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庞师兄。”小秋秉着息事宁人态度拉了拉气头上的庞众白,岂料被他这么一嚷嚷,还真就叫出了掌柜来。
一女子从后院打帘进来,怀中抱着只雪白狸猫,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脸上挂着精明的笑:“客人见笑了,这小子嘴贱惯了,念在他年纪小,别与他计较。”
她说话时,眼珠子滴溜溜转,一会盯着游桉,一会瞟几眼庞众白,但多数都是落在游桉那张俊脸上。眼波流转间抛了无数个媚眼,扬起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庞众白哪被女人这样不加掩饰地打量过,一触即她如狼似虎的目光,心中的火立刻消了大半,只想叫她别再盯着自己瞧,怪丢人的,尤其是许相宜还在旁边。
他往后撤了几步,躲到游桉身后,落个清静。
游桉面上没什么变化,客套道:“今日我家小姐出门出得急,没带那么多现银,掌柜可否宽限几日,等府上送来?”
柳如意温柔抚摸怀里的狸猫,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细腻瓷白的手腕,一串红白相间的珠子轻轻摇晃着。
“妾身经营客栈多年,也不是不知变通之人。像公子一样未带够银钱的客人,偶尔会遇见几个。”
听这话的意思便是同意了。小秋盯着她腕间的珠子看了几眼,便笑盈盈道:“那就多谢......”
话没说完,柳如意妩媚地勾了勾唇角,柔声道:“只是妾身独身一人守着着偌大的客栈,实在是寂寞孤独。妾身一见公子便觉得熟悉,也是投缘,不如公子今晚陪妾身去后山吟诗赏月,就当交个朋友。”
此话一出,在场几位小年轻都红了脸。哪怕在沧澜那么多女修追求游桉,也没人掌柜这么直白的,一开口就是“后山”、“今晚”,很难不叫人想歪。
“不巧,我儿时便与人订下婚约,不好做出有违礼数的事,怕是要辜负掌柜的盛情了。”被突如其来的桃花砸中,游桉还算镇静,他习以为常地将身后的人拉到柳如意面前,一本正经道:“你看他怎么样?”
柳如意果真上前一步,仔细端详起庞众白,眼尾笑意愈发浓郁。
庞众白含恨瞪游按一眼,慌慌张张道:“不成不成,我亦有心悦之人,怎能再和其他女子牵扯不清......”
边说边朝某个方向投去期盼一眼,结果看到许相宜面带戏谑,丝毫没有吃醋的意思,反倒像是在看热闹,庞众白脸颊顿时火辣辣的。
柳如意吃吃笑起来,笑得花容失色,被人拒绝也不恼,大大方方道:“那真是可惜了,后山夜景乃培风一绝。既如此,几位请吧。”
柳如意拖着湘妃色的薄纱流仙长裙,一摇一摆地回到后院,小秋几人也不好再留在厅内,纷纷退到客栈外边。
临走前朱沧月为了他们方便行事,拨了一百两公款,长老院对培风县的富庶有所耳闻,但显然没料到物价飞涨到这个地步,至少是正常物价的一百倍。
几人都是各国贵族,哪儿有付不起钱被人看低的经历,一时间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照这个程度,光是一月的住宿费都要上千两。
几人合计片刻,决定自掏腰包。
“来的路上曾看见几处钱庄,诸位留在此处,我和庞众白去去就回。”游桉和庞众白出身皇族,在各地钱庄都有存银,作为团队里唯二的男人,很自觉包揽了银钱的事。
许相宜性情好强,不愿意在此处落人一头,于是在两人离开后独自前往钱庄。
一会的功夫,只剩下小秋和桑林面面相觑。
小秋面皮隐隐发热。
以古国的财力和地位,在培风这种小县城的钱庄定然没法支取银票的。
桑林丝毫不在意:“圣女不用担心,许师姐同意借我们一些,等任务完成再叫兰叔送来,我们不占他们便宜。”
“那便好。”小秋心安稍许,转而听桑林道,“圣女不妨担心担心自己,一月之期已至,您和那位好像全无进展。三天前我收到国师的传书,陛下的意思是您务必给他个交代。芸娘近日染上风寒,山上的草药不好使,医女诊了几日仍高热不止。”
小秋心下一沉。
自生产后芸娘身子一直不好,常年用药养着,稍一见风都会头晕呕吐,若是没有好的草药治疗,这高热怕是一时半会降不下来,对身体损伤极大。
一想到芸娘卧病在床,小秋心疼得厉害。
从离开古国那日起,她就做好受制于人的准备,如今只是刚开始。
“我既拜入何圣门下,日后有的是时间与游桉相处。欲速则不达,游桉生性警觉,做得过多反而引起他的反感。”她取出须弥戒中的小木剑,交到桑林手上,“此物是游桉亲手所制,你先拿去交差。”
桑林盯着木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