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帝国签完暂时停战协议的下一刻，阿洛伊斯立即通知下去，集合全联盟军队即刻出发。

实际在签订帝国发来的电子协议之前，佩罗维奇面不改色毫不留情地直接开口管帝国要了新款威力最大的各类型高能武器每种数十万把。

虽然菲伦早两天就友情赠送过来了大批新型高级军备，但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有虫嫌多嘛，更何况佩罗维奇才不想让帝国这么轻松地占一大便宜。

“要是感到为难的话就不必了，只是…哎呀，这个名字我们好像突然不会写了呢。”佩罗维奇一本正经地发过去一条信息，把一旁的阿洛伊斯逗笑了。

更把对面的赫克托气的够呛，但他也没办法，更怕不答应的话对方就要反悔，那样只会更糟。

“可、以。”

他只能咬牙答应，被佩罗维奇拿捏地死死的，被挂完视讯后气得一连踹翻了好几张凳子。

“佩罗维奇，你给我等着！”

‘’

击杀异兽的第一站便是东南部异兽出现程度最密集的星球——苏拉提星。

联合起驻扎本地的军队，一周多的时间日夜不停，损失了众名并肩作战的军雌，阿洛伊斯他们才将将消灭完了这个星球上的高级异兽。

剩余的少数低级兽，他们直接交还给本地军队自己领导抗战，赶时间前往下一个星球。

时隔多月，阿洛伊斯明显感到了异兽身上的不同。它们似乎更有智慧了，和它们作战变得困难了许多，甚至……

甚至它们之间出现了指挥者的角色，其他异兽都听它调遣。这是进化智慧必然带来的局面。

不过阿洛伊斯也发现了，只要杀死所谓的指挥者，剩余的异兽便会顿时群龙无首、思维僵化动作迟缓，变得很好对付。

只是。

只是阿洛伊斯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佩罗维奇难得面色凝重：“我也觉得，这一次异兽的进化不完全就是‘智慧’，否则在指挥者死后，它们不应该出现那种情况。”

阿洛伊斯回想着战场上的情况，“与其说是‘智慧’，不如说是‘控制’。”

“而这个‘控制’是有代价的，所以在指挥者死后，被控制的异兽会思维僵化能力下降。”佩罗维奇听阿洛伊斯这么一说，接过话来。

阿洛伊斯蹙着的眉未松，“我总感觉哪里不对，你说，这些指挥者是如何诞生的？它们之上，还会有更高级别的‘控制’吗？”

佩罗维奇沉默，他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同样的，他的心里也很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但他还是默默握紧了阿洛伊斯的手，轻声安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想那么多除了自我烦恼也无济于事”

“无论如何，我都在你身边。”

从苏拉提星离开后，他们率军一路北上，优先前往受难情况严重的星球。有了经验以后，阿洛伊斯吩咐下去，让军雌们注意观察异兽小团体中的指挥者角色，想办法先将其杀死，再慢慢清理剩下的异兽。

这样一来，不仅消灭异兽的速度快了很多，己方的伤亡也大大减少。他们只花费了29天的时间肃清了七个星球上的异兽。

当然，赢得数百万计的虫民发自内心的感谢与拥护是必然的，事实上，从阿洛伊斯到达苏拉提星的那天起，星网上轰动的轰动从未停止——

1L：【阿洛伊斯大人真的来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9L：【阿洛伊斯太帅太强了吧！才几天，我们星球上的异兽都被解决了，现在都开始准备恢复基建了。】

24L：【在阿洛伊斯身边的那个银发军雌也好厉害！我好像是听到他叫做佩罗维奇对么？我当时都被a级异兽咬在嘴里了，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关键时刻闪现把我救了下来。现在的我在治疗舱躺了两天已经好全了，真的很感谢他！】

57L：【呜呜呜我差点死了，是阿洛伊斯大人救了我……要不是我也是个雌虫，我真的好想嫁给他啊！】

78L：【我们一家也都被佩罗维奇大人救了！我本来都一只脚踏入死门了，硬生生被拉了回来……还好有他们！】

146L：【你们都是阿洛伊斯雇的水军吧！帝国也在努力剿杀异兽啊，怎么没有虫夸？】

147L：【楼上别出来招笑了好吗？心知肚明的事还非要虫点出来？】

148L：【谁不知道帝国和人家停战，还特意选的异兽最少的那片区域，打着让阿洛伊斯他们联盟去前线送死的心思，好到时直接坐享其成，让帝国起死回生。关键这样就算了，帝国军队实力也是差的离谱，都占据这么多有利条件了还能死那么多虫，一群废物。】

165L：【要不是异兽潮突然爆发，帝国此刻早就改名了。我看帝国也别挣扎了，赶紧退位让贤吧！我可不认为阿洛伊斯会输！】

202：【就是就是，帝国赶紧倒了吧，王室赶紧滚蛋！】

……

经此直面生死一事，加上帝国如此不光彩的做派，有更多的雌虫对其死心，觉醒了反抗意识。他们迫切地希望阿洛伊斯赶快赢下这场大战，改朝换代，建立一个大多数虫无比期盼的、真正实现雌雄平等的社会。

星网上言论难得地同意，基本全是赞美阿洛伊斯和其率领的联盟军，以及谩骂攻击行事难看的帝国。

王储那边看到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大王子和切恩更是气得要死。

“阿洛伊斯！佩罗维奇！别高兴太早了！我就不信你们清理完所有异兽的那一刻，还有精力直面帝国的进攻！”

