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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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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如此捉弄我呢?

江兆浑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去,浑浑噩噩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推着往前走。

狭窄的小巷中满是枯黄的落叶,萧瑟的秋风刀一般刮过,似乎也要从人的心尖上挖一层肉。

江兆回头望去,掉了漆的牌匾在秋阳的照耀下反射出十分刺眼的光芒,周隽抱着单尘从右侧的房间走出,不远处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拿个相机招呼着,单宏也从福利院里面走了出来。

他接过单尘,注意到江兆在往这里看,便伸手挡了一下单尘的视线。

江兆却转回了目光。

小巷两侧尽是陈旧的居民楼,地上长满了苔藓,走路都有些打滑。

那道阳光,终究没能照到他这里。

-

“照照,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小男孩?”江永和把江兆抱进怀中,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你不喜欢他的话,我们就去收拾他,好不好?你想做什么,爷爷都会支持你的。”

老人的声音平缓而又沙哑,明明应该是温和的爱哄,却又隐含着不见锋芒的狠意。

江兆抬头看向江永和,对方回以一个鼓励式的微笑。

前方一对夫妻不知为何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男人跳得离地三里高,扬手就要打女人,女人也不甘示弱,脱下高跟鞋预备朝男人脸上招呼过去。

见江永和一行人走近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两人立马偃旗息鼓,并肩站在小路边,一口一个“江老先生”,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谄媚了。

江兆问:“这是谁?”

“那对夫妻吗?男人叫韩金山,女人叫韩云默,他们最近需要云天拉启动资金,今天特意跟了过来。”

江兆又问:“他们要收养小孩吗?”

“不清楚,这两人相看两厌,现在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不过他们倒是可以收养一个。”

那之后没多久,江兆就从江永和那里听到了韩力被那对夫妻领养的消息。

江永和因为孙子去世造成精神压力过大,把只有一面之缘的江兆错认成他早逝的孙子,他向来说一不二,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渐渐的,大家也只能接受江照还活着的事实,尽管除了江永和,其他人并不会把江兆当做亲人看待。

亲人?

江兆却觉得江永和与自己,与其说是祖慈孙孝的爷孙关系,不如主人与宠物的形容贴切。

江照是江成庆早些年在外面花天酒地搞来的私生子,他亲生母亲被姜家一笔不小的赔款打发后,从此再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虽然孩子的身世不好见光,但江永和却对这个孙子格外疼爱,几乎全身心都铺在江照身上,就连江成庆都不曾有过这种待遇。

如此溺爱的环境下自然是长不出什么好果子的,江照从小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着能管得住他的人唯唯诺诺,对管不了他的人那是能有多大威风就甩多大威风,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谁见了他都恨得手痒痒。

江永和对江照闯下的大祸小祸都视若无睹,在他眼中,只要孙子高兴了就爱干什么干什么,一个小孩子能酿成多严重的事情。

就算他真的长废了,家里有的是钱和资源,还愁养不了他一辈子?

“你要做的就是讨爷爷欢心,让他在你身上能看到江照的影子,这样等他百年之后那些家产不都是你的?”江成庆仿佛真的是江兆的亲生父亲般,悉心劝导着。

他还有另一个儿子,和江兆差不多大。与江照的无法无天、江兆的呆若木榆不同,江元懂事听话,家里人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他。

除了江永和,以及江成庆的妻子钱园宓。

江兆也是后来从佣人的闲谈中猜出,江元应该也是江成庆从哪里搞来的私生子。

不过他对这些豪门秘辛提不起多大兴趣,每天光应付江永和,就能耗费他相当多的精力——反正江永和在物质生活上从来没亏待过他,就当是一码还一码。

其余大多数时候,他会躲在房间里发呆,或者躺在床上睡上一整天。

就是江元时不时会往他身边凑,那不怀好意的模样让江兆非常容易联想到韩力。

他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去了就动嘴上手,反正不管是不是他干的,大家都能自动将罪魁祸首归结于他。

江永和身体还算硬朗的几年里,江成庆敢怒不敢言,慢慢的江永和身体越来越差,云天集团也逐渐被江成庆接管。

在江永和住进医院后,江兆突发奇想,他又踏上了回到玉城的路途,那个他十多年再未回到的故土。

姥姥给他留下了一套并不大的房子,这么多年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任租户,租金连本带息都是一笔不小的财产。

