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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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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之间,好像连风都停止了。

谢棠满脑子都是他看到自己来了赏梅宴该怎么办,她来这等相看意味浓重的场合,没有提前知会他一声就罢了,要是他误会了要如何解释。

心底一急,就想即刻过去同他解释两句,又见卫子羡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她循着他的视线看过来。

直到这时,才发觉李砚书还扶着自己,他的一双手正托着自己的胳膊。

二人相距不过方寸之间,又是这么个姿势,在外人看来实在有些过于亲昵了。

谢棠急急挣脱他的搀扶,动作飞快,带着歉意福了一礼:“多谢李公子。”

李砚书空中的手缓缓收至身后,躬身回礼,退后几步,眼睛没再敢瞧她,温声道:“谢姑娘不必多礼,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了。”

谢棠轻声回他。

他二人虽毫无逾矩之姿和冒失的言语,但二人正值好年华,姑娘娇俏可人,双颊绯红,年轻的郎君又碍于礼法不敢抬头看她。

偏偏两人一来一回的问答不曾停。

在远处看来,颇像一副小儿女情窦初开时的含羞带怯。

贺愈眯眯眸子,抱臂站在卫子羡身旁,拿肩膀撞了撞他。

“小阿棠和李公子有情况?”

卫子羡敛眉收回视线,侧眸看一眼他,语气微沉:“不可妄言。”

贺愈点点头:“知道知道,开玩笑行了吧,知道阿棠的夫婿你得好好挑选。”

分明是好话,贺愈也一直就是这么个性子,说话时不怎么顾忌,卫子羡早就听惯了他的语气和说话方式。

但今日听着,怎么就那么的刺耳,教他头一回生出了不好的想法。

贺愈嘴这么毒,说话这么难听,怎么同僚这么多就没有人毒哑他?

下一瞬,这种想法在心里更甚。

因为身侧之人幽幽叹了句:“不过我瞧着这李公子相貌堂堂,人品贵重,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夫婿啊。”

卫子羡缄口不言,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李砚书。

这时,谢棠已走了过来,她同二人行过礼,莹莹杏眸看着卫子羡,颊边梨涡浅浅:“四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她有些紧张和慌乱,语气很是明显,不难听出。

卫子羡将视线缓缓投在她身上,这才看到她今日还施了粉黛,眉眼精致,唇瓣嫣红,恰似三月春花盛开在枝头。

卷翘的长睫扑闪扑闪的,显得很是不安。

他淡淡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不答反问道:“适才脚可有受伤?”

谢棠说没有。

卫子羡方才过来时,曾在前厅之处看到过卫迎的身影,不难猜出她今日是怎么来了,也不必再问了。

他环视一圈随她一同过来的几人,没见到什么生面孔,这才对谢棠道:“既然来了,就好生转着赏梅,我还有事,你们自便。”

语罢,他便颔首示意贺愈,预备离去。

多日未见,骤然得见他在此处,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谢棠攒了一肚子的话想同他讲,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他离开。

谢棠张唇想问喊住他,可话到嘴边了,看到两人已双双离开的背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看着他逐渐远去隐匿在梅林之中的背影,闷闷回了一句:“好。”

李映绵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看了谢棠一眼,见她满脸的失望和失落,顺着她的目光往前一望。

只看到了那传闻中的世家子弟之典范的卫子羡的背影。

须臾之间,胸中涌现出一个想法,她心下一惊,再去看谢棠那张顿时之间像失了光彩的脸颊,她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只觉撞破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

李砚书很快便同她们两人做辞离开。

李映绵挽着谢棠的胳膊,同她缓步移走在暗香浮动的梅林之间。

她频频侧目看谢棠,一脸的欲言又止。

谢棠心底尚有失落,伸手拂开面前横过来的枝条,正好撞到李映绵愁容满面的看着自己的样子。

她心下大骇,连忙问她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李映绵摸摸自己的脸,说没事,反而抓着谢棠的手,她看看四周,见没有什么生人来,周遭只他二人。

才凑近她,附耳低声道:“阿棠,你——”

话开了个头,有些说不下去了,斟酌了下句子,她才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卫四公子……你是中意他吗?”

谢棠微愣,顿时只觉四周的一切都停滞了,她不惧于被好友知晓此事,只是李映绵才回汴京不久,她又与她不常见面,她去何处知道?

她诧异的眸子睁大,看着李映绵。

只看她此刻表情,李映绵就已经知道她没猜错。

她拍了下谢棠的手,秀眉紧皱:“你糊涂!”

谢棠看着她,有些发懵,她抓紧李映绵的手,无措的轻声唤她:“映绵。”

李映绵压低声音,道:“卫四郎才冠汴京,貌若潘安,又是那般好的门第与家世,国公府的世子,那样的高门显贵,京中对他暗许芳心的小娘子比比皆是。他虽是良人,可堪托付,但是阿棠,你何以会喜欢上他?”

