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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嗅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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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就在她面前,亚莲黑色的眼睛里透着隐隐的碧光,清澈见底,再无半点阴翳,话语里悠闲自得,像是突然有了主人意识,要朝她的钱包伸手。

她立马捂住自己的包,反驳:“亚莲,你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母亲那么讨厌你,你还把自己当主人?这是母亲的房子,这一切都属于母亲,她来支配自己的资产,而不是你!”

亚莲道:“姐姐,你想要我脸皮薄、高自尊、高道德,就是为了让自己这个厚脸皮、低自尊、低道德的人坐收渔翁之利?可惜这个国家有规则,我有继承权,这不是以母亲的好恶和你的意志为转移的。”

伊万其实也不太擅长言语攻击,细数亚莲的记忆,伊万只会骂她厚脸皮、非亲生子、把自己当主人。但只有脸皮薄、在意人定血统超过法定利益、太有分寸和边界感的孩子才会被这些言语痛击。

而此刻在伊万面前的却是不在乎血缘只在乎血缘能带给自己什么、把自己当整片普尔兰大陆主人的亚·自信·莲。

于是伊万有些傻眼,过去十几年的打压都失效了,她一时半会竟然找不到什么新词。亚莲得到了短暂的安静,于是再度开口:

“我想问你一件事。”

“找我来,只是为了喝酒吗?”

黑竹林酒吧一向下午五点开门,希尔提前一个小时坐在吧台前,周围没有一个人,面前是让这家酒吧提前开门的原因——正穿着调酒师制服的乔。

乔在前一天把大小姐气走,今天意识到这条人脉非常重要,又能屈能伸地给希尔发了短信。

J:今天下午有空吗?

半小时后。

H:干嘛。

J:你喜欢的那款在维利奥喝过的酒我调出来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

H:可能没空哦,有人请我去吃剧院餐厅吃饭呢。

J:好,如果你有空就在两点时来黑竹林酒吧,我会在这里等三十分钟。

希尔没回话,乔也没再问。

半小时后,希尔打开手机,看到还是只有这条消息,心中一股火气就涌上来。

怒火的间隙,还有点委屈和不甘心。

上次乔惹她生气了可是一晚上写了三万字的小作文求她,这次就来个“我在这里等三十分钟”?

希尔几乎气笑了。

难道乔真的移情别恋了?难道她对乔的吸引力真的变弱了?

不应该啊。她不漂亮吗?她不完美吗?她不优秀吗?她为了当抛弃别人的那个而不是被抛弃的那个费尽全身力气包装自己,别人喜欢什么她就给什么,她一直都是恋人的最好选择啊。

希尔觉得自己的自尊心正在一片一片坍塌,她也开始安静地崩溃。

崩溃十分钟后,希尔冷笑着对着镜子开始化妆,最后把新买的黑色指甲油仔仔细细描在甲壳上,配套一件从东北洲秋季时装周空运过来的黑色大衣。

她要用最漂亮的姿态走进酒吧,然后狠狠泼乔一身酒。

然而这个计划在她看到乔那一刻起出现了松动。

她和乔保持这种暧昧关系长达三年,这三年里她也会和别的人玩。她不彻底和乔断联是因为乔的确是那个最会哄人最有情调,俯首做低不介意她和别人在一起的;但她也不专情于乔,因为她太无聊了,需要不断的新鲜感刺激,而乔有时候会让她感到乏味。

乔很喜欢打扮得花里胡哨,单马尾,轻佻又张扬,她当初就是喜欢乔这副模样。但再好看的风格看久了也腻,她懒得说,乔也不知道、不改变,所以她干脆找别人作调剂。

此时面前的乔罕见地松开了马尾,长长的黑发垂落,凸显漂亮的眉眼。

——而且,消减了过去侵略性极强的姿态气质,希尔突然发现乔似乎温和又柔软。

希尔不想泼酒了。

她想做点别的。

原谅她大脑空空,醉生梦死,只会想到这些事情。

但这个世界有什么比情欲更动人呢。

乔知道希尔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但她并未搭理,只是专注地用汤匙转动冰球,倒入基酒、葡萄汁一起调制,最后将插着薄荷叶的酒杯推给希尔。

“应该是你熟悉的味道。”

希尔接过酒杯,垂下眼睛抿了一口,微微有些诧异:“还真是,你怎么知道是这么调的?”

