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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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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破碎的梦境充斥脑海,像时而漂浮云端,时而又浸没在冰冷无边无际的深海,她有的时候分不清,有的时候又很清楚,只是,想伸出手,抓住那些梦的时候,一切,又都回归虚无。

祁怜是被喧嚣的人声吵醒的,那是一些吵闹但并不让人反感的声音,小贩们的高声吆喝,行人的讨价还价,或是小驴蹄子慢慢哒哒敲过路面的,人间烟火的气息。

天光已经大亮,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靠窗的小床榻上,窗外就是城中早集,人来人往,喧嚣鼎沸。

祁怜起身,发现身上穿的里衣早换过了,肩上的伤口也被绑好,估计是用过伤药,已经不大疼了。

旁边还放着一套叠好的衣服,她拿起来瞧瞧,发现这是件寻常百姓穿的花布衫,还配了条颜色艳丽的头巾。

这身衣服实在花哨得紧,祁怜盯着那头巾上面绣的一朵大花,眼睛被那丰富的颜色刺了下,犹豫片刻,还是没什么勇气换上。

她打量着这间屋子,屋里面只有一个小床榻,一个桌子,两把椅子,另外还有一个不大的靠墙的木头高柜子。

隐隐听着楼下像有声音,祁怜猜测,这里可能是某个酒馆或客栈的小二层。

她走过去,打开那唯一的柜子,发现里面只放着一套旧被褥,再无其他,也没再发现别的衣服,没办法,只好慢吞吞不情愿的换上那件花哨的布裳,再用头巾随便绑起头发。

走出门去,底下声音也渐渐变得清晰,人声喧嚣,碗碟碰撞,这里果真是某个店家的二层。

走过二楼的转角,祁怜猫着脑袋往下看,只见那楼底下坐了很多的人,喝酒的吃饭的大声喊人的,小二哥陪着笑忙的脚不沾地,柜台前神色精明的老板娘手指尖在算盘上飞快地敲打。

而在老板娘的旁边,武云珂着一身市井妇人的装扮,靛青布衣,包着头发,提着酒舀子,正在将清亮的酒水打在坛子里。

门外已经排了不少人,都是来买酒的,只是其中有几个的眼神,却不在酒上,那些目光赤裸裸打量着那个笑意盈盈的女人,这让祁怜很不舒服。

祁怜整理了下那不太合身的衣服,就走下楼去,武云珂正忙着,却是老板娘先一步注意到了她。

“哎呀,珂娘,你那妹子醒了。”

武云珂忙放下物什,教老板娘接下她来打酒,掀开一旁帘子走出来,那一排等酒的见她走过去,脑袋都齐刷刷地朝那撇过。

祁怜耳朵却是好的,隔得这么远,也听他们在那小声闲聊。

“这钱来酒家什么时候请了个这么俊俏的打酒娘子。”

“可不是,啧啧,这小娘子这味儿,就连镇北铺子那猪肉西施都不及她。”

“什么猪肉西施,和人家一比,怕不是就剩下猪肉嘞,要我说,吉祥戏班登台的新角儿,那小腰可都不及这娘子的妙...”

祁怜听得心头烦闷,武云珂却不管那些,她提裙上楼,笑着执过祁怜的手,“阿怜,你可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疼么?”

祁怜看向武云珂,一时怔然,她做这样一身打扮,自己却是从未见过的,试想若不是进宫,她如今也该是像市井里这些寻常百姓一样活着,虽然得为了吃穿每日劳碌奔波,到底潇洒自在。

她垂下点眼,“娘娘,我没事的,这里是。”

见那些底下人的目光仍然若有似无地往上瞟,武云珂揽了祁怜,有意无意挡住他们的目光。

“走吧,咱们进屋里去说。”

她引祁怜进了屋,又关上门,转身看见祁怜这一身,却掩面扑哧笑了,“阿怜,难得见你穿这么花艳的衣裳,倒是蛮好玩的。”

祁怜努力控制着表情,但她略显严肃的脸配上头顶花里胡哨的头巾,满是违和感。

“娘娘,你快别打趣我了。”

