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他们如何利用扫帚飞行的是霍琦夫人。飞行课和其他的那些课都不一样,只在一年级必修,同时只有这门课成绩合格才能在二年级以后带着扫帚来霍格沃茨。
简单来说,就是巫师界的驾校。
索迈有点发怵,毕竟其他的科目他都做好了预习,但麻瓜世界的扫帚可不能载着他飞,他怕出事故——好吧,更怕出丑。
飞行课在一个晴朗的午后,他们来到了城堡外一片绿色的草地,地面上已经事先摆好了飞行扫帚。视野开阔,温度宜人,更重要的是空中几乎没什么遮挡物,有一种天高任鸟飞的舒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离禁林好像有点近,那边向南吹过来的风似乎有点不愉快的气味。索迈庆幸还好他们不是来野餐的。
霍琦夫人的办公室就在城堡的外围,和这片草地挨着。索迈有点惊讶的是,她的眼睛是黄色的,而头发又是灰色的,使她看起来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鹰,就连快步走来的姿势都显得健步如飞。
“好了,上课。我是霍琦,飞行的魅力是无法通过文字领略的,现在所有人站在你们的扫帚旁。”她的声音很有气势,学生们无一不乖乖照做。
他们与格兰芬多合堂,两个学院的学生各自站成一列,小巴蒂自然在索迈的一侧,而另一侧是萨曼莎·戴尔,拉文克劳学院的一名女生,她扎着一个不怎么成功的丸子头,眼睛四处乱瞟,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把你们的右手举在扫帚上方!”霍琦夫人站在他们中间,高声指示:“然后说——起!”(/?p/)
小巴蒂身旁的扫帚立刻就飞到了他的手上,像是一只被他驯服了的猎鹰,听到他的指令就服从。而索迈旁边的扫帚不知道怎么回事,任凭索迈怎么呼喊都没用,就这么呆在地上不动,气得索迈伸腿想踹它一下。
结果这扫帚突然不再保持静止,而是相当灵活地一抬,躲开索迈的攻击后用扫帚柄狠狠敲了索迈的腓骨一下,打得他差点摔一趔趄。
……!好疼!!
他几乎快要忍不住爆粗口了,一旁的小巴蒂见状想要调换两人手里的扫帚,被索迈果断拒绝了。
“起(/?p/)!七(/ep/)!骑(/ɑ?p/)!启(/?p/)!其(/?p/)!起(/?p/)!”
他几乎试了各种矫揉造作的读音,最后终于不知道哪个词戳中了这把死扫帚,‘砰——’的一声直接凌起,如同戒尺一样狠狠打向他的手掌心,索迈又是一声闷哼,但他也得到机会一把抓住扫帚,瞄了一眼周围,还好他不是最后一个,尽管场上也不剩多少人的扫帚不在自己手里了。
又等了会儿,终于所有扫帚都到了它们临时主人的手中,霍琦夫人巡视一圈后又来教它们如何抬腿骑上扫帚,索迈的扫帚依旧作妖个不停,他如同驾驶一辆失灵的轿车,既要小心握住方向盘以防它自己转圈,又要一直实实握住防止它一个用力太猛把索迈甩下去。还好事情还不算特别糟糕,在霍琦夫人的指导下他竟然真悠悠飞上了天。
“接下来的时间自由练习——不许飞出这片草地!我在这里看着呢!你们的扫帚都受我支配!”
也许是进度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竟然自由活动,索迈骑着那把不知是真被驯服还是暂且隐忍的扫帚,只敢在离地面三米高的地方慢速飘浮,那边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已经要玩疯了。
比利乌斯·韦斯莱和戴维·格杰恩似乎在这块地方玩起了竞速赛。戴维·格杰恩就是那个在分院仪式站在索迈旁边的男孩,他当时还和索迈夸赞了分院帽编歌的才华。
这场竞速赛最后还是比利乌斯·韦斯莱赢了,索迈也随着格兰芬多的学生给他们致以掌声,但他在扫帚上的姿势不太潇洒,鼓掌的样子都很狼狈。
而他旁边的小巴蒂则看起来和他完全不一样,他坐在扫帚上就像坐在拉文克劳休息室的沙发上一样自在,甚至不用扶着,不做一点儿安全措施地双手鼓掌,看得索迈心惊胆战。
“你完全不害怕吗?”索迈的扫帚朝着小巴蒂慢慢飘了过去,“别告诉我,你父亲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是魁地奇球队的?你小时候他亲自教你怎么飞?”
索迈有点难以想象这个场景,不管是老克劳奇先生骑扫帚还是老克劳奇先生手把手教小巴蒂飞行。
“那倒不是,我没见过他骑扫帚,他都是用幻影显形。”小巴蒂解释说:“他请来了一位非常出名的教练,你之前看过魁地奇比赛吗?”
