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二人离开了这片土地。
行至半路突然下起了雨,二人不便赶路、只好寻附近的人家借宿。
荒原的不远处有座破败的茅草屋,杨妙真快步走过去敲响了门,却发现门一推就开了、里面并没有人。
叶兰姑跟着她走了进去,见屋里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地上只铺着一片草席,应是之前的过路人住过。
杨妙真将门关好,然后同叶兰姑坐下休息。
叶兰姑有些动情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缓缓倚靠在她的怀里。
杨妙真用手搂住她,“我们会找到能解蛊的人的,你不要担心...”
叶兰姑笑了笑,没有说话。
虫蛊的习性喜好完全受驯养它的主人的控制,除了师傅、应该是没人能帮她解蛊的。
叶兰姑看向杨妙真,见她微微皱着眉、双唇抿着,高挺的鼻梁显得清冷而凌厉。
她没来由的脸热了几分,喉咙滚了滚。
她缓缓凑近杨妙真修长的脖颈,有意地开始用舌头撩拨她。
杨妙真浑身一抖,顺从地仰着脖子被她亲吻。
片刻后,二人皆已衣衫尽褪。
叶兰姑推着她缓缓躺下,双腿骑在她的腰间,与她唇齿交缠起来。
杨妙真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后背,在她的后腰上轻柔地摩擦着,叶兰姑心痒得厉害。
她抬眼看见杨妙真高挺的鼻梁和狭长的眼角,喘着粗气去和她交易,“我先让你开心开心,然后你满足我一个愿望好不好?”
杨妙真挑挑眉,面上看不到什么情绪、但心跳却快的厉害。
......
......
叶兰姑缓缓爬下来,被杨妙真紧紧抱在怀里,她们的前胸紧紧贴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二人的肩头。
叶兰姑拉着杨妙真的脖颈缓缓躺下,大腿在她的身上摩擦着,杨妙真支着身子满眼爱意地看着她,左臂被叶兰姑枕在身下。
叶兰姑侧了侧身靠在她的怀里,将杨妙真的右手拉到心口。
“妙真,我觉得你总是在迁就我...”
杨妙真没说什么,低头亲了亲她。
“等到了长安之后,你会去哪?”
“我陪你回余杭,去会会你的师傅。”
“那等之后呢?等我恢复了自由身,你还要陪着我吗?”
杨妙真的喉咙滚了滚,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你想我陪着你吗?”
“我想你便能吗?”
“能。”
杨妙真的眼神异常地坚定。
叶兰姑笑了笑,像是暗夜里依旧盛开的牡丹。
“那你宁愿违抗你那师门清规、抛下现在这个身份,也要同我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纠缠一生吗?”
杨妙真顿了顿,随后垂下了眸子。
她不知道叶兰姑提出“纠缠一生”的意图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基于爱意,她或许是想试探她、或许只是在戏弄她?
如果师尊知道了她的选择,一定会破口大骂她是“师门败类”,但面对着叶兰姑主动的期盼,她无怨无悔。
“若你真的这么打算...我愿意的。”
叶兰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好了,我开玩笑的,我才不敢让你做出这种有大不敬的事情、让你受到惩罚的,你这十年来不就白耽误了...”
杨妙真苦涩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妙真,摸摸我,你的手指很漂亮。”
......
......
杨妙真笑着用指甲轻轻刮了刮上面,给叶兰姑带来一阵痒意,叶兰姑娇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将她的佩剑抽了过来。
“做什么?要刺了我吗?”杨妙真眼带笑意,期待着她的动作。
“我想让你日后每一次拿出剑来,都能记起我。”
杨妙真挑了挑眉,“你要怎么做?”
那把剑是师尊亲手送给她的,自她得到它、便格外珍惜,寂寞空虚的寒夜里,是那把剑陪伴在她的左右。
......
......
