子!

小满呢!

热闹喧嚣声瞬间淡去,如坠冰窟的恐惧紧紧攥着她,她扯着嗓子大声喊“小满!”,声音却被人群声淹没。

满目都是陌生的面孔与面具,她着急地拨开身前的人,听说有人伢子会在节日里拐卖小孩儿,小满还那么小,若是被人掳了去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慌地眼泪打转,背上、胸口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双腿都开始打颤。

“这位娘子是在寻娃娃吗?是不是那一位?”人群中不知是谁,拉住她仓皇的脚步,往拱桥指了指。

“嘭”地一声。

繁华璀璨的烟花一朵接一朵飞上半空,在天际炸出绚烂多彩的模样,在这光影里,阮阮看到了在拱桥上仰着头看烟火的小满。

她被个男人抱在怀里,烟火一明一暗照亮她笑着的、惊奇的脸。

一颗在喉咙口剧烈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落回到胸腔,她顾不上道谢,奋力挤开人群,往拱桥跑。

“小满!”

小满听到娘亲的声音,转头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手里还拿着一支糖人,雀跃着朝她挥手。

阮阮在人群里跋涉,头上的钗环差点挤落,眼睛却一瞬都不眨一直盯着小满,唯恐又不见。

抱着小满的男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长身玉立、清风朗朗,带了一只昆仑奴的面具,看不见面容。

一双手宽大有力、骨节分明,稳稳地托着小满。

阮阮挤到拱桥上,伸手将小满抱到自己怀里,近身时闻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

“快谢谢先生。”阮阮大气还没喘匀,拍了拍小满道谢。

小满扭身贴在她的耳朵上,温温热热的气流,“娘亲,我要他当我爹爹。”

!!!

人声嘈杂,反手将小满的脸压在自己肩膀上。

她再看向一臂之遥的男子,认出了腰间的那块翠绿玉佩,是方才酒楼上的那位。

“小囡给先生添麻烦了,我是清坊街饮子铺的阮娘子,先生住何处?”巡街的队伍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阮阮只能往前一步,加大声量道,“明天想送些饮子果皮到府上致谢!”

昆仑奴并未回答她。

身后一阵推搡,阮阮的发簪将掉未掉,只勾着一溜头发悬着。

他缓缓抬手,摘下了那发簪,动作优雅而自然。

泼墨般的乌发倾泻而下,烟火光影与昆仑奴模样落进她惊讶的眼眸中。

本想斥责对方孟浪,但周遭喧嚣拥挤,怀里的小满还要跃跃欲试地喊人家爹爹,简直乱成一锅粥。

这并非说话的地方,不如明日去酒楼打听下,届时送谢礼上门即可。

她抱着小满,欠了欠身,转身落入人流中,往反方向的家去了。

“你怎么能随便跟别人走?!”阮阮抹了抹她脸上的汗。

小满很无辜,吃着糖人,黏黏乎乎地道:“我没有乱走,一转身你就不见了,是他把我抱了起来,说站在高处,你就可以看到我了。”

“娘亲,我觉得他很好,我想要他当我爹爹。”

阮阮方才出了一身的冷汗又挤出了一声热汗,冷热交替、夜风一吹,根本没工夫搭理喋喋不休的小满。

“当然了,先生也很好,如果他不盯着我写字读书的话,我肯定就选他了。”

“娘亲,你比较喜欢哪一个?”小满咬了口糖人,蹙着眉痛下决定般,“还是不要先生了,我不想下学回家了还对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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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阮阮一早就去青州街上的酒楼打听,小二和着掌柜的,没一个能说出昨晚那位公子的住处。

如此也只能作罢,发簪在别人处很不妥,但是看对方的气度形容,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日后若有机缘,再致谢拿回发簪也就罢了。

成王殿下薨逝的消息经州府驿站终于到了江南,官府下令,家家户户缟素三月,为成王殿下送行。

阮阮跑到府衙的榜亭,看着那张不过百余字的告示,整个人愣愣的,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却怎么也都不懂的样子。

怎么会死呢?

祸害遗千年,他怎么会死呢?

如果连他都不在了,那她的爱恨又要放在哪里做寄托呢?

申时的日光带着灼热落到她的头顶、肩膀,她却觉得寒浸浸的。

从心脏、从脚底、从喉咙口四处漫溢的寒气丝丝缕缕地缠绕、包围,她像一只被捆绑的蛹,木然的立在原地。

不知道是怎么走回饮子铺的,她听不见别人说的话,只是木呆呆地坐在柜台里。

小九提醒要给金楼的贵人送茶点,她也只是摆摆手,不想去,小九只好提着食盒自己去。

“娘亲。”小满背着书囊,推了推她的手臂。

阮阮回神,“都下学了?”伸手取下她的书囊,“多谢先生了。”

徐嘉忙完一回头看到小满还坐在书院的门槛上,便领了回来。

“顺路而已。”

三人一道往家去,店铺里的甜姐儿和隔壁橘娘看着,“怪合适的。”

橘娘磕着瓜子,瞧着一家三口模样的背影,“先生是个好人,脾气好有学问,对小满也好。”

她的胳膊肘推了推不吱声的甜姐儿,“你瞧,小满主动去牵先生的手呢。”

甜姐儿一脸菜色,左右瞧了瞧,道:“你快别说了。”

阮阮到家后,拾掇出一块木头,给成煦刻了个牌位供在桌案上,又喊来小满跪下上香。

“娘亲,这是谁啊?”

“这你别问。”

小满看出来她娘亲情绪不佳,唯唯诺诺地拜了三拜,挖空心思地想说些什么哄她开心。

“娘亲,今天先生夸我字写地好呢,说我认字也认地快,很有当个读书人的潜质。”

“我想了想,还是选先生当爹爹吧,我又比较喜欢他了。”

阮阮眼疾手快捂住小满的嘴。

在她亲爹的牌位前,说选新夫君的事儿,多少有些不自在、有些心虚。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阮阮走出去,一开门,安静的院落里只有夜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僵了片刻。

“哐”地一声,甩上了门,回身走回堂屋。

小满瞧着娘亲有些红的眼眶,“娘亲,是谁啊?”

“坏人。”

小满很好奇,“噔噔噔”跑去打开院门。

她仰着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转身朝屋子里喊。

“娘亲,这个坏人很俊俏呢!比先生还要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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