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7
程景峤显然是饿了，炒饭上来后他吃了一碗，至于钟野姿纯粹嘴馋，嗜辣，实际上又不太能吃辣，没吃几口就在高频率地喝水。
两人吃完的时间保持一致。
钟野姿说要请他吃饭，主动结了账，西黎岛上的物价不贵，两人花费不到一百，只能说某类文学作品误人，比如霸总都是不吃碳水化合物以及不吃路边摊。
“你晚上住在哪？”
钟野姿报了酒店的名字，“我们来的时候路过。”
程景峤有点印象，“走吧，送你回去。”
西黎岛因为跨海大桥建成近两年变成小火的旅游景点，岛上人文风光都不错。
“你什么时候走？我明天白天可以带你在附近逛逛，白天海边挺漂亮的。”话音落下，钟野姿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莽撞。
程景峤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下次吧。”
被拒绝也不意外。
“好。”
“你明天白天没戏份？”
“可以请假。”
“有些不太敬业，你都说我是来查岗的，还有胆子翘班？”
程景峤同她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知道了，老板。”钟野姿闷声。
烧烤摊离酒店不过五分钟的车程，钟野姿说完“知道了，老板”后程景峤没再搭话，她倒是越发后悔。
齿贝咬着舌尖，钟野姿的无所适从表面上一点没有流露出来。
已经深夜，酒店前台单手托腮打着盹儿，没察觉到一对男女走了进来。
“你住在几楼？我送你上去。”程景峤似乎不清楚她的那些弯弯绕绕，问道。
“你不办入住吗？”钟野姿回过神，还是这规格的酒店程景峤住不下去。
“过会儿回申城。”
“啊？”
程景峤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我妈妈今天生日，不到场恐怕不太好。”
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
“文阿姨今天生日？”
“嗯。”
钟野姿更不能理解程景峤出现在这儿的动机。
就如他所说的那样，突然想见你，那简直更加莫名其妙了。
*
侯玮艺就是过来看看钟野姿在剧组里是否适应。
她现在手下说是只有钟野姿一个艺人，但南封新签的几个艺人接触的一些项目还要经她手上走一遍。
没有那么清闲。
侯玮艺本就是打算第二天一早离开，但想到程景峤也在，难免不放心，早上又多逗留了一些时间，等要到钟野姿的通告时间，亲自过去敲门。
以免外人撞见不该见的。
钟野姿打开门看到侯玮艺一点儿都不意外，对方都出现在剧组肯定会来找她的。
“玮艺姐，早上好。”钟野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正在抹防晒，等下直接去现场。
“早。早餐。”
钟野姿接过来的纸袋沉甸甸的，“你吃了吗？我应该吃不完。”
“两人份的，吃过了。”
“那我给她俩分点，”钟野姿指的是自己的那两个助理，“你要进来吗？我可能还要有一会儿。”
钟野姿尽量想将自己的防晒做得细致一些，她本人其实还挺在意肤色的。
“屋内就你一个人？”侯玮艺意外。
“你想几个人？”钟野姿笑了，就是觉得有些逗，“就我一个人，进来吧。”
侯玮艺进屋后没有乱看，在一张空椅子处坐下。
钟野姿不是太饿，将早餐放在一边，没动，继续往两只胳膊上涂抹。
“昨天程总没留下过夜？”侯玮艺的语气像是例行公事的询问，不带任何私人感情，更没有八卦之意。
钟野姿歪过头看向她，语焉不详地问道：“你觉得他留下了吗？”
“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把心思放在演戏上，并不是偏激，只是活到我这个年纪，想告诉你，男人大多是靠不住的，无论对方是谁，一定不要轻易将自己的赌注压在一个男人身上。”侯玮艺说的这些很客观，“在男人那你会人老珠黄，容颜不再，娱乐圈看脸，但功成名就后倒也就没那么看了。”
“有故事？”钟野姿知道侯玮艺未婚未育，但对她的感情生活一概不知。
“我的故事不重要。趁现在程总还捧你，就从他的手里多抓一些资源。”侯玮艺到底没有说捞。
“他捧我吗？”钟野姿听到侯玮艺的话疑惑地抬起头。
一个小剧组，导演算是有些名气，但他拍戏喜欢用脸生的演员，所以有时候一部剧拍完再播放可能没什么响声就扑了。
