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理科楼失火,涂羽然受伤是偶发事件,但时隔不到三天,意外再次发生了。
同样是一个晚自习,冉夕正聚精会神地书写着一份地理试卷,跑到她身旁坐下的洛旗,则在苦背着地理知识。
迎接了冉夕好几个不悦的白眼后,他放下课本极其无辜:“我可不是故意来闹你的,是胡集要跟我换位置,他们想讨论历史。”
“我对这次换位置毫无意见。”冉夕举起手中的试卷给他看:“我在写地理卷子,你一直在我耳边背地理是怎么回事?”
洛旗扫视着卷面上的题目,讶异地一目十行着:“不会这么巧吧?我背的全都是你试题上的答案啊!”
“要是我真的有这份天赋,岂不是地理无敌了!背啥考啥!”洛旗美滋滋地划着书本上背下的重点,立刻就迎来了冉夕的暴击:“你背的是第四章,我写的就是第四章范围出的试卷。”
“额!”他手一抖,记号笔从手中滑落下去。他再定睛一看冉夕试卷的抬头,赫然写着第四章重点回顾。
洛旗被自己蠢得半天说不出话,一头扎在地理书里不肯抬起头来。
梁优优听到他们俩在背后吵吵闹闹,拿着漫画书忍不住过来火上浇油:“洛旗上次月考是不是又掉名次了?”
“我岿然不动保持着,没掉!”他扬起脸来,梁优优点了点头:“上次难度都降了,你居然没进步啊!”
......
冉夕无奈摇着头,听着他们俩开始斗嘴的时候,忍不住拿出手机再次翻开电子邮箱。何理真的一次都没有查看过自己的信件,他是不是已经彻底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了?
不知哪里传来惨叫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正专注的点,全部拉了出来。
紧接着他们都听到了鞭炮的响声,惨叫声愈来愈多,夹杂着老师维持秩序的声音:“大家从后门出去!”
救护车的响声不多时响彻了整个校园,一片哭喊声中,大家的心都再次悬了起来。班级群和校园帖持续不断地更新了。
“理科楼那边教室上方突然掉落下来点燃的鞭炮。”
“文科楼也有啊!”
“艺术楼也有。”
总之伴随着不断持续上升的热帖,以及远走的救护车,整个校园无法再保持平静了。
想放假的心情在学生们之间蔓延着,然而学校却选择了择中的办法,做艺术节来冲一冲这几天的衰气。
晚自习还是一如既往的进行着,教室却不再如往常安静了。
“还真是学校不爆炸,都别想放假了!”胡集一边吐槽着,一边看着手中的诗朗诵稿子:“都这样了放过我们不好吗?”
梁优优吃着苹果,扔给他一颗:“你润润喉咙吧!没受伤就是万幸了。”
“咦?冉夕怎么不在?她有参加艺术节吗?”
“洛旗说有事找她帮忙,他们一起去展示厅那栋楼了。”梁优优一提到那栋楼,心有余悸想起上次的事,缩了缩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胡集听到这个消息,亦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现在也是晚上,真的没事吗?”
站在灯火通明的展示厅楼下,冉夕听到里面传来各种乐器的声音,以及学生们模糊的对谈声时,感觉这跟白天差不多。
“你真的觉得那些东西还在展示厅吗?”
洛旗径直向前走,轻飘飘的话语传到了冉夕的耳朵里:“我不知道。但是我有预感今天又会出事了。”
“范围这么大,你要去哪里找?”冉夕几步追上去,洛旗迟疑了片刻答:“凭直觉。”
钢琴厅里传来各种乐曲的奏乐,即使再优美的乐曲,混杂在一起也变成了噪音。在这片噪音声中,云烝然弹完了最后一个音。
“真的谢谢你来帮我们班伴奏。”涂羽然客气地道着谢,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来这次是想自己弹唱的。”
云烝然想着结束半小时的训练时间,回去晚自习还可以有一个半小时和布语讨论物理题。涂羽然的话把他拉了回来,他回了神站起身来:“没事的,你胳膊受伤了没办法弹,我只是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你们班没意见吗?毕竟你弹得这么好,去年艺术节不是还拿了名次。”
“我们班这回是舞蹈串烧。”云烝然想起班主任的创意,一个劲喊着要炸街的时候,布语撞了撞自己,小声地询问:“他是不是想自己跳?”
