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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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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栀的头很晕,身子缓缓地向他的方向倾斜,温热的嘴唇一下亲到了谭世深的鼻尖。

后者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身体:“栀栀?栀栀?”

谭世深轻轻晃了晃她的身体,在确定她真的醉倒后,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栀栀,我们回家了。”

谭世深小心翼翼地托起了阮栀,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了她。阮栀软糯地应了一声,蜷缩的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这样微小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谭世深的眼睛,他把人紧紧地楼入了怀中,抬脚走出了晚宴会场。

谭世深从车库抱着酒醉的阮栀回房,管家一路跟随。

把阮栀放回床上后,他走出了房间:“让赵姨准备醒酒汤过来。”

管家:“是。”

回到房间的谭世深帮床上的人掖好被子,才走到桌前从口袋中拿出了她那摔破屏的手机。

谭世深凭借着记忆从房间的一角,找到了那个装着手机膜的快递盒。

拆开快递盒,他从里面取出了手机膜,根据上面的步骤,他开始帮阮栀的手机换膜。

暖黄柔和的灯光下,他取下手表卷起了衬衫,小心翼翼地进行着步骤。

透明膜片附上擦拭干净的手机屏幕时,谭世深忍不住摒住了呼吸,随着屏幕贴好所有气泡被清出,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拿起手机对着微弱的灯光再三检查,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后,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出了一抹浅笑。

‘咚咚咚。’

房门响起了清脆的叩门声,谭世深连忙放下了手机走出房间。

刚开门,就见赵姨端着一碗醒酒汤,他道谢后把醒酒汤接了过来。

等他关上门再转身回到房间,却发现阮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坐在了右侧的床沿边。

“栀栀?”

谭世深轻声呼唤快步走向了她,看着神色木然的阮栀,他知道她还没酒醒。

“来,先喝点醒酒汤。”

他把托盘放在了一侧的床边柜上,拿起勺子从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舀了一勺淡黄色汤水,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

“栀栀,来...”

酒醉的阮栀乖巧地张开了嘴,等到汤被喂到嘴里,她又乖乖地合上了嘴巴。

就这样重复了五六次,眼看着醒酒汤被喂了小半碗,谭世深停下了动作,拿出了帕子帮她擦了擦嘴角。

“好了,睡吧栀栀。”

他放下了勺子,帮阮栀掀开了被子。阮栀把脚放进了被子里,却丝毫没有要躺下的意思。

见状,谭世深眼底闪过无奈,他轻轻地拍了拍阮栀的手,像哄小孩子一般柔声道:“乖,已经很晚了,得睡觉了。”

他本来以为阮栀会乖乖听话,谁知道她竟握住了自己的手。

“怎么了?”

阮栀玩着他的手,像是在玩玩具一样。谭世深也不急,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的动作。

就这样玩了好一会,阮栀突然停下了动作,她愣愣地看着他手腕上的一道道痕迹,嗓子里发出了闷闷的声音:“这是什么?”

谭世深看着她,愣了好一会,才答道:“伤痕。”

“伤痕...”阮栀试图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就在谭世深想再次劝她入睡时,阮栀突然开口:“疼吗?”

见他不回答,阮栀显然急了,又追问了一句:“疼吗?伤痕?”

谭世深摇了摇头:“现在不疼了,好了,栀栀快睡...”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阮栀低下了头。就在他奇怪她要做什么的时候,手腕伤痕处传来了一阵暖意。

“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黑暗中,深色的瞳孔狠狠地颤动了一下!一瞬间各种复杂的情绪从里面涌了出来...

“我没事,栀栀,我...没事...”

颤抖的声音在房内响起,一颗晶莹在空中划过落在了浅色的床单上,水滴如同玻璃球坠入平静的潭水中漾开了一片涟漪…

·

七年前,梨阁村

“咚咚。”

谭世深敲了敲钢琴板,清脆的声音让阮栀立刻回过神来。

“到底怎么了?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阮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啊,你可以再讲一遍吗?”

“算了,还是继续练习卡农吧。”谭世深把曲谱翻了回去。

阮栀:“别啊,卡农我都会了,不信你听。”

纤细有力的指尖在钢琴上滑动,一首卡农就这样被流利地弹了出来。

“弹是弹出来了,可是没有感情。”

“感情?”