小巴蒂说完自己都发现了不对,索迈十一岁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怎么会看过魁地奇呢,他正打算详细说明,却见比利乌斯骑着扫帚气贯长虹地冲过来了。
索迈吓得差点从扫帚上跳下来逃跑,他对驾驶工具的碰撞还真是有点心理阴影,但好在必利乌斯的扫帚在他面前急急地刹住了车。
“嗨,二位,怎么样?这节课不错,对吧?”他的红头发似乎被汗湿透了,就连脸和衣服都汗津津的,“飞行课要是能取代变形术就好了,我可以‘学’一整天。”
比利乌斯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完全大相径庭——索迈几乎全身都贴在了扫帚上,好像随时担心自己会被颠下来一样。而小巴蒂则轻松过了头,说是如履平地也不为过,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为了陪索迈,小巴蒂参加他们刚才的竞速赛会拿个冠军。
“索迈。”比利乌斯打了个响指。
“怎么了?”
“听我说。”
“我一直在听。”
“我想这把扫帚虽然有点破旧和磨损,但载一个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谢谢,我只是不信任它。”索迈不敢抬头,抻了抻脖子,方便和比利乌斯对视,“相当不信任。”
“没问题,也许这把扫帚确实有问题,你可以试试换一把。”比利乌斯指了指扫帚柄的一处,说:“你看那里,都开始掉木屑了。木头也会生锈吗?”
木头当然不会生锈,比利乌斯又和他们聊了两句,随后就又骑着扫帚到处乱飞找人聊天了,霍琦夫人似乎并不反感他这样做,反倒是对索迈颇有微词。
“这位同学,”霍琦夫人走了过来,“你可以试着更大胆一点——你看那个男生,他一开始同样不敢尝试,但现在已经可以正常飞行了。”
索迈循着她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不是别人,正是奎里纳斯·奇洛。他非常小心地驱动着扫帚,索迈猜他一定没被自己的扫帚痛击,不然以他那小心翼翼的性子恐怕只敢拿扫帚当接力棒。
小巴蒂不愿看到索迈受到指责,于是他稳稳落地,站在霍琦夫人的身旁给他指了指索迈扫帚的瑕疵。
“抱歉,教授,但他的扫帚受到了破坏,即使是在霍格沃茨工作这么多年的扫帚中,他身下的那一把也是这里面最残破的。”
霍琦夫人被人反驳有点生气,她眯着眼看小巴蒂,又去看索迈。
“那你下来吧——”她的声音带着不高兴,“让我仔细检查一下这把扫帚能不能安全飞到五米。”
……
索迈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小巴蒂为他出头他当然很感动,但对飞行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委屈一下自己,周围同学们已经有人开始注意这边了,朱诺似乎骑着扫帚靠近了……
好吧,最主要的还是感动。多好一孩子啊,为朋友仗义执言,爽快出头。他索迈就不信小巴蒂·克劳奇这辈子还能发展成丧尽天良的弑父食死徒。
只要和朋友在一起,被霍琦夫人训一顿也不怕了,索迈也跳下了自己的扫帚,他举着它给霍琦夫人过目,尤为着重地强调了掉木屑的那一部分。
“请您看这里,”他指着那块地方,“这里的破损很不自然,坑坑洼洼的,不像是把扫帚,倒像是给小孩儿和小狗准备的磨牙棒一样不平整。”
嘿,这个比喻还真挺恰当,就连霍琦夫人的神色都凝重了。
索迈翻过来才发现比他一开始以为的还要严重,这把扫帚都有点破相了,不少地方都被刮下一片露出内部的木材颜色,而木屑就好像被随意地洒在扫帚上一样,帚穗上挂着不少上面咬下来的木屑,如果甩一甩估计都能下一场木屑雨了。
小巴蒂却好像灵光乍现,好像索迈情急之下的比喻突然给了他什么提示一样,他一把抽出自己的魔杖,对准索迈手里的扫帚。
“原形立现。”(Revelio.)
出乎场上所有人的意料,索迈手里的这把扫帚突然开始冒起了一块儿一块儿的黑斑,看起来无比凌乱,好像是斑点风格的花纹——不,其实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它一直存在,只不过之前与扫帚的颜色相仿,哪怕凑近也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土色的块儿状印记。但现在利用弗立维教授给他们额外辅导的现形咒,两种颜色的对立更加明显,几乎要把这些斑点印记染成最为显眼的黑色了。
索迈和小巴蒂凑近了看,发现了更为奇妙的一件事——这些斑点并不是标准的圆形,椭圆形或不规则的图形,而是像一串串小型动物的脚印……
连木头也会啃食的小型有牙齿的动物……答案呼之欲出。
霍琦夫人的表情也愈发凝重,她绷着脸,掏出魔杖在扫帚上轻轻一点。
那把扫帚突然诡异地升入空中,做出一长串不规则的,怪异的,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左右旋转与前后进退的高难度动作,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耍了个花枪,最后又被那只手随便一扔,掉到了地上,松动的地方又掉下一点儿木屑。
“好吧,你是对的,这把扫帚确实出现了预期之外的故障,拉文克劳加五分。”霍琦夫人朝着小巴蒂说,随后又转头看向了索迈:“而你不骑着它飞入空中是正确的决定,拉文克劳加十分。”
“现在——下课!所有人把扫帚按你们来之前的样子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