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郡守府,沈幸和杨兵被管家带着见了冯旦。本以为他是个满面横肉的恶徒,却没想到是个英俊的白脸小生。冯旦不耐烦的看了杨兵一眼,又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沈幸,继而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悠悠的问道:“杨班主,你信誓旦旦的说又排了一个节目,怎么就带了个小郎君过来。”
“冯公子,这位是我们戏团的台柱子,因为前几日受了伤,这才没有参与表演,但是他听说戏团的节目没有入公子法眼,这不伤刚刚好,就来自建了。”
照着沈幸的交代,杨兵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通,冯旦听后,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她,这才点头道:“那就开始吧。”
杨兵自信满满的看了一眼沈幸将手中用布条包裹的软件递给了她。沈幸抽出剑来,镇定自若的将刚刚在院子内表演的剑舞又再次舞了一番。冯旦本来不屑一顾的眼神跟着沈幸越来越快的招式渐变得惊艳起来。眼神跟着沈幸手里的剑来回转动,手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比划了起来。
一舞结束,冯旦首先激动的喊叫起来道:“好。”
杨兵见事情进展顺利,这才舒了一口气向前一步道:“公子,您看我们戏团能否进府·······”
“能,肯定能,不过···”
冯旦话说了半截,他站起来眼神在沈幸身上来回扫视,随后惋惜的啧了一声道:“你这剑虽然舞的好,但是想在贵人们面前表演还缺点东西。”
可是本公子喜欢,你可以在府里单独表演给我看。”
听到此话,杨兵和沈幸神情皆一愣 。本以为冯旦看了自己的表演会答应让她进府表演,可是结局出乎她的意料。沈幸疑惑,却神色安静的问道:“不知我缺了什么,不能在贵人面前表演?”
“缺了美色!”
冯旦直言不讳的说出缘由,沈幸赫然明白了其中道理。
“公子想用美色伺候贵人们,但是若其中有洁身自好的,公子岂不是没了法子。倘若公子让我进府表演,我可换成女装,带上面罩,为众人舞剑,若是有贵人被我的本领吸引,公子大可找人其他女子换了我,这岂不是万全之策。”
沈幸假装语气焦灼的推荐自己,却道出冯旦计划的缺漏,果不其然,听到此话,冯旦果然一脸恍然大悟,暗暗皱起了眉眼来。稍等了片刻,他指着杨兵道:“你后日带她进府为贵人们表演,按照她刚刚说的,穿女装,带面纱。”
杨兵本来觉得没有希望了,低着头,脸色蔫蔫的站在一旁,可是只瞬间便风头一转,冯旦竟然答应让他们入府表演。他大喜过望的连忙点着头,眼神感激的看了一眼沈幸,答应下来。
回到院子,杨兵和大家说了这个好消息,但是听到要沈幸穿女装,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来。杨兵眉头拧着,挪着脚步到她身边愧疚道:“兄弟,为难你了,为了我们戏团,让你一个大男人穿女人衣服。”
意识到他是因为此事清晰低落,沈幸轻声笑道:“无妨,可能我扮上女装比男儿装更好看呢,到时候兄长可别对我动心啊。”
几句玩笑话,化解了尴尬,院子里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众人正欢笑时,忽然院门被敲响,杨兵打开们一瞧,原来是郡守府的下人,他们给沈幸送来了一件衣服,是后日表演穿的。
原来冯旦怕后日沈幸准备的衣服上不来台,特地让人送了一件衣服来。沈幸拿着衣服抖开一看,简直不成体统,露肩,露腰的。其他人围了过来,都对这衣服指指点点的,忽然人群中有人发问:“其他的都好办,只是····”
见她忽然不说话,脸也红了起来,其他人意识到了问题,皆憋着笑交头接耳起来。
“塞馒头呗!”