阮栀不解,她其实一直都不太懂谭世深说的感情是什么。

正想多问几句,门口却传来了脚步声。

见状,阮栀快速从琴房窗户上翻了下去,刚落地她就听到了琴房里传出了连奶奶的斥骂声。

“阿深!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越弹越倒退了?居然连卡农都能弹成这样?”

谭世深:“奶奶,我只是弹着玩玩。”

“现在是玩的时候吗?你知不知道大赛已经迫在眉睫了!”

“你以为成年拿到国际奖项就了不起了?现在有多少天才层出不穷,多少人盯着你的位置要打败你你知道吗?”

听着里面一句句的斥骂声,阮栀忍不住探出头去看向琴房内情况。

谭世深察觉到了阮栀,朝她使了使眼神。

阮栀见状只能满脸歉意地朝他隔空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快步离开了这栋乡间别墅。

连宜兰见孙子失神看向窗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掌扇在了谭世深的脸上:“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知不知道谭家现在已经没落了,你要是再不争气...”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谭世深胸口发闷,从小奶奶就告诉他,要争气要振兴谭家,绝不能掉下天才少年的宝座。

一句句宛如尖刀,朝着他的心脏扎下一刀又一刀。

他捂住了胸口,宛如溺水的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连宜兰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连忙从抽屉拿出了前段时间开的药,催促着谭世深吃下去。

“快,快,吃了药就好了。阿深,你可是天才钢琴少年,什么抑郁症根本就不算什么。你只要好好练琴就行,不要想太多了...”

快步走下山的阮栀盯着脚下的路在失神:她好像不小心连累了谭世深…

一想到连奶奶生气的声音,阮栀的心底就忍不住担忧:“要不还是回去看看吧...”

“栀栀?”

她刚转身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欣茹的声音:“你在这干嘛?又要上山呀?”

“不是...我...”

阮栀之前跑来学琴,都是用上山研究植物土壤做借口,所以陈欣茹并不知道她刚从别墅出来。

“正好,我在收拾行李呢,你帮我看看还有什么是我忘带的。”

说着陈欣茹就拉起了阮栀的手,往她的家里走去。

“我...我还有事...”阮栀还想回去别墅。

陈欣茹疑惑:“你还有什么事?你的行李没收拾好?”

“收拾好了,可我...”

“哎呀,收拾好了不就行了嘛,你快过来帮我看看。”

阮栀实在是找不到借口,只能被陈欣茹拖着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阮栀原本是想跟谭世深告别的,她明天就要正式返校了,没想到道别的话还没说出口,连奶奶就提前回来了。

山间的夜,蝉鸣声音清脆,还偶有牛蛙的声音在田间响起。

阮栀趴在窗边,望着亮着灯的别墅,听着里面传出了好听的钢琴声。

“咚咚咚。”

房门传来了敲门声,张秀容操心叮嘱道:“栀栀,快睡了,明天还得早起赶车呢。”

“嗯,知道了。”阮栀伸手把台灯关掉,可身子还趴在窗边。

张秀容以为女儿已经睡了,便不再催促转身回房了。

第二天,阮栀和陈欣茹在双方父母的陪伴下,来到了火车站。

张秀容:“栀栀啊,回到学校要多学点东西,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一定要好好学习。”

阮栀乖乖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阮建成:“回到学校要好好吃饭,好吃的可以多吃点,但不能吃撑了。”

听到这话,张秀容皱起了眉头:“你说说你,都叮嘱女儿什么呀,真的是...”

阮建成被说得不好意思,用手挠了挠后脑勺。

“栀栀,走啦。”身后陈欣茹传来了声音。

阮栀点头回应:“我走啦,爸,你说的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拜拜。”

看着两个女孩子的背影,阮建成忍不住再次叮嘱:“注意安全啊,陌生人搭话不要理。”

“知道啦。”

“知道了,叔叔。”

两人折腾了半天,总算安安静静地坐在了座位上。

列车启动,眼看着窗外重重山峦,在车窗快速划过,阮栀的眼底满是说不出的难过。

陈欣茹:“栀栀,你是不是想家了?”

“嗯。”阮栀点了点头,看向了车窗外的山“想...很想...”

除了父母,她好像还没有这么想过一个人。

陈欣茹:“没事的,再过几个月又放假了,到时候就又能回家了。”

阮栀:“那到时候...他还在吗?”

“什么?”陈欣茹显然没听懂她说的意思。

阮栀没打算解释,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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