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办公室算是医院里面比较安全的地方了。
程锦带着楚欢进去之后，先检查了一遍周围，然后关上门，才皱着眉问楚欢：“你这……这是成了病人？这就糟了。”
如果要细分，任何精神病院算是有四种人。
医生，护士，工作人员，病人。
而他们的地位也是按着这个排名，由高到低。
成了病人，真就天生一手烂牌。
“当病人挺好的。”楚欢摇摇头，问，“温金泽呢？”
“他是后厨工作人员，现在在做饭，我会去告诉他你的情况，你……你先苟着，我想办法让你被分到我手里。”
“不，你别和我沾上边。”楚欢拒绝了，“我要做点出格的事情，我的医生护士肯定被牵连。”
程锦默默捂住了胸口：“你能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吗？”
“暂时还不知道。”楚欢摊手，无辜，“这不是要看情况吗？”
程锦深呼吸：“那你能告诉我，我和温金泽能帮你什么吗？”
“你们先按照你们平时的节奏去做任务，然后把你们两次进入这个副本的不同之处告诉我。”楚欢强调，“尤其是规则上的不同，我要验证一些想法。”
程锦：“行。”
既然楚欢不用他们帮忙，程锦也没强求，只和楚欢约定了交流信息的方式，就放楚欢走了。
楚欢和病人娇娇还有她的女儿耗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过十分了，放风时间只剩了二十分钟。
只是等她回到草坪的时候，娇娇已经不见了。
她问了人才知道是因为娇娇的放风时间已经结束了。
这倒是方便了楚欢接触其他人。
在精神病院待过很多年的优势就在于久病成良医，楚欢能通过短暂接触判断出来他们的病症，也能凭借直觉分辨出来到底哪些人能接触。
所以这最后二十分钟时间，她已经了解了一部分情况。
十一点半也是要去吃饭的时候。
楚欢跟着找过来的护士长去吃饭，护士长一路上还打量了楚欢好几次，看到楚欢果然完完整整，一点都没有少什么，很是不解。
楚欢就当没看到她的眼神，自顾自去选了自己喜欢吃的菜。
等吃完了，就回病房午睡。
她眼睛一闭，护士长也不能在她房间多留，只能先出去了。
下午，来守着楚欢的人从护士长变成了之前那个小护士。
被坑了一个手表的小护士看楚欢的眼神很警惕，只守着楚欢，绝对不多说任何一句话。
楚欢也不在意，她表现很安静，要了两本书就半靠在床上看着。
等小护士出去，她看着看着就困了，蜷缩着躺在床上睡着了。
被子被她扯上去盖住了脑袋，床上只剩了一个白色的鼓包。
小护士更放心了。
理所当然的，她也没有看到攀在窗台上的那一双手。
之前聊天也不是白聊的，她知道了一些不认识的人的放风时间恰好就是这个时候。
于是，她就直接进了人家病房，然后换了一身小护士的衣服，戴上口罩，走了出去。
至于衣服哪里来的，也不用多计较啦。
这座精神病院医生人数最少，护士人数最多，每一个病人配备一个护士之外，还有在外轮班的护士。
也因此，楚欢伪装成护士是最不起眼的。
仁和精神病院封闭性很强，周围有两米五的围墙，最上面还有一层半米高的电网，大门也是最结实的实心大铁门，这里总共有两栋楼，一栋是楚欢住的那一边，算是住院楼，总共有六层。
还有一栋是门诊楼，只有三层。
医生们主要在门诊楼待着，护士分散在门诊楼和住院楼，病人除了被医生带领检查的时候，都不能来到门诊楼。
不过现在她是护士嘛。
护士就是哪里都能去。
楚欢戴着护士帽，微微低头，将自己的存在感收敛到最低，一路上还真没几个人注意到她。
反而是她见到了几个正在探索的玩家，只是那些玩家都避开了她。
楚欢的目标，是门诊楼三楼最里面的院长室。
如果这个副本有越承，她希望能够最快找到越承的所在，到时候她才能安安心心在这个副本里面折腾。
至于见不到越承……
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副本既然有系统，那肯定不会任由她随便折腾。
“扣扣扣。”楚欢收敛思绪，抬手敲门。
“谁？进来吧。”
院长室里面传来了楚欢很熟悉的声音，她推门而入，里面是她格外熟悉的一张脸。
长相漂亮的青年脸上有诧异：“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院长，刘医生那边出了点问题，他和手底下的病人闹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楚欢一脸着急。
“刘医生？我记得他性格很沉稳，他自己会处理好事情的。”青年抬头看着楚欢，眉头皱了起来，“你是我们医院的护士？我为什么没见过你？而且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
“我是新来的护士，院长不记得我是正常的。”楚欢面不改色，她羞涩一笑，“至于你觉得我熟悉，大概是因为我和你长得有点像？”
