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能跑吗?怎么不跑了?”一个人抓着他的头发摇了摇,头皮有些刺痛。
还有一个人在他的身后,窸窸窣窣捣鼓着什么:“该死,这个怎么解不下来。快来帮忙,站在那干什么?”
当然解不下来,那是缚仙索,只能由他自己解下来。
那两个守卫捣鼓了半天也没捣鼓明白,转头准备先把他的衣服给扒下来,郑棋珩能隐约感觉到有一只手游走在身上,应该是在寻找衣服的接口。
“这丑东西怎么做的,怎么也扒不下来?”第一个出声的守卫蛮横地扯着他身上的衣服,郑棋珩的身体随着这股力道摇晃,头部不时地击打着地面,好痛。
另一个守卫说道:“直接给他撕烂不行吗?”
“撕不下来!要是能直接撕烂我费劲解衣服干什么?”
“分不开就把他们一起带回去。”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不是只有两个守卫吗?哪来的第三个人?
郑棋珩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不远处的废墟处,一朵小花正从里面站起来,见他看过去,还冲他挥了挥叶子手。
不是自爆了吗?
怎么还活着。
被人抓着夹在腋下,郑棋珩瞥见另一个守卫向着那片废墟走去,很是小心地将那朵小花托起来。
“紫尾大人,您还好吧?”
“没事,正好到了换代的时候,快把这两人带回去,那个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那朵花声音虚弱,交代道。
换代?
看来这就是他虚弱的原因了。
不过,这也代表着他现在没有战斗力了吧。
此时郑棋珩体内被耗得干干净净的灵力终于回来了一点,地脉灵液见效真慢。在那三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点微光渐渐聚集在郑棋珩的右手上。
透明的剑身慢慢形成,此时还是无形之物,很快又变成浅绿色的实体,郑棋珩右手握紧,孤注一掷,所有灵力注入其中。
一道亮光遮盖了几人的身影,这次才是他本命剑的真正出世。
接着守卫就感觉手上一轻,人不见了。
“大……大人……人……不见了!!!!”他大呼小叫着。
“不见了?”是那朵花,他发号施令道,“你们两个快点追上去。”
一道浅绿色的光痕滑过长空,两个守卫追着那踪迹,却怎么也追不上。
而郑棋珩此时已经没有了意识,直面元婴期的自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虽然那个元婴只是假自爆,可威力也不轻,至少还只是金丹期的他承受不起,若非体内的本命剑为他抵挡了一部分伤害,他早就昏死过去了。
晶莹剔透的剑上泛着绿光,疾宁被缚仙索绑在上头,迎面而来的飓风将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如同刀割一般在他身上留下不少伤痕。
尽管外界的环境如此恶劣,他还是没醒,本来受伤就重,打斗之间还替人挡了不少攻击。
剑光带着他们穿梭在云层之间,越飞越高,是郑棋珩自己飞行从不会来到的高度,他体内的地脉灵液在源源不断的需求中转化为灵力,几乎是每转化一点就被吸收一点,就像是在饿了几千年的饕鬄一样。
后面的人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不知走了多久,郑棋珩体内已经供给不起这样高强度的灵气用量了,灵剑的速度慢慢降下来,落在一丛荆棘之间。
先是将落点好好整理一番,花光了剩余的灵气,才慢慢坠落在地上,从剑光的状态变回来,两个人背对着沉睡。
星星点点的光辉逸散出来,留下最后的一道屏障,绿剑回到郑棋珩的体内。
魔气与荆棘环绕着两人,渐渐生长,共同构成了一处避难所,保护着毫无知觉的两人。
外界纷纷扰扰,这处小角落却始终宁静祥和。
长而曲的睫毛颤动,一双桃花眼中映照着交织的藤蔓,疾宁醒过来了。
身上满是酸痛之感,脸上有一股刺痛感,他准备用手去摸,却被捆绑得动弹不得,郑棋珩还没醒过来,这东西也解不开,他放弃探究脸上是怎么回事了。
之前被囚禁出的伤口在药物的作用下好了一点,虽然还是很痛,倒是身上……
他低头一看,在藤蔓中洒落下的丝丝缕缕的月光映照之下,能很清晰地看见身上长长的伤痕,才换的新衣裳已经变作乞丐装。
那些地方传来的刺痛与脸上如出一辙,看来连脸上也被弄伤了,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等这段时间过去,血河花族——
等着完蛋吧。
如今行动被束缚着,身上的储物戒更是早就被拿走了,他只能将就着这个姿势开始修炼。
又过了一段时间,郑棋珩才悠悠转醒。
意识一苏醒,他就被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袭击了全身,就好像通宵练了九天九夜的剑一样,没有一块肌肉是完好的。
一丝呻吟从他的口中溢出,身上的伤口也在昭示着自己的存在,疼痛与酸涩交织在一起,他整个人蜷缩成婴孩状,以减弱□□上的痛苦。
“你先别动。”疾宁被他的动作吸引,两人被缚仙索绑在一起,郑棋珩的动作带动着他,疾宁的身体被迫舒展起来。
被身体的难受堵塞了与外界的联系,郑棋珩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还在自顾自地难受着。
疾宁虽然身体也难受,但毕竟不是那场战斗的主力,现在状态还是比郑棋珩要好上一点。不过这个姿势他不是一般的难受。
腹部发力,两人的姿势逆转,郑棋珩被迫伸展着身体,一瞬间难受袭击着他,脑袋嗡鸣着,什么也不知道。
等他稍微适应了一下,他才意识到:“疾宁,你醒了吗?”