乔没回答,只是温柔地笑。

“你找我来还有什么事吗?”希尔看她这副模样,突然又不顺眼了,故意找茬,“没别的事我就要走了,我说过,别人约了我。”

“我记得你的姐姐,蒙利亚特阁下。”乔说,“报纸上写,她要去西南洲。”

希尔从她提起亲姐名字时神情就有些变化,但又喝一口酒掩盖住,只问:“对。怎么,你对我姐姐有兴趣?”

“不。”乔说,“但如果蒙利亚特阁下想去西南洲开赌场,我想去应聘发牌员。”

希尔捏住高脚杯的手顿了顿:“......你知道?”

“这不是什么保密的事。”乔说,她看起来谦卑有礼,用词小心谨慎,“西南洲地大物博、各方势力云集,比西丹还要适合帮派进驻。一贯来说,赌场是第一步。”

希尔笑起来,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乔倾过身。

“从吧台后面出来。”

乔走到希尔面前,希尔上上下下打量她。这个单雌繁殖的孩子,仗着生殖隔离纵情欢乐,眼中总是泛着多情的水光,此时装得一副神情端正,她不免产生了兴趣。

希尔太无聊了,她希望乔的几层假面能让她感到有意思,为此她也愿意付出许多东西。

“如果你让我高兴。”希尔明艳的脸上流露出养尊处优的倨傲,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纤长手指挑开乔的衣领,将酒液一点一点倾倒进去,在细腻的皮肉上淋出一道湿漉漉的光,“我对帮派没什么兴趣,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说完,她牵起乔的手,将掌心压在自己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歪着脑袋,眨眼睛,显出格外乖巧的模样。

乔垂头看着她,手指轻轻拍她的脸:“不是还有约会吗?”

这副拍脸的姿态有些居高临下的狎昵,这是平常时候的乔不会做的,也是很少有人会对希尔做的。希尔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刺激——如果是别人这样对她,她会让那个人掉脑袋,但现在的乔,这个一时间让她无法形容的人,她竟然不感到抵触。连带着,她也难得地包容了这句微微带刺的话。

“......约会推掉不就行了。”

“我听说今早母亲乘飞机出远门。”亚莲问伊万,“她要去哪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伊万冷笑,“怎么,这个家的一份子也不知道妈妈的去向?”

“你不知道吗?”

伊万皱起眉:“我当然知道。”

“维利奥?”

“对......啧。”

“妈妈去维利奥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伊万以为亚莲刚才在诈她,自己一时疏漏让其得逞,有些不高兴:“不知道啊,你都知道呢。”

“我知道。”亚莲静静地看着她,“母亲没告诉你吗?”

伊万的确不知道。她被亚莲盯得心里发毛:“告不告诉我都是我和妈妈的事,和你什么关系。”

亚莲站起身,背对着落地窗投下的阳光,缓步走向伊万。

伊万皱起眉:“你干什么?”

亚莲笑了笑,在伊万面前站定,垂头注视着她,墨绿的眼睛阴沉沉的,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姐姐比我大那么多,现在也快四十了,却天真得稚气未脱。这样的你,真的是妈妈心中理想的继承人吗?”

伊万的脸瞬间涨红,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亚莲俯下身,捧起她保养得当白皙光洁到发亮的脸,指腹轻轻磨蹭,“姐姐,你这么蠢,这辈子都当不了hermana的主管人。”

“你——”伊万瞪圆眼睛,往后面一缩,紧接着就挥手要扇她一巴掌。

亚莲抓住她的手腕,死死地扣住。伊万挣脱不开,大喊:“玛丽——”

半个音节没叫出口,亚莲已经把她整个压倒在沙发上。她的双手手腕不知何时被亚莲单手扣住,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于是她恍然发现,那个任由她欺负的妹妹力气竟然这么大,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今天我看了自己过去写的日记。”亚莲跨在她身上,压制她、俯视她,自说自话,“里面有几段很特别,我专门摘抄的。我曾经很想讲给你听,只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你开不了口,就好好听我说吧。”

“第一段话是:运是你一生会遇到的事情,是天定的;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你选择的。面对同一件事,霉运或好运,你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你选择哪条路,哪条路就是你的命。”

“还有一段话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你对这两段话,有没有属于自己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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