院长：“……”
楚欢抿唇：“是我关心则乱了，打扰院长了，对不起。”
“没事。”院长看着楚欢那不安的样子，放缓了语气，“你很为医院着想，这值得表扬，你下次有事还是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钢笔，你拿着它，随时可以来找我。”
楚欢没拒绝那只钢笔。
等楚欢走了，院长露出了嘲讽又得意的表情。
“果然，她就是认这张脸，你看，她也能把我当成哥哥。你现在还指望她来救你吗？不可能的，你就看着她怎么为了我死在这个副本里面吧！”
像是听到了什么很让他生气的话，院长冷笑：“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等她心甘情愿喊我哥哥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好好看到的！“
——
从三楼下来，楚欢就撞上了人。
“你怎么从三楼下来？你是负责哪个病人的护士？”
楚欢没说话，只把钢笔拿了出来：“是院长喊我上去的。”
有着一个啤酒肚的医生看着那钢笔，嫉妒了：“怎么可能？院长怎么会给你东西？”
楚欢一脸无辜：“你去问问院长？”
医生一噎。
他当然不敢去问医生，甚至拿着这支笔的楚欢他也不敢为难。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欢离开。
楚欢趁着这个时间到处转了一圈，还没转完，就被护士给抓到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衣服是谁给你的？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
护士脸都气青了。
字面意义上的青了。
她怨毒看着楚欢：“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哦，院长找我去聊了聊。”楚欢把笔插在了口袋里，她微笑，“你有什么意见去和院长说吧？”
护士从怨毒害怕，到忌惮恼怒，最后定格在清澈。
“我是担心你，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你肯定是发病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我先带你回去吃药。”
楚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病，但她要吃的药不少。
四颗胶囊，八颗西药丸子，十五粒六味地黄丸大小的丸子，抓起来有小半把。
“好了，你吃药吧。”
护士盯着楚欢，要等她吃完再出去。
楚欢伸手：“水呢？”
护士给楚欢倒了一杯水，看着楚欢分了三次把药给吃下去了。
然后把一杯水都给喝完了。
“行了吗？你可以回去了吗？我不想看到你。”
只要她吃完了药，护士的任务就完成了。
早在楚欢手里吃过亏，她心里再怎么不乐意，也不想在这时候和楚欢对上。
等一等，再等一等。
等过两天，楚欢就嚣张不起来了。
——
晚饭是送过来给楚欢吃的，她没有出去的机会。
不过送饭来的人是温金泽，楚欢吃完了饭，温金泽又折回来收了饭盒，像是不认识楚欢一样，自顾自走了。
楚欢在护士的视线之下洗漱完，躺在床上，等护士走了，她才打开手里的纸条。
【别吃药，药有问题。上次和这次的规则不同有……】
一张字条，尽量写上了最多的字数。
楚欢看完就往系统空间一丢，她闭眼睡了过去。
但温金泽和程锦两人那边却不安宁。
温金泽只是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的情况本来就只比病人高一点，尤其是他还有收拾的任务在身上，成了最后一个离开食堂的，他回去宿舍的路上就遇到了麻烦。
而程锦作为医生，是被病人和护士长绊住了脚。
她负责的病人忽然发病，护士长严肃要求她必须解决，不能拖到第二天，甚至喂药都要她亲自来，不能让其他人帮忙。
不光是他们两人，整个副本有7个玩家，除了楚欢之外，他们各自都遇到了一些麻烦。
只是这些麻烦也不算太严重，能进入这个C级副本的玩家都对自己有自信，此时倒是也陆陆续续都解决了。
而在病房里安安生生睡觉的楚欢，此时却在做梦。
梦中她在游乐园，她自己的手很小，一只比她稍微大一点的手牵着她的手。
他在喊：“妹妹。”
而后又是痛苦的卿念跪在地上，抬着头，在祈求有人伸出援手：“救救哥哥，好不好？”
梦中的楚欢似乎被蛊惑了：“哥哥，我一定会救你的，我又找到你了，你等我。”
“妹妹……”青年一脸感动和放松。
低头之间，掩藏住那一丝的恶意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