噗!哈哈哈哈哈。云烝然想起布语当时的表情,未免也太可爱了。
涂羽然被他突然的大笑弄得不知所措,尴尬地问:“你在笑什么?”他摆着手,快被自己笑得呛到:“我是想起一件特别可爱的事。”
他擦拭着眼角笑出的泪,余光中看到有个巨物从天而降,迅速地拉开了涂羽然:“小心!”
天花板上的一块墙皮混合着水泥,重重地砸落在钢琴上,被砸得扭曲的钢琴发出了最后的哀嚎。拖长的琴键暗哑过后,周围响起了尖叫。
打开门和洛旗看到方才那一幕的冉夕,看到满头都是灰尘的云烝然,吓得大喊:“你们没事吧?”
洛旗的视线始终盯着那块秃掉的墙皮,又是一只手隐没于灰色的墙壁后方。
“别多管闲事。”耳畔传来古怪低沉的警告声,环顾四周却只有四散跑开的人群。
接连出事的楼栋,让学校再也顶不住压力,让学生们离校两天,对整个学校进行维修和检查。
“终于!”梁优优激动的泪水快要涌出来,老许扶着额:“同学们,你们别太开心了!各科老师安排的作业都要认真做!”
背着书包的学生们雀跃地跑离了校园,站在夕阳中在操场上走着的冉夕,被洛旗拦住了去路:“不太对劲。”
“之前都是睡着的学生被控制,像游魂一样飘荡。”冉夕讲出了洛旗心中所想:“他们没有攻击性,除非是像上次那样,让我们自相残杀。”
“你怀疑?”面对着洛旗隐隐猜出的神情,冉夕抿了一下唇:“我知道我很过分,可是那时候起了杀心的只有她。”
他们并排走着,冉夕感受到一股视线一直盯着她。一回头看到的是布语冷冷的目光,她双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书包带,像看叛徒一样又把视线落到了洛旗身上:“你们在怀疑我?”
布语走路是没有声音的吗?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在身后的,或许自己跟洛旗的谈话已经全被听到了。
“那你告诉我,跟你没关系,你是无辜的。”冉夕不希望错怪了她,但她无法忽视掉布语当时要掐死掉云烝然的可怖表情,以及她在路边盯着车内的自己,那种想野兽要把猎物撕碎的表情,时不时会让冉夕胆战心惊。
现在她没有伤害云烝然,可她的教室失火了,怎么恰好就分到跟云烝然一个班?又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跟云烝然有来往的涂羽然受了伤?
那从天而降落下的石块,要不是云烝然手快拉走涂羽然,站在一旁的涂羽然又会成为什么样?
“你嫉妒了吗?”冉夕意有所指,虽然她知道云烝然是站在布语这边的。布语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只感受到浑身冰冷,依然装作若无其事地冷言以对:“我嫉妒你们所有人。”
不可以跑,会摔倒,会闹笑话。要稳稳地走,不可以被打败!布语朝前走,咬着嘴唇拼命控制着自己像逃开的步伐。
那样倔强的一个背影,她这么突然出现救了自己,现在又能狠狠甩开他们。冉夕莫名地流下泪水,嗫嚅着:“对不起。”
“你们有没有看到布语?我叫她等我一起走,结果一眨眼她就不见了,是会瞬移吗?”云烝然朝着他们边跑来边问着布语的下落。
洛旗递给冉夕一包纸巾,如实地告知他们怀疑是布语搞出了这一系类的事。
原本面带笑容的云烝然,脸一下就垮了:“洛旗,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怀疑布语,但是起码在冉夕当面质疑她的时候,你能出来说句话。你一言不发看两个女孩子对峙,结果只是让两个人都受伤!”
洛旗没有反驳他的话,低下头应着:“她变得很奇怪,是和不是回答就好了。但是她......”
“够了吧!被自己信赖的朋友怀疑,再怎么样也没办法心平气和回复的。”云烝然握紧拳头,压抑着要冲过去打洛旗一拳的冲动:“冉夕,我希望你认真想一想。明明每次都是你主动拉住布语的,这次为什么要推开她?”
他虽然没有对洛旗动拳头,但拳头化为巴掌重重落在洛旗身上时,云烝然心想果然要揍才能解气:“我相信她。你们难道看不到那么笨拙的一个人,在努力跟我们相处吗?为什么要欺负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