武云珂咳嗽两声掩饰,眼睛却像是黏在了她脸上,好半天才收回来,“阿怜,这里可不是宫中,你唤我阿姐就好。

那天我们被刺客追杀,跑出林子,你差点坠崖,还是红意及时赶到救了你,但我们丢了马,也没办法回去,正好遇上一队京城里出来送货的商队搭救,就把我们捎带到这京郊小镇上了。

现在情况不明,也不知道那些刺客到底有多少,宫里的身份又太过显眼,没法子,我便与这酒家的老板娘说,我们姊妹两个是之前在京城大户人家里做事的,回乡探亲戚,不巧路上遇见了匪徒,被抢了银钱,央她收留我们几日。”

祁怜吸收着现有的信息,皱眉问道,“娘娘,那天那些刺客看起来,好像是专门冲着你和柳贤妃来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个。”

她想问一些事,却忽然止住了话头,自己晕倒那天所看到的,到底...虽然只是那一瞬间,连自己都不能确定真假,但......

她见女人神色如常,只是小心按耐住心头异样,暂且不提。

关于那刺客,武云珂本来也没打算瞒她,她这会瞧着祁怜那头巾系的实在别扭,于是伸出手来,随手扯下那巾子,祁怜的头发一瞬披散开,见她靠过来,却下意识后仰避开了下。

武云珂眼神一暗,却没教她察觉,只是将头巾又叠了两叠,帮她细细拢起长发重新挽好,连碎头发都掖进去。

“红意和燕麝捉到了两个活口,她们审过,那两个人供出来的,是九贤王。”

“九贤王?”

“没错,阿怜,你不是想知道,皇后的那个孩子在哪里么?九贤王此番出了这么多人,恐怕就是为了帮皇后除掉我和柳贤妃,我猜,一是因为你在我这,她怀疑我从你这里知道了她的秘密,而与我亲近的柳贤妃自然也逃不过。

二则因为,九贤王其实,背地里早已对皇位虎视眈眈,皇上登基数年无子,朝中怨言颇多,九贤王自然也有自己的势力,但惧于朝中我父亲那一党,他束手束脚,也不敢闹得太过,此番是想剪除我父亲在后宫的耳目,以方便他施为。”

“可是,九贤王,怎么会帮皇后?他们也...”

这个时候,祁怜脑中像被什么猛地窜过,她腾的一下站起来,脸色煞白。

“等等,娘娘,你的意思是,那个孩子,是皇后和九...这怎么可能?”

“那我三哥当年...当年看到的,岂不是,岂不是。”祁怜觉得手脚都麻木了,越往下想越心惊。

武云珂苦笑着摇头,“祁三郎君,当真是时运不济,他撞见了这么大的秘密,还如何能活,也连带着祁家...再说皇后的父亲,那吴老太师在朝中不过是个闲职,并无实权,仅凭吴家,可没那本事让祁家顷刻之间倒台,但九贤王就不一样了,他在朝中党羽众多,只消用些门路,多参几本折子,许诺些好处,他都不必再多出力,自然墙倒众人推。”

“他与皇后的那个孩子,可是他通向帝位的筹码,有了那孩子,吴家和京中那些老贵族都会不计一切代价助他夺取帝位,而你祁家,这个撞见了他们秘密的拦路虎,自然必须要除去。”

祁怜站在那里,心头百味杂陈,祁家被抄家灭族,她想过很多种原因,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九贤王和皇后竟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苟且,而且,竟然还有了孩子!

“阿怜,此番九贤王刺杀失败,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还会派出更多人来找我们,如今之计,我们只好先在这安顿几日,等到风头过了再回宫。

况且,宫外也比宫里好打听消息,我帮着老板娘打酒这两日,打听到一些事,听说九贤王在这附近置办了不少产业和庄户,还有田地,但这镇子离京不算远,也大不如京内繁华,你说。”

武云珂拖长音调,祁怜咀嚼了下其中意思,瞬间领会到了,“娘娘的意思是,九贤王很有可能将那孩子藏在这里?”

在一个不算富庶的地方大肆置办产业别庄,这本身就不太合理,唯一的考量是,那孩子可能藏在某一处别庄之内,掩人耳目。

武云珂勾了下唇角,“也只是猜测,我们且在这稳稳,再探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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