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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三层描金彩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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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时,武云珂靠近祁怜,交握的五指渐渐收紧,体温纠缠,声音像一条小蛇,丝丝缕缕钻进耳朵。

“所以,阿怜,你可以相信我的,我可以帮你,就算她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定会有不想要人知道的秘密,而现在,那个秘密让她想要杀了你,那么,也就是说,如果那个秘密不再是秘密,她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可以相信吗,指甲渐渐抠进掌心,是啊,祁家横遭此灭顶之灾,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曾经镇北王府的那些门客亲信,转眼就翻脸变了个人似的,上朝时候怒斥祁家罪状喊得比谁都欢,都恨不得对她落井下石,其他世家勋贵或是为朝中两党收拢,或是为明哲保身不敢言语。

没有人记得祁老将军带着他两个儿子为大景挥枪歃血打下大半个北凉州,他们只是稳稳坐在庙堂之上,嚼着百姓的血肉,仅凭寥寥数语,就抹去了一个家族的荣耀和未来。

这些人之中,武云珂是唯一一个,肯帮自己的人,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

祁怜咬着牙,终于下定决心,她抓住武云珂的手,看向她。

“娘娘,我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但之前方姑姑和我说过,她说三哥在琼林宴上,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武云珂有些惊讶,“祁三公子?”

祁怜点点头,“但那会我已经意识不清了,再多的,她也没有告诉我。”

两人谈论到这里时,忽然有人在外叩门,声音急促,门口传来燕麝的声音。

“娘娘,外头有人来传,说是皇后娘娘请您马上过去。”

武云珂匆忙起身,却忽觉衣袖被人扯住,她转头看去,祁怜大半个身子都探出来拽着她,差点没跌下床去,因为扯动了伤口,痛得汗水顺着额头滚落。

“娘娘!别去!不能去!”

她没死成,皇后肯定一早就得了消息,偏偏这会儿来请人,傻子都能看出来她没安好心。

武云珂忙转身将她扶回床上躺着,祁怜心里慌乱,却仍是死攥着那袖子不放开。

“娘娘,这件事,如果是因为我的关系,让皇后娘娘牵连到你。”

她眼露担忧,武云珂却对她露出了个安抚的笑。

“你放心,这里是后宫,她想动我,也要掂量掂量我身后的人。”

云昭仪还是离开了,留下那个穿着红斗篷的女人守着她。

祁怜其实不太喜欢这个红斗篷,这个女人的身上总有一股冷冷的、让她感觉很不舒服的气息,她也从未在宫里见过这样的人。

武云珂告诉她,这个女人叫红意,也可以唤她意娘,会些武功,以后也会留在这宫里做事。

意娘总是披着她那件斗篷,即使天气很热,又用黑金色的纱罗蒙着面,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武云珂交代她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点点头,就站在门边上。

有意娘守着,祁怜自然歇了再偷偷跑出去的心思,而且她也觉得,祁家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皇后还有三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只希望武云珂能够利用她的人脉,查到一些什么。

武云珂带着燕麝出门,往皇后的清宁宫那边走没多远,却又转过身,燕麝见此疑惑问道。

“主子,怎么了?”

“我们先不去清宁宫了,你去交代巧雀,把我放在里屋桌子上的三层描金彩食盒拿了,送与皇后娘娘,就说我受了惊吓,身子实在不适,让娘娘见谅。”

燕麝应了诺,也没多问,转身便回了宫。

她一个人站在宫门口,思索片刻,又往北边通往永巷的小路上看了一眼,抬步朝那走去。

清宁宫中。

虽然屋里置了冰盆,又有宫人在旁打扇,皇后却只觉烦躁,靠在那里,揉着眉心。

大宫女翠如捧了甜碗子放在一旁,又从边上舀了两匙冰块放进去。

“娘娘,好歹用些东西吧,就是一群不成事的奴才,就算有什么,一家老小还不都在娘娘你手里攥着,能抖搂出什么来?”

皇后摇了摇头道,“是本宫小瞧了云昭仪,没想到,她还真敢一个人去抢人。”

说到这,她忽然抬起头来,“你说,她那么护着那丫头,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翠如劝道,“那又如何?娘娘,您可是一国之母,整个皇城里最尊贵的女人,那武云珂区区一个昭仪,还是个宫外来的妓子,怎么能和您比,您抬一抬手,她就得跪,知道什么?娘娘您可想想,她一个妓子说出口的话,会有人信吗?”

