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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会坑自己的恋爱脑。

1

“实验材料、用具的价格都在上涨，潘塔罗涅却不涨经费，是时候该砍些多余的项目了。”

博士说：“蒙德那边缺少素材，已经有段时间没进展，还有个，呵、神秘人士在干扰，对吧。所以，你停工了。”

“然后，我给你找了个新活。”

“最近我要从须弥回至冬，唉，自己写的剧本哭着也得装下去，放他在化城郭我有些不放心，噢，倒是不担心出轨等问题，他不会做的。”

“到底还是看着比较好，下属嘛，也就那样，「自己」，勉强行吧，正好风纪官送了个旧物过来，虽因封印有损，但好歹是唯一活下来的实验体，负责魔麟病那个考古去了，短期从蚂蚁窝出不来，你就顺便观察下吧。”

“主要是陪他玩，别整些多余的事，说我们的事，也行，眼没瞎就记得看他，我很想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说实话，我挺想强制他一回，但之后哄起来太麻烦了，年轻人就是脾气倔。”

他做作地忧虑叹气。

“总之，听话，安分点。”

2

化城郭最近又新来一个人。

据说是项目中途被砍，人自闭了，就被安排过来环境疗养一下。

身为须弥人，即使不是学者，在论文被打回、甲方采用初版、项目中途被砍等事件上也是犹如刻入骨子里，听到就巨痛。

哪怕是柯莱这种因病与常人脱节的，也能从他人话语的渲染中感同身受，一定很难受吧，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事被轻易否决结束了。

“柯莱！”巡林官在上桥唤她，“吃饭了！”“啊、好！”柯莱连忙应道，托神之眼的福，她只需要借助四叶印就能上去。

化城郭的建筑较为老旧，来往的木桥得时刻注意，翻新也是个问题，巡林官的到来有一定改善，他在草系神之眼的运用上更熟练，减少了很多需要的困难与支出，却不知为何不接两处的木桥。

将柯莱安排到下桥的小屋时巡林员间略有微言，认为不应这么明显的排斥，毕竟魔麟病没有传染性，且让一个病人绕圈上来或送饭下来都颇为麻烦，就算有神之眼和四叶印，一个不稳就掉下去了。他们的善意太明显，以致柯莱都感惶恐，近来勉强是有些适应。

巡林官负责做饭时总是喜欢加入蘑菇，柯莱来时杂菇荟萃就已经被巡林员当成化城郭特色美食推销了，柯莱太不意外地发现早饭是蘑菇粥，还有肉食。

提纳里指着独出那份大盘的，嘱咐她等阿米尔遛犬回来后给它们吃，老爱扑巡林官尾巴这点真是件困扰事。

阿米尔曾叫过她一起，跟着走走有益锻炼身体，但，呃，它们太精神了，可能是新朋友的关系吧，她总是没会儿就气喘吁吁，喘得叫人担忧，只得慢慢来。

简单分配完今天的工作，在到点巡林前，提纳里端着饭到下方的屋子，听说那人是师傅恋人的兄弟，柯莱见过他，跟，性别男的师傅恋人该怎么称呼呢……

总之他兄弟跟他是两个性格，他看着笑呵呵的，心情很好的样子，那人则是心情糟糕，面色阴郁，叫人不敢接近，所以巡林员们也不怎么靠近，现在是师傅在照顾。

说实话，谁被改了身体又被塞了东西，心情都不会好的，提纳里回忆起来，感这位的地位应该挺低。

学者介绍时讲他总是喜怒无常，跟小孩似的——真好玩啊——以致大家都不纠正，毕竟很好懂，张着嘴露牙对他们不意味着威慑。

“脸不用理，他失言惹了人，能补但没必要，不过最好别拆，免得坏了兴致，名字的话，嗯，没有呢。我想想，鲨博吧，他学不会隐藏牙齿，跟「baby」似的——直接叫傻逼也行。”

——确实很低。

学者说得乐呵，提纳里听得欲言又止。

与他相比、头发短些也更年轻的鲨博在旁听着，倒不似他讲的那般会暴起，或是破口大骂，而是抱臂颤抖着。

“不用担心，我已经教过了。”

一涉及「自己」，学者的修养总是没了，恶意如黑泥涌现。

3

提纳里的听觉很好。

好到不管他想不想知道，都总能得知些多余、甚至惹祸上身的事情。

如初见时听出学者的身体是仿生机械，再如初见时听出鲨博身体里有着什么。

因是机械体，即使本来是人，他的常识也与常人不同，坏了就修就换，时间一长就变得缺少对自身与他人的感知。他知道，也懂，只是难以再感同身受，就算经历过。

具体比较难讲，大概就如巴螺迦修那有尾巴对提纳里来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像在各国学者聚集的教令院，尊重不同文化，不要强加，你认为的糖于对方说不定是毒药。

——哪怕是恋人。

尤其你恋人实际有好多个——毕竟机械，有备份很正常——会将情况变得更复杂。

学者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嘴上说着用「真心」打动，手上却整着一堆危险物品就是这家伙的本质。

如今回想起来都感那时是被驴踢了脑子，但要说，学者其实也不拒绝，分开更方便他「发挥」，毕竟没理，且世间不讲理的事情多了去，不过又多一个倒霉蛋。被当成怪人、被告诫远离，不是没有理由的。

“你能为个体爱上整体吗？”

他曾这般问过，又说：“我希望你不能。”

着实是说完了叫别人怎么讲。

“我不能接受第二个你。”他说，“即使设置成一样，我的大脑却无法欺骗我。”

合着你拒绝代餐啊。

提纳里有感他想说实际不是这个，但想了想另一个自己出现在面前，再想他们之间不融洽的关系，到时候怕不是要战一场，赢的就是本体。

可要想，有另一个自己，做事就方便多了，不过现在就不需要了，化城郭的事物还没到分身乏术的程度，甚至有种提前过上养老生活的感觉。

“说起来，你会为被我喜欢这事感到高兴吗？”

“我现在只觉心累。”

他像被逗笑似的笑了起来。

4

博士对鲨博的评价是好玩。

情绪明显，不懂隐藏，话不忌言，有了力量就想炫耀，色厉内荏的家伙，简直就是八重堂轻小说的杂鱼反派。

但还是好玩。

自己过去居然是这副傻样子，这可真是太好玩了。

所以。

没事做时，负责玩就够了。

当然，他是被玩的那个，博士将其放过去可不是为了砸自己脚。

5

“咬着。”

巴螺迦修那递来叠好的手绢时，鲨博还没能反应过来，他的大脑被其他地方吸引走了大半注意，以致被藤蔓束缚住手脚时已经迟了。

他们的身躯基本都是仿生机械体，不用顾忌多少，提纳里索性就快速解决了，因体型，他伸手是管不着，但藤蔓可以，裹着里面的东西拽出来，再把有些下垂的宫口推回去。

短期看来是不能让他走动了，即使是仿生器官，掉出来也不是好事。

6

他很好应付。

提纳里做了蔷薇奶糊，他吃着甜食当即就把这事抛后脑去，看着是一点心理阴影都没留下。

也不知该不该说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