不知过了多久,叶兰姑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靠在杨妙真的肩头。
屋外的雨声依旧清晰地传入她们的耳中,屋子里燥热的厉害。
杨妙真简单地将剑鞘擦了擦,然后有些失神地摸了摸它。
“妙真,快来陪我。”
杨妙真回过神来,将剑收好,转身去拥抱叶兰姑。
次日,外面的雨终于停了,二人准备趁天气好去岸边叫船。
叶兰姑的身体还有些不适感,她暗自地瞪了杨妙真一眼,杨妙真有些奇怪又委屈地看着她。
叶兰姑见她这个表情,不由得弯了弯唇。
她发现杨妙真是个很有反差的人,表面上总是疏离克制、甚至同她亲近都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她还以为她真的是清心寡欲的那种人。
实则杨妙真的内心已经被压抑了许久、积攒了太多未宣泄的欲望,所以如今才敢这样直视她的眼睛、贴近她的身体、甚至表现出一些幼稚和可爱的神态来。
她从前从不知道女性的身体可以这样有魅力,那混合着柔美与健壮的躯体令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渴望,甚至使她产生了幻想。
叶兰姑想起自己几天前在病中的时候,曾梦见了杨妙真的身体,梦到她们在阴阳相隔的八卦图上肆意地亲热,她们不再是俗世里带有身份的人,而仅仅是两具相同的、女性的身体。
“兰姑?”
叶兰姑回过神来,见杨妙真正对着她温和地笑。
杨妙真将落在她脸颊的发丝撩到她的耳后,触碰到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
那股酥麻感钻入了她的心脏,她一度怀疑杨妙真是不是在她心头也种了蛊...
——
行至青崖山附近时,为了安全起见、叶兰姑将帷帽戴上。路过的江湖中人们正讨论着“武林大会”的事情,叶兰姑好奇地拦住他们询问详情,得知此次比武是中原地区的几大门派掌门共同举办,不仅是为了交流武艺、增进合作,更是为了试探前去长安争夺玲珑塔内宝珠的竞争对手之能力。
叶兰姑提议去凑凑热闹,于是二人跟着他们上了山,远远地看见一片高台之上已围满了人群。
杨妙真同叶兰姑一起走上去,见那高台之上有二人正在比试,他们的身后正襟危坐着一排各派的掌门,周围则围着各门派弟子以及前来凑热闹的江湖闲散人士。
叶兰姑拉着她走到侧面观看,二人移动的小动静惹来周围一些人的注意。
站定后,杨妙真朝高台上的二人看过去。
其中一人看起来很是神气,另一人是恒山派的女弟子,刀光剑影之间、二人的剑法变幻莫测,稍不注意便会分不清招式。
那男弟子剑法极为嚣张狠辣、已然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地,攻击性极强,使得那女弟子节节败退。
最终,那人将剑抵在对方的脖颈之上,女弟子手中宝剑应声落地。
“好!”
众人鼓起掌来,端坐着的各派掌门也纷纷投去赞赏的目光。
“已经连败三人了,龙逍派果然名不虚传啊!”
“而且这位还不是龙逍派的大弟子,只是一位刚刚成年的弟子罢了!”
“那位大弟子如何?”
“那位大弟子若是出面,恐怕在座的半数以上的掌门都要退避三舍...”
“妙真,若是你上、你打得赢他吗?”叶兰姑好奇地问。
杨妙真认真地回想了一番他的剑术打法,“论攻击性、我恐怕难以达到,但我的技巧和灵活性也许可以与他相比,只是他已经打败这么多人、体力还尚存大半,着实可怕...”
自从前段时间的一系列遭遇以来,杨妙真每日清晨都会苦练剑术,她已经将师门所授以及师尊单独交给她的东西烂熟于心,同时还记下了那些与她交过手的人的弱点缺陷、并汲取他们的优势改善自己的技巧。
已经多日没有切磋武艺的对象,杨妙真的内心有些蠢蠢欲动。
下一位应战他的是位江湖上的闲散人士,衣衫不如他的整洁得体,手中砍刀却亮的厉害。
随着那人的率先出手,二人开始了激烈的交战。
那闲散人士的刀法同样狠辣,二人几乎每一刀、每一剑都要将对方置于死地,杨妙真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道士的动作上,看见对方已经开始咬牙瞪目。
可那应战之人依旧不敌他,十几个回合后就落了下风,最终他手中的刀被道士的剑猛地一甩,从而宣告了他的失败。
那人傲气地俯视着手下败将,下了台去随从那里歇息了一番,然后继续上了台。
“还有哪位仁兄要比试的?”
