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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赏罚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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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福金上到二楼,就见赵瑚儿安然倚在栏杆边。

见到福金,她反而出声埋怨。

“五姐姐,我才走开片刻,回来就不见你人影了?”

要不是她这一脸促狭的表情,福金还真信了她的话。

“我倒是在原地等了你许久,若不是遇见贺世子搭话,怕是要被你这没良心的妹妹晾在那里。”

福金举起手帕,假作伤心哭泣。

“贺世子?”金罗也凑过来,靠在福金身旁,手里团扇半掩着唇,眼神带着笑意,“我方才可瞧见了,那位世子临走时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了。怎么,我们五妹妹的桃花开了?”

福金被两人调侃的有些羞恼。

她扪心自问一下,贺庭之确实长了幅好皮囊,若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帝姬,大可直接去向赵佶撒娇求嫁。只是现在她心头压着千斤重担——这繁华盛世就像梦幻泡影一样一戳就碎,她连自己的命运都难以把握,哪还有心思儿女情长?

“四姐再胡说,我可要恼了!”福金作势要拧金罗的胳膊,金罗连忙跳开,几人笑闹不停。清脆的声音透过窗户,惹得水畔边的年轻郎君们心思杂乱,时不时抬头张望一下。

日头轻移,福金呆的有些昏昏欲睡时,阁楼下,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一名青衣小厮神色慌张地疾奔而来,穿过回廊时还差点被绊倒。

赵楷正站在几位年轻郎君身侧,饶有兴致地品评他们的诗文,见状不由得蹙起眉头。

“何事这般慌慌张张?”

那小厮气喘吁吁地凑上前来,在赵楷耳畔低语数句。

赵楷面色骤变,手中折扇“啪”地合拢。他击掌三声,引得水榭边的年轻郎君们纷纷侧目,连楼上凭栏观望的福金三人也不由探身细看。

“诸位,”他提高嗓音,“刚得消息,圣驾将至,容我先去园门迎驾。”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忙着整理衣冠的,有急着誊抄诗稿想在御前露脸的,更有几个年轻官员已小跑着跟上赵楷,想要一同接驾。

福金三人对视一眼。

近日汴京春色正浓,赵佶这位游乐皇帝更不会放过。赵楷这座园子集江南之秀、北地之雄,更有从岭南移来的奇花异草,想来是这春色勾动了他的游兴。

三人收拾了一下方才玩闹间弄乱的鬓发珠钗,提着裙摆缓步下楼,跟在赵楷后面走到园子门口。

——————

御驾仪仗浩浩荡荡而来。

数百名禁军小兵列队两侧,几十个小中官绕着御驾忙忙活活,太子的车架紧跟在后面。福金目光所及,更看见了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童贯和随侍在御驾旁的梁师成。

见皇帝下了御驾,赵楷等人纷纷跪伏在地。

赵佶含笑抬手:“都平身吧。”

“你这园子近来在汴京颇负盛名啊!今日邀了这许多宾客,怎就忘了请你父皇也来凑个热闹?”他语气轻松,显然是在说笑。

赵楷连忙躬身答道:“儿臣这园子不过是借了隔壁种园的一些花木移栽过来,如何能与父皇的艮岳相提并论?听闻艮岳如今才是百花争艳,春意盎然呢!”

“你这孩子......”赵佶摇头轻笑,眼角细纹里藏着几分得意。

赵桓在一旁插话,声音严肃:“三弟,父皇既已驾临,还不速速引路?”

赵楷神色一凛,连忙侧身让路:“是儿臣失礼了。父皇请随儿臣来。”

步入园中,赵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各处景致:“你今日这阵仗不小,所为何事啊?”

“回父皇,儿臣邀了几位妹妹一同赏春,又请了些汴京才子,权当以诗会友。”赵楷说着,转身示意福金三姐妹上前。

看着三个女儿亭亭玉立,赵佶眼中闪过慈爱之色,笑吟吟地对众人道:“朕这几个女儿,可还入得诸位的眼?”

话音未落,童贯已抢步上前,谄笑道:“官家说笑了,三位帝姬皆是瑶池仙品,今日在这春光里,更显得国色天香。”

“父皇又在取笑我们!”福金娇嗔一声,走上前,挽住赵佶的胳膊,“三哥今日设了彩头,说是诗作最佳者,可得您赏他的那幅《池畔春鸭图》呢。”

赵佶闻言挑眉,眼中闪过惊喜:“哦?楷儿竟舍得拿那幅画作彩头?”

赵楷连忙拱手:“儿臣不敢藏私,父皇墨宝,正该与天下才子共赏。”

“好!好!”赵佶开怀大笑,须髯轻颤,显然很是满意赵楷的这一行为,“难得你有这份心意。待回宫后,朕就再绘一幅《春园雅集图》赐给你!”

梁师成在一旁凑趣道:“官家这墨宝,何时也赏老奴一份?”

赵佶笑骂:“你这老货,朕赐你的还少么?光是你那书房里挂的,就比宣和画院的藏品还精!”