听得这话,皇后也镇静下来,这会儿子忽有宫人通报说,云华宫有人来送东西。

传进来一看,却是巧雀那丫头。

说来也是巧了,这巧雀也是当年皇后送到云华宫的那一批人里的,人还算长得清秀端正,只因有万姣儿珠玉在前,她便一直不得重用。

这几日不知为何,宫里却一直不见万姣儿的影子,听说是惹怒了昭仪主子,不知道被罚到哪里去了,巧雀有心,留意着事事出头,揽了那万姣儿的活计,云昭仪偶尔也让她做些体己的端茶奉水的活儿,她觉得自己是终于扬眉吐气了。

今天正好,昭仪派她来给皇后宫中送东西,她想着自己也正好可以在皇后娘娘跟前拜拜山头表表忠心,毕竟她也曾是皇后娘娘派出去的,万一皇后倚重她,那她回去可就能是云华宫大宫女了,和以前的万姣儿一样风光,那多美啊。

一想到这,巧雀真是喜形于色,就连走路都带着风,端着笑进了皇后的里屋。

“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金安,娘娘,昭仪娘娘给您送了东西来,昭仪娘娘说她昨日夜里受了惊,身子实在不适,不能前来请安了,让奴婢替她来赔个不是。”

皇后没什么表情,只摆摆手,翠如便道,“你放下东西就下去罢。”

这巧雀心想,那哪行啊,这山头没拜上,脸儿还没认呢,难得的机会,她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小丫头眼珠咕噜一转,上前讨巧说道,“娘娘怕是不记得奴婢了,一年多前,奴婢是陪着姣儿姐姐被一并分到云华宫的,虽在云华宫做事,但奴婢承了娘娘恩典,一心是只记挂娘娘的,近来姣儿姐姐不方便侍候,娘娘若有什么话,或有什么交代,也可尽管让奴婢带着。”

皇后娘娘瞥了她一眼,只见是个俏模样的丫头,但她每日过眼那么多人,确实也不记得。

姣儿最近没什么信传出来,她也正为这事发愁,这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正赶上了,她心想着,这丫头若是个得用的,用用也无妨。

“云昭仪最近做什么呢?”

“奴婢是个二等婢子,昭仪娘娘的屋,奴婢不能随便进的,但最近在外头瞧着,昭仪找了好几个太医进去瞧病,不知道是哪不舒服。”

这事皇后心里头有数,就又问她,“你这几日都没见到姣儿吗?”

巧雀茫然摇头,“奴婢也不知姣儿姐姐去哪了,想来是姣儿姐姐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妥帖,被昭仪罚去别的地方做事了?”

皇后又按了按眉心,“罢了罢了,她送了什么来,你打开让本宫瞧瞧。”

巧雀喜气洋洋地走过去,边掀那食盒盖子边说,“奴婢猜,这八成是昭仪自己做的蜜馅儿果子点心,前儿还见————”

“啊啊啊啊啊啊————”

盒盖掀开的瞬间,巧雀惨叫一声,腿一软瘫坐地上,见了鬼似的不住往后爬。

那食盒被打开,盖子摔烂在地上,最上面的一层东西裸露在外面,一股浓浓的恶臭顿时弥漫在空气里。

只见整三层的食盒,最上面的一层被分成了许多个小格子,码的整整齐齐,每一个格子里,都放着一个‘部件’。

瞪圆的眼珠,扭曲的手指,撕掉叠好的头皮,浸在血里的耳朵,根根分明的脚趾......

那其中的一个格子里,血泡的耳朵上戴的绿玉耳珰,巧雀记得,前天万姣儿才在她们几个小宫女面前得意洋洋显摆过,没想到。

她爬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吴皇后离那食盒更近,更是直接就厥了过去,翠如慌了神,跑出去慌里慌张地叫人,清宁宫一时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另一边,永巷,帛居。

清早寅时过半,永巷这边就开始忙碌起来,帛居是永巷里一溜长排屋子的总称,宫女们起早在这里浣洗衣被,等到太阳出来,才开始晾晒。

武云珂过去的时候,长绳上已经铺开了连片的被单衣物,五颜六色的。

自从出了那件事,方小芙就被人撤了司仪局掌事的位子,被贬到这帛居里做苦活。

旁边三三两两的宫女们围在一块,或是在捣洗衣服,或是就着天光,缝补衣衫袜子纳鞋底子,编些端阳节要用的五色绳与香袋。

这地方偏僻又简陋,平日宫里娘娘也不会往这来,因此武云珂到的时候,竟然没人朝她见礼。

她也不管这些,绕过几处,径直朝着一处偏僻院舍走去。

那处正有人打开门出来,是个有些年纪的宫女,衣服配饰也比旁的小宫女体面些,像是个管事的,看到武云珂后却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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