“醒了,快点把绳子解开,这样我俩都舒服不了。”
“好,我马上解开。”疾宁不说,郑棋珩都快忘了两人身上还有缚仙索绑着。
刚刚得到自由,疾宁就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他被束缚太久了。
荆棘之下的空间本就不多,他的手脚伸展着,将郑棋珩的位置完全霸占了,郑棋珩不得不紧贴着外围,以躲避他的拳脚。
总算舒坦了一点,疾宁看着摆出奇奇怪怪姿势的郑棋珩有些不解:“你在干嘛呢?”
“还有药没?给我来点?”
郑棋珩躺正,身体还在痛,他好想睡过去,这样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听到疾宁的话,掏出一瓶丹药给他:“给你,补魔气的。你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不要乱吃药。”
“哦,好。”疾宁接过玉瓶,看着郑棋珩又掏出一个玉瓶一饮而尽,然后火速入睡,呼吸均匀,让他忍不住有些好奇,凑近看了一下,怎么能睡得这么快。
没看出什么蹊跷,可能就是天生睡得快吧。
疾宁吃下丹药,丹田总算是没有那么空空荡荡了,之前修炼了半天也才填了一个底,没什么用。
两日后,疾宁身上的伤势好了许多,而郑棋珩也从虚弱状态好转过来,勉强能够自行移动了。
两人这才尽量轻柔地抚开包裹的荆棘,从它的保护伞中出来。
“你怎么认识的它?它可不太好讨好。”疾宁看着安静地任由他们动作的魔界荆棘。
郑棋珩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是他进入血河的地方,说道:“我们可有着革命友谊,一同抗争过血河的情谊。”
两人准备离开此处了,郑棋珩临走前不忘为自己有着革命友谊的异族兄弟淋上甘露,灵泉对于任何植物都算是好东西。
好好告别后,郑棋珩带着疾宁往无乐山的方向走。
疾宁这一年都要跟着郑棋珩,之前约定好的保镖业务,所以他也会跟着一起去无乐山。
而郑棋珩,准备先离开魔界,虽然现在没有追杀的人,但是在半昏迷状态时,他有听到外面的搜查声,只是因为魔界荆棘与血河的对头关系,才没查到他们这里。
还是离开魔界比较安全,反正他和疾宁在魔界都没有什么事。
常前辈之前追踪他应该是靠的手上的剑纹,现在两个剑纹都没了,他又没有找人的手段,还是先回无乐山吧,常前辈和施沅前辈肯定能联系。
一路奔波,日夜兼行。
郑棋珩总算是离开了魔界,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块总算是放下一半,给常随安发了一个传讯符,希望他离开魔界时能收到。
这玩意在魔界太容易折损了,基本没有成功的时候。
继续赶路,无乐山很快就到了。
云雾缭绕之间,是与魔界完全不同的风味,疾宁看着这座山,好久没来修真界了,果然比魔界好看多了。
郑棋珩带着疾宁从正门进去,先是去到医舍的区域,不过扑了个空,想找小蝶出来问一问,也没找到蝶。
“小蝶?”疾宁在一旁疑惑道,“是人还是蝴蝶?”
“是只蝴蝶哦,很可爱的一只蓝色小蝴蝶。”
疾宁一听,胜负心就起来了:“哦,有我漂亮吗?”
“不一样的漂亮,小蝶还是个小孩子呢。”郑棋珩推开,凑到近前的人,转身在医舍内外找了几圈,什么也没缺,怎么会不在呢?下午应该是制药的时间啊。
最后只得将人带到自己的院子,没见到施沅前辈,也就没法给疾宁再找一个院子,只能先安置在自己那了。
郑棋珩将人安置好后,就开始满山找人,每个药园都去过了,顺便还关心了一下被遗留在他的药田里的三个小宠物。
一个人也没找到。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地方——炼器室。
他来到那片火红的区域,这里对于施沅前辈是一个没那么舒适的地方,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