在江兆回玉城的前天晚上,钱园宓将钥匙和存折交到他手上。

所有人都觉得江兆只是去玉城散散心,没想到他大有常住之势,连江家都很少回去了。

即便回去了,也只在江永和的病床前坐上一会儿,有时甚至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

“我一直怀疑,江永和到底是真的神志不清,还是他装太像,以至于瞒过了所有人。”江兆一只手揽着单尘的肩膀,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江成庆以为江永和会把他的遗产留给孙子,但他的亲孙子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江成庆很想知道那笔遗产的下落,失去继承人后,那笔遗产就全是他的了。”

单尘问:“所以……他们把你关起来,就是想让你交出那笔遗产?”

江兆嘲笑似的笑了下,他垂下眼睫,说:“可是江永和根本就没留给我什么遗产啊,虽然他们都不相信。”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和江家,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了。”

单尘一时有很多的话想要对江兆说,但话到嘴边,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是说你以后的人生都不会遭遇坎坷了?还是说如果我们能再早些认识就好了?

无论如何怎么讲,过去的伤害也不是能够轻易抵消的。

他沉默地抱着江兆的肩膀良久,才再一次、庄重地承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兆闭上了眼睛,倏地又睁开。

他盯着单尘脖子上还未消退的淤痕,眼眸的温度晦暗不明。

“你不怕我伤害你吗?就像以前那样。”江兆一点点抓紧了单尘的衣衫,“我可算不上什么好人啊……”

单尘一愣。

他哑然失笑:“我要是怕这个,当初就不会选择接近你了。”

单尘还准备深入问问那个“不是好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脖子上却突然一痛。

江兆如幼虎般叼着他颈侧的皮肤,转瞬便将他压在被褥之间。

……

单尘在江兆家中一连住了好几天。

江兆高考属于正常发挥,多少让单尘松了一口气。

他签在襄城的华星娱乐,综合考虑未来的发展,还是报了襄城那边的音乐学院。

单尘考得相当不错,父母期望他能去洛城的A大,但单尘却报了襄城的B大。

他给父母的说法是B大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更强,虽然事实也是如此,但即便是周隽,也对单尘修改志愿的行为很不满。

于是单尘又和家里陷入了冷战。

江兆却十分高兴,尽管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但单尘能敏锐地觉察到江兆这几天简直是兴奋过了头。

这种兴奋落在其他事情上当然求之不得,毕竟有了热情才会更好办事,可惜体现在江兆身上就不是什么正点子了。

尤其是单尘和家里短暂的冷战期间,再没有其他人信息的干扰,他更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需要顾及了。

这种事情一开始还是快乐的,但久了单尘只觉得苦不堪言,天天都无精打采,抓紧一切得空的时间睡觉。

再怎么放纵也有到头的时候,江兆很快又要回襄城了。

在启程的那天早上,那堆单尘在襄城买的、又被江兆从襄城带回玉城的瓶瓶罐罐终于都用完了。

“我下个月有一场演出,你要来看吗?”收拾东西的时候,江兆问。

“你的第一场演出吗?那我当然得去了。”单尘趴在床上看了眼日历,“刚好还是周六。”

江兆砸在床上,伸开胳膊连带着被子将单尘拥入怀中:“你什么时候去襄城呢?不想和你分开太久。”

“我在这儿还有课要教呢,一有时间我就去看你好不好?”单尘揉了揉江兆的脑袋,“反正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总会有机会的,对不对?”

江兆没应声,他将脸埋入单尘的颈窝,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即使万般推拒,江兆还是将钥匙留给了单尘。

按照他的说法,这套房子属于两人的共同财产,虽然不值多少钱但也是个心意——总归就是希望单尘没事的时候能去那里住住。

单尘住在福利院父母当年住过的宿舍,他也不太需要一个新家,毕竟哪里都不如宿舍方便。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上课时,他还是忍不住摸了一下又一下那把并不崭新的钥匙。

当天晚上从赵友阳家中出来后,单尘脚步一顿,绕了个大圈来到了江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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