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肉为什么只长脸不长腰?”
提纳里捏着学者有些发圆的脸颊说,对此,学者回了句:
“你长尾巴为什么不见你长个子。”
“……”
避免更多的互相攻击,提纳里结束话题。
但为什么就是不长肉呢?
他养的植物向来生长茂盛,就没几次种死过,为什么一到人就养不胖呢,他是喜欢吃菌类,可也不只吃,论厨艺不差,至少阿巴图伊是好评。
提纳里捏捏腰,又捏回脸,从眼下找到因素,认为是他混乱作息导致的结果。一边困的要死一边连续熬夜,这身体状况能长肉才怪。
然就实际而言,他即不是植物,也不太算人,阿巴图伊的卡卡塔更新零件后也不见大一圈,甚至变个样。
至于脸,这人有发现自己其实有捏东西的喜好吗。如菌类,那是独自一人都敢上手摸,上嘴啃,就这还有脸说别人,也是挺不要脸的。
提纳里捏着脸又往外扯了扯,但对一个能说腹语打手语还能投屏字幕的人,这不影响他的表达。
出于性格,虽没到卡维那般被学弟气成风史莱姆的程度,却也是想像捏泥那般揉搓泄愤的,但,提纳里及时打住,避免直坠深夜话题。
要说的话,这人也有一套说法。他研究声频把听觉敏锐的提纳里折腾了一段时间的头疼。
继妙论派的图形学在视觉欺骗大脑,又添在听觉欺骗大脑瞬入睡眠。因频道不同,这自称的小玩具对提纳里是尖锐的噪音,而不会像死劝不睡到物理的家伙般被迫睡着。
这是不同于知论派、因论派的又一个分支。语言、文字、视觉、听觉、味觉……总有学者试图在「欺骗」上又进一步。
所谓亲自确认,有时也会被骗,或者说,自食恶果。
所以说啊,这年头为什么会流行起装死。
提纳里有时不太能理解教令院的一些流行,尤其是情侣之间,鉴于他这个,啊,超前了。
他真的能装得跟死了一样,然后忘记自己脑袋插着道具箭满脸血地去做饭,末了,看着番茄炒蛋,很叫人怀疑有没有滴落。
但那其实就是加了色素的枫糖,可以吃,就是清理麻烦了点,是啊,简直是凶残级案发现场,还有就是浪费。
得亏人没走出去,不然以道具箭——提纳里特制的箭,他怕不是要被风纪官请喝茶。
类似的事情有发生,部分惹出了事端,以致风纪官明令禁止「回家看到对象在装死」的行为,提纳里原本打算吓人的筹备也跟着终止了。
不过这种私下的场合,无所谓吧。规矩这种事又不是没蹦迪过,何况风纪官的评判标准也很怪。
学者一直觉得提纳里的那位风纪官朋友很好对付,就像提纳里觉得他的老师、生论派贤者,很好对付到需要担心的程度。
贤者即不圆滑又性格火爆,是很容易得罪人的类型,论好是真的好,对提纳里是真的好,但对付起来也是真的容易。
——对学者来讲是很容易。
不需要阴谋,阳谋就行了。
其心脏程度让提纳里一度好奇他的心是什么颜色——然后在可以看的回答中摇着耳朵说算了。
他们是不同的。
这体现在很多地方,一个更偏向植物一个更偏向机械,一个能让风纪官评价为正直的人才,一个怎看细看都像泥潭的家伙。
明明有着出众的相貌、过人的才能,却不知为何如同幽灵鬼魅般,几乎无人知晓。
有时提纳里怀疑他的出现是为了挑衅他的生命观——辩论何为「生命」。
当你看着工厂流水线般制造的零件一个个拼装成机械,看着养的动物在课程结束后成为食物,看着学者们用肥料催生植物,看着为了森林的生态而筛树,看着人们张着嘴吃下食物……
究竟何为生命?能动还是不动?你吃下的菌类,清理的蕈兽,它们不也是生命吗?生命是人吗?人理所当然为人,那为何又做出非人的行径?
……
当前讨论结果是:为此付出的时间与感情。
如提纳里在禅那园培养的论文,如阿巴图伊宁愿减少药钱也不愿降低对卡卡塔的支出。
正因付出了时间与感情,所以才特殊。就如童话所说,世间的花众多,却都不是他的那朵。
那朵花并没有外表看着那么漂亮,是人为制造的伪物,芯是红色不祥的机械眼,破损会流出黑色的汁液。
与提纳里喜欢的洁净的杯盏是反例,然比起白天,月色下的花卉更为恬静。
虽然到这人身上就是夜猫子生活开始了,作息时差就是这样,提纳里能早上六点自然醒,准备预习做早饭,生活规律且健康——然后他身边的家伙就一个个散漫。
这是什么互补吗?无论是这只,还是阿巴图伊,或是海芭夏,他一个独立自理扩充到「当妈」,怎么想都是他们的错。
若是鲁哈维在,应该会吐槽就是他这样才导致他们「病情」更严重,毕竟有个兜底的,就更肆无忌惮了。
总之,适当吧。
就如他所言,植物有枯荣,机械也有停止运行之时,提纳里可不想哪天真见人死了。
——多看看,提前适应也不错。
提纳里不想提前适应这种事。
——可生命,理应伴随死亡。
而死亡与意外,总不知何时哪个会先到来。
但正常作息不过度,绝对能离猝死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