说话间,众人已行至湖畔。

赵楷早已命人将众年轻郎君的诗作陈列起来,以供皇帝品评。只见数十幅诗笺悬于细绳之上,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泛着淡黄色的宣纸上,墨迹半干未干。

赵佶兴致盎然地负手细看,众人屏息随行。

前几首诗作平平,他眉头微蹙,待看到第四幅时,终于露出笑容来。

福金好奇地凑近细看。诗笺上题着《花朝》二字,其诗云:

一夜东风万树新,

海棠初醒杏初匀。

乱红不辨来时路,

惟有蜂声引到春。

她没什么品诗的能力,只觉得读起来还算通顺。

赵佶颔首赞许:“起句‘一夜’二字便道尽春来之迅疾,‘海棠惺忪’、‘杏花匀粉’更是将花态描摹得活灵活现。后两句尤为精妙——将无形春色化为可闻之声,实乃点睛之笔!”

他环顾四周:“此诗何人所作?”

赵楷忙引一青年上前。此人面如冠玉,眉目清秀,一身儒衫,恭敬行礼道:“太学生李观,叩见陛下。”

赵佶见他风度翩翩,龙颜大悦:“卿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诗才,日后必成大器!”李观闻言,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却仍保持仪态,深深一揖:“陛下谬赞,学生愧不敢当。”

赏了李观一朵玉如意,他继续往后看去。

走到一半,赵佶笑出了声,示意赵楷上前。

“这是何人写的?”

赵楷细看后忍俊不禁:“回父皇,这是明远所作。”

赵桓探头看了一眼,笑道:“明远这笔字,该好好练练了!”

只见上好的宣纸上,一幅狗爬字霍然其上,看到的人都露出了笑容。

“他人呢?”赵佶问道。

“他中途急匆匆说有什么事,硬要走,我怎么拦都没拦得住。”

赵桓露出一丝不满来,不过见皇帝不以为意,只好憋住没发作出来。

皇帝继续往下读诗,边读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看来明远这是心有所属了?”

梁师成故作茫然:“老奴愚钝,不知官家从何处看出?”

赵佶最爱卖弄一下自己品诗鉴诗的水平,梁师成这问题问的正是投其所好。

“你这老货,平日让你多读诗书偏不听。且看这句‘细草初晴蝶未知’,分明是暗指心仪之人尚未知晓其情意!”

赵楷:“儿臣回头定要好好盘问!这小子嘴倒是严实。”

“哈哈哈哈,好!前些日子英国公夫人还求到皇后那儿要给他说亲,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众人打趣完不在场的贺庭之,皇帝领着众人继续向后走。

这些诗作被赵楷派人安排正好临湖放了一圈,眼看即将绕完,赵佶在一幅诗笺前驻足,面露怒色。

“这是谁写的?!”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中年儒生。他面容刚毅,在一众锦衣华服中显得格格不入。

周围不少太学生见状,纷纷交换眼色,看起来是早已知晓此人脾性。

赵楷心头一紧,暗叫不好。他本为附庸风雅,特意邀请了些太学生助兴,却不料混进这等人物。待看清诗作内容后,更是冷汗涔涔。

“你叫什么?”赵佶脸色阴晴不定。

“陈东拜见陛下。”声音不卑不亢。

陈东?福金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不过她想不起来这是谁了。

赵佶冷笑一声,指着诗笺厉声道:“好个‘不知腐草生金阙,犹向雕阑送晚霞’!你这是在暗指朕的朝堂藏污纳垢?”

陈东跪下来,表情丝毫不见被皇帝训斥的惶恐,十分平静。

“学生不敢,只是见奸佞当道,蒙蔽圣听,故有此叹。”

“哦?”赵佶怒极反笑,龙袖一甩,“那你倒是说说,谁是奸佞?”

陈东大喊:“蔡京、王黼之流祸国殃民!此等蠹国害民之徒,陛下当诛之以谢天下!”

这一声呐喊,惊得满园鸦雀无声,连官家本人都一下子怔愣在原地。

梁师成最先回过神来,尖声喝道:“来人!速将这人拿下!”几名禁军立刻上前扭住陈东。

赵楷慌忙跪地,额头抵在地上:“儿臣该死!竟让这等狂徒混入园中,惊扰圣驾!”

赵桓快步上前:“父皇息怒。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学生,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福金悄悄回首,只见几名禁军已将陈东拖至远处的竹林。隐约能听见板子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声,倒是没有半分求饶。

确实是个硬汉,她心想。

不多时,梁师成小步趋前禀报:“启禀官家,已将那狂徒杖责二十,命他闭门思过。”

赵佶神色稍霁,环视四周,见众人皆噤若寒蝉,便有意缓和气氛。

他重展笑颜,指着最初的《花朝》诗道:“此诗清新脱俗,当为今日魁首。”随即赐下画作,又命人取来金银珠宝厚赏李观。

这一赏一罚之间,圣意已然分明——唯有懂得吟风弄月、歌功颂德之人,方能得君王青眼。

满园才子心领神会,纷纷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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