正当她纠结着要不要应下台上之人的请战时,一位英姿飒爽的女道士跳上了高台。
“水月观弟子程佳音请战!”
那人扫了一眼她,叉手道,“得罪了!”
下一秒,她的利剑便直直地向那人刺去,二人瞬间缠斗起来。
杨妙真一眼便看出那女弟子的剑法与她们师门所授极其相似,而且其中的几套招式正是师尊私下里传授给她的。
二人打了十几个回合不分上下,杨妙真看着她似曾相识的剑术,心里多了几分猜测。
或许她们先前是同宗,只不过后世弟子们逐渐自立门派?
师父曾说过她们的宗源师尊自南北朝起创立门派,这样算来她们或许真的是同宗弟子。
杨妙真刚一失神、却见那女弟子已将剑身抵在了那道士的胸前。
“承让了。”
她胜了,她胜了龙逍派的人。
众人安静了两秒,随后便大声欢呼起来,身边的叶兰姑也不禁赞叹着她的绝妙剑术。
“不过是因为他已经打了那么长时间、体力跟不上罢了,若是一开始就同那个女娃交战、定能胜她!”
“技不如人就别找借口了,有本事你去同她打?那剑术如此精妙、输给她是意料之中的,光会进攻有什么用...”
周围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那道士缓缓起身,看了一眼那女弟子,随后轻哼了一声下了台。
风头正盛之时,那女弟子昂首挺胸地扫视了一圈众人,随后高声问道,“可还有人上台?”
杨妙真的心跳顿时快了起来,她暗自想着若是无人应答、她便上去。
问过一遍后,台下无人应答。
“无人敢与我应战吗?”
那龙逍派没有反应,众人又是一片寂静。
杨妙真的喉咙滚了滚,攥紧了拳头,然后在人群中举起右臂高喊到,“我来!”
众人皆朝她看过来,挪开身子给她让开道路,杨妙真没去看叶兰姑那诧异的神情,有些头皮发麻地走上了高台。
“敢问在下是哪家弟子?”那女弟子叉手问她。
杨妙真眸子清冷地看着她,缓缓开口:
“玄霖观,杨妙真。”
“你不是中原人?”那女弟子蹙了蹙眉。
杨妙真点点头,“江南人士。”
“好啊,请——”
说罢,二人皆将利剑抽出,杨妙真紧紧盯着她的动作,示意她可以出手。
下一秒,那人便持剑扑来,杨妙真迅速反应过来。
与她交手之后,杨妙真愈发觉得她们剑法的相似,只是对方还会一些她所没见过的招式,但如今的杨妙真也显然不是刚刚下山时候的她,她对那人下一步要出什么招式、如何移动已经了如指掌了。
剑风撩动着二人的发丝与衣衫,几十个回合下来仍分不出胜负,杨妙真一直保留着实力、她依旧没有跳出师门所授的框架。
对方像是有些不耐烦了,出手愈发迅速起来,随着她不断地腾空和飞踢,那身道袍像是莲花般盛开、又迅速收起。
杨妙真知道时机到了,她想起那日同她交手的琴妓,想起她暴戾又狠辣的出手,于是迅速改变了剑法,眸子里闪出一丝狠厉的光。
“砰”的一声,她的剑刃狠狠砍在对方的剑身上。
还不等对方将剑抽回,杨妙真乘胜追击,奋力将她的剑一绕,见快要脱手,又猛地将剑往天上一甩。
一把银光闪闪的利剑穿入空中,然后又极速地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