赫克托转头看着切恩：“叫你安排虫跟紧阿洛伊斯的动向，怎么样了？”

切恩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放心殿下，第六第七军团一直跟在阿洛伊斯所在地附近的星球监视他们的动向等待时机。当然，即使是他们所在的星球，依然有我军的密探。”

赫克托给了个赞许的眼神，“很好，让他们密切注意，有任何情况立即上报。”

“是！”

*

阿洛伊斯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个老地方——泽普星，那个他和佩罗维奇一起参加拍卖会发现了6代抑制剂的星球。

传来的情报有一点很奇怪，泽普星上的异兽主要聚集在森林附近，不像别的星球上的异兽那样热衷于捣毁城镇和狩猎虫族。

因此，泽普星上的异兽虽然多，但当地虫族的伤亡却很少。

那些异兽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状态如此反常……

越接近泽普星，阿洛伊斯不祥的预感越重。他的右眼皮狂跳，心口是说不出的慌。

泽普星一定有问题。

阿洛伊斯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提起警惕心并通知下去，戒备度拉满。

他们仍然选择落地并入住当时因任务而居的军部大楼，离异兽所在的森林不远又远离虫民聚集的城镇，方便作战。

一踏上这片和森林挨得近的土地，佩罗维奇就感觉精神域莫名不适，一阵阵轻微刺痛持续存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侵入。

凝神探出精神力去感知，却什么也没发现，收回精神力，又能感受到那细细密密的刺痛。

除此之外，他仿佛还听见了一个细不可察的声音——

“来…找我”

“听从…我”

有一瞬间，他的意识开始涣散。

又好像身边也有虫在叫他。

“佩罗维奇！”阿洛伊斯察觉不对，唤了他两次都没有回应，停下步伐伸手抓住了比自己前半个身位的银发雌虫的掌心。

猛地惊醒。

没有迟疑，佩罗维奇集中心神强化脑中的精神域结界，层层叠叠地加固几层，世界才终于安静下来，疼痛也随之烟消云散。

阿洛伊斯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有些担忧：“怎么了？”

佩罗维奇回神握紧了阿洛伊斯的手，“这个地方很不对劲”，他说，“我感觉有东西在呼唤我……不，或者用控制来形容更为妥当。”

“它想让我去找它”

他把精神域受到刺痛一事也说与阿洛伊斯听，“很奇怪的一种感觉，那一刻我仿佛只能感知到它的传达的意识和精神域被其攻击的痛楚。”

“如果不是你叫醒我，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我会如何，能不能自主清醒过来……”

这么多年来，这是佩罗维奇一直引以为傲的意识清醒能力第一次失效，他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与懊悔之中。

“控制……”阿洛伊斯喃喃，脑海中的猜测逐渐清晰。

又是控制，这和前些日子他们在苏拉提星第一次直面异兽潮的时候的猜测何其相像。

等等，难道说……

阿洛伊斯忽然想起来两件事的共通之处，猜测为真的可能性进一步增加，他牵着微微愣神的佩罗维奇边走边说：“佩罗，你还记得我们在苏拉提星关于此次异兽进化的推测吧？”

“是控制。”

“一个异兽群体之中，会有一只A级异兽进化出控制能力，具备一定的智慧，能够控制并指挥其他低级或平级的异兽为它所用。但也存在弊端，当这个所谓的指挥者死了以后，被它控制过的异兽会变得思维迟缓、实力骤降。”

“你刚刚的情况，就有点像这个。”

“毕竟你经过了波拉里星实验，精神力已经和异兽部分同化，你能短暂地干扰异兽的思维，同样，也会反过来被更高级的异兽影响。”

佩罗维奇认真听完，抓住了重点：“所以，当初更进一步的猜测估计也是真的——在那些A级异兽指挥者之上，真的还存在有更高级别的指挥。”

佩罗维奇是S级雌虫，当初融合了数个A级异兽晶核后精神力产生异变，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异兽同化的那部分精神力已经彻底转化为S级了，能够干扰A级以下异兽的思维行动，甚至是目前新进化出的“指挥者”也能影响一二。

他的这种能力，在这几次的战斗中，为找出“指挥者”贡献极大。

然而现在到了泽普星，出现了能够影响佩罗维奇的存在。那这个异兽的等级，很有可能在S级以上。

S级啊。

想到这，俩虫同时沉默。

史上最高级的异兽也就是A级，虫族与之纠缠了近千年都未能将其完全消灭。如今更是出现了S级，兽王般的存在，它甚至拥有控制异兽的能力。

这场战，还能赢吗？

特别是它现在就在泽普星上，看异兽的聚集趋势，估计它就藏在那边的森林中。

换句话说，他们这一次，能活下来吗？

氛围变得沉重，似有千斤压在俩虫的心头。

沉默了一会儿，阿洛伊斯深深地望着佩罗维奇的绿眸，语气认真：“只是猜测。”

“事实究竟如何、进展到了何种地步，都不可知，我们还有机会、仍有希望。”

“接下来的战斗，它很可能还会出手，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道不尽的担忧，都藏在那双盈盈蓝眸里。

但佩罗维奇看见了。

他笑了笑，温柔地拥住了阿洛伊斯，低头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我会的。”

“你也要小心，亲爱的。”

此战凶险，但他们的词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一词。

无论如何，他们总会陪在对方身边，也因此，生出了无所畏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