有人出了主意,大家再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沈兄若不是为了我们戏团,何苦受这般委屈。”
杨兵脸色严肃的呵斥起来,阻止了大家的调笑,沈幸本就无所谓,她活跃气氛打趣道:“看在我为大家做出这般牺牲下,不能换成肉包子吗?”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住,随后包括杨兵都憋不住笑了起来。
吃过晚饭后,沈幸还是担心海棠和周礼,想去客栈看看,彼时她已经穿上了女子的衣服。戏团里的让她提前适应女装,沈幸不好推辞便换上了,杨兵看见女装后的沈幸,果然惊的路都走不稳,竟还红了脸。众人发笑,杨兵也不瞒着一脸认真:“若沈兄是女子,我定当追求。”
沈幸不言,只觉得尴尬,慌乱出了门。
客栈内已经没有海棠和周礼的身影,他们给店主留下一封信,信里写道:“义妹所见,春试在即,我等已经离开图安,望等义兄归来,百倍赠还恩情。”
知道他们顺利离开这里,沈幸心里也放心下来。这几日她在这里来回奔波,还没有好好逛过街道呢。这图安虽然只是个郡县,却是交通要塞,聚集了来往的商人游客。不止陆地,这里的水上更是繁华动人。
听杨兵说,今晚是图安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所以大街小巷上已经挂满了形状各异的花灯,各类猜谜的摊子更是多不胜数,随着夜幕降临,整条街都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带着帷帽的女子跟着家人观看着挂满了花灯的游船,小儿骑在爹爹肩上兴奋的指着飞在天上的风筝花灯。这一派河清海晏的模样让沈幸顿时迷了心,按理来说这里的郡守教子无方原不是个好的父母官,可是这里为何给人一种安定祥和的气息。
沈幸带上了帷帽一路走着,可是心里越来越迷茫,这里似乎比大庆京都皇城更让人觉得心安,难道是自己误会了郡守,他儿子做的坏事,他不知道?
忽然人群里有一行熟悉的身影,沈幸穿梭在人群里悄悄的跟了上去,竟发现是沈悦和秦彻。沈悦竟然也跟了来,他们在这里怎么不见秦争?沈幸转目看去,不小心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里。
“你没事吧!”
一道熟悉的询问响在头顶,沈幸不敢抬头,只微微的点了点头。原来他站在自己的背后!
“胡圆,把人扶起来。”
秦争命胡圆将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扶起,沈幸见他没有亲自伸手扶去她来,心里不禁高兴起来。
“姑娘,起来吧。”
胡圆将沈幸扶起,她也不敢出声,只低着头从秦争身侧离开。
“等一下。”
沈幸刚走了几步,就被秦争喊住了脚步。
她心惊胆战的等着人来到自己的身旁,见他抬手,沈幸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心里竟莫名的有些心悸。
“你的东西掉了。”
沈幸低头一看,原来是刚刚在小摊子上买的饰品。
“多谢!”
她不敢多言,接过东西便匆匆离开,胡圆看着她慌乱的背影,不禁奇怪道:“以往有女子看见殿下,恨不得将眼神黏您身上,这里的姑娘倒是奇怪哦,避着殿下走。”
秦争也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只骂了胡圆一句:“多事!”
他抬眼看见前面的擂台上,秦彻带着沈悦在猜灯谜。这沈悦倒是个奇女子,竟然为了心上人,敢孤身一人追来了这里。看到他们亲密无间,,也不知道秦争想到了什么,垂下眉头,神色有些哀愁起来,手也情不自禁的摩擦起腰边垂挂的沉鱼落雁佩来,
擂台上响起来掌声,秦彻打败了数十人,将要获得最后的奖品,一个精美无比的莲花灯。就在无人敢应战,花落沈悦手之时,沈幸登上了台,挑战起了秦彻。
秦争认出她挂在腰间的饰品,是刚刚撞在他身上的女子。沈悦看到一个女子竟然上台挑战,竟不屑一顾的耻笑出声道:“你一个女子难道比得过刚刚战败的男子吗?也敢上台来丢脸?”
“难道姑娘就觉得女子比不上男儿?别忘了你也是个女子。”
沈幸一句话噎的沈悦满脸通红,她瞪着眼睛硬撑着面子道:“我是怕你下不来台,好心相告,既然你不听劝,那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沈悦气鼓鼓的扯着秦彻的衣袖,示意他替不必让着,沈幸暗暗勾起嘴角,镇定自若的上台来揭下其中一个谜底来。是个字谜,谜面是:“一点一横一大撇,弯弯曲曲四小撇,左一瞥,右一瞥,一瞥一瞥又一瞥。”
台下的人都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而秦彻这边也是眉头紧锁,看样子没有思路。沈幸眉头低垂,暗自思索,手也在不由自主的划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疾步走上前去,拿起摆在擂台中间桌子上的的纸笔开始书写。台主见状走上前去,看见她写的字后,先是夸奖了她的字迹道:“一个姑娘家,竟写得出如此苍劲有力的字来,确实让我佩服。”
沈幸不语,接着写下去。台主看见谜底后,先前一脸的迷惑顿时豁然开朗。而沈悦却满眼的嘲讽,就连秦彻都没猜出的谜底,一个女子怎么能知道,就算写出肯定也是个错误的答案。
台主将沈幸写的谜底举起来面向台下的的观众,一瞬间各种恍然大悟的声音从人群里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