而钟野姿觉得六十多天拍的一部二十集的电视剧在这个快餐时代扑街是常有的事情。
算不上是多好的资源。
瞿俊才的那部电影的女二号钟野姿听说是给了南封另一个女艺人，所以她这样算不上被捧吧。
侯玮艺一瞬语塞，她身在局外当然能看出程景峤是对钟野姿不一样的。
圈内有金主砸钱强捧的事情侯玮艺遇到不少，早已见怪不怪。
不管怎么样就是强行砸最好资源，也不怕遭到反噬。
程景峤这种捧人法，唯一的要求就是可以不红不赚钱，但人一定要好好的，身体健康、心理健康。
他这哪像在捧艺人，分明是在养女儿。
不过这些话侯玮艺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转移话题：“拍戏感觉怎么样？”
“比我想象中的要难。”
“没事，毕竟是刚起步，我给你请了老师，等这部戏杀青后，会有一个系统的学习。”
钟野姿点点头，拿起手机，信息处多了一个小红点，她迫不及待地点开，只有简洁地【已到】二字。
她早上醒来后犹豫了一阵儿，做足心理预设才给程景峤发送了一则短信——
【安全抵达申城了吗？】
程纪峣今日不好睡懒觉，闹钟一响便起床了，下楼去餐厅，见到他哥竟然坐在餐桌前。
“事情处理完了？”
“嗯。”
“真的是公司出事了？”程纪峣看到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
程景峤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道：“急着赶回来。”
他脸上尽显疲态，程纪峣也就没再多问。
程景峤一路驱车，一整夜没有闭眼，不过还是打算先将生日礼物送给文雪帆。
画作包装精致，文雪帆倒是接过时便问他：“格里芬的画？”
他所准备的礼物倒是轻易就被猜中。
当初格里芬在国内办画展时，程景峤买下的，那时候文雪帆夫妻俩正好在国外，刚好错过。
打开后扑面而来是淡淡的松节油味，不出意外，是一幅油画。
文雪帆似乎不在意昨晚程景峤缺席的事情，道了声谢谢表示很喜欢。
程纪峣目前正在美国加州那边读大三，过几天就要开学，索性就留在申城跟着父母小住一段时日，没再回北城来回折腾。
隔日，程景峤一人返回北城。
程景峤本就是悄然出现在西黎岛上，除了她和侯玮艺，无人知晓他曾来过，而侯玮艺在看钟野姿适应得不错不久后便离开了。
钟野姿的拍戏生活照旧，同时她又被导演冠上不开窍的名号。
好在他骂隔壁的男主演要更难听一些，直接是“榆木脑袋”。
人有时候的确会跟差的比，这种劣根性一时间是改不了了。
倒是负责钟野姿生活上的助理发现了一件趣事，“秦老师最近没在给野姿姐你送冰激凌了诶。”助理实际上比她还要大两岁，不过从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叫她钟野姿姐，叫着叫着钟野姿也就习惯了。
秦老师叫秦池介，也是这部剧男主的扮演者。
前段时间，只要收工比较早，钟野姿回到酒店，晚上总能收到秦池介助理送过来的冰激凌。
都是奶油，钟野姿要保持身材，一个都没吃过，她在某些方面自律得可怕。
两个助理倒是一天一个，不争不抢。
“可能天气变凉了吧。”钟野姿没有太在意这事。
“哪有啊，今天还三十多度了。”
九月份的西黎岛照旧炎热，但比起酷暑要好上许多。
钟野姿渐入佳境，但是离王晓光嘴中的“开窍”似乎还有一段极长的路要走，最起码整部剧戏份过半，她还有到达。
《十环》有一部分剧情是许书绛要去韩国集训。
射箭这种运动在世界上看，目前还是韩国的训练名列前茅。
王导不想糊弄了事，他自然希望是实景，课本就是小成本网剧，带着剧组一块出一趟国，预算自然不够。
不过没多久南封给这部戏投了一笔，一下预算变得格外充足。
剧中的许书绛和边叙，少男少女在异国也是他们情窦初开的时候。
当然，这段放在最后拍，先在国内将其他戏份彻底拍完。
十月底，《十环》剧组抵达韩国，钟野姿在这里遇见了一场大部分韩剧中必不可少的初雪。
她意外的是在国外杀青的那一天，收到了一束匿名的花束，一大簇蓝色的矢车菊。
虽然不知道谁送的，钟野姿真心喜欢，拍了一通照片，但因为麻烦，最后留在了酒店。
拍摄周期虽比原定的时间长了大半个月，导演本人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剧组多出的消费又有人买单，他当然也是美滋滋的。
王导大手一挥，将杀青宴定在申城的百年酒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