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且不说他曾以义妹的名头带你回京,你二人之间差了这许多岁,他待你或只是妹妹。我说句剜心的话,阿棠,他那样的门第,咱们实在是够不上的。你不若趁着如今还陷得不是太深,尽早的收了那心思,同他好生做一对兄妹,日后也好借了国公府的东风给自己谋一个好前程。”

话不好听,谢棠一点儿也不爱听这种打击人的话,但其间一些字眼还是入了心,戳的人心颤。

她别开眼,看着飘落在尘土之上的片片落梅,低眉不语。

李映绵一点儿都不想她吃什么劳什子的情爱的苦,她本就身世浮沉,已经很坎坷了,谢棠是她的挚友,她不愿看到她有一点儿的不好。

她从出生以来受得苦够多了,余生合该幸福美满,顺遂无虞。

她掰起谢棠的脸,认真道:“阿棠,及时止损吧,趁如今卫四郎尚不知你心思,尽早的歇了这心思。”

谢棠垂着眼睛,长睫压低,小小声说:“但他知道了。”

李映绵微滞,但很快就回过神,她说:“知道也无妨,但你是真的要及时止损。”

她说到此处,忽然想起在家中听爹娘闲话时说的话来,连忙道:“你可知今日这赏梅宴是为谁所设?”

谢棠脸颊被她挤出一些肉,说话时有些含糊:“不是说长公主殿下一向爱喜结良缘的戏码,喜欢为互有情谊之人牵线搭桥吗,自然不会是只为某一个人。”

李映绵说不一样:“往常是那样,但今日有些不同,你可知婉平郡主回京了?她可是长公主的亲侄女,她如今还尚未婚配,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寻一门好亲事了,今日主要是为着她才设的宴。”

婉平郡主。

谢棠脑中“轰”的一声,根本再无法作出任何的思考。

她像是滞锈住了一般,许久才不可置信的轻吐出几个字:“为了郡主。”

李映绵仍说着:“你应该知道,卫四郎从前与郡主是有婚约的——”

谢棠看着她的唇瓣一张一合,想抬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再继续开口,可手还没抬起来。

李映绵已经说了下半句话:“而且今日卫四郎也在,他可不是什么人都请的动,也不是什么宴会都会出席。”

谢棠心跳都漏了一拍,滞涩闷痛,霎时间豆大般的泪珠便从脸颊上滚落下来,她抓着李映绵的手,一直摇着头,想让她不再说话。

“他不会的,映绵,他不会。”

李映绵看她这样子,心里更是一沉,谢棠怎么会对卫四郎用情至深到这等境地。

她沉默着擦去谢棠眼泪,将她揽到怀中。梅香浅淡,峥峥枝条上蜿蜒着生出新的枝丫,枝头几朵寒梅在冷风中翘立。

李映绵顺着她的背,心里也有些难受,无奈轻声说:“那就试试吧,阿棠,既然你不甘心就去争一争,没关系的,有我在,我一直都在的。”

*

齐公子到底是遥遥看了一眼,生得很是清朗俊雅,她们透过横斜的枝桠看过去时,他正慷慨激昂的和几位公子争辩何人的治水策论更好。

齐公子明显势弱,但他站在最前面丝毫不惧场,不管对面是何人。

听了半晌,谢棠听出齐公子所占的是一位寒门出身的书院学子所做,而对面所执是吏部尚书之子所书。

他们且有的论,李映绵便拉着谢棠离开:“不看这呆子了,咱们回去吧。”

谢棠说好,走了一段路,她忽然问:“齐公子怎么同你讲的不大一样。”

李映绵与齐公子是指腹为婚,两人从前住对门,自幼一同长大,李映绵争强好胜,齐公子也只认死理,没少产生争吵。

李映绵总说他生的又丑又矮,跟个倔驴一样,今日这一看,怎么也跟丑和矮不沾边啊。

李映绵哼哼两声:“谁知道,我和他已经六年没有见过了,也不知他脾气秉性如何,真是烦。”

谢棠笑着打趣她几句,心里不免生羡,随后想到自己,便是满腔的失落和心塞。

宴毕,谢棠便要同卫迎她们回去了,李映绵和她站在一处告别。

李映绵握着她的手,很是不放心的叮嘱道:“阿棠,今日我所说的话,你可一定要记住了。”

谢棠很乖的点点头:“记在心里了。”

李映绵笑着说好,狡黠道:“要是实在不行,还是有好出路的,我看我兄长就不错。”

谢棠直觉她要说什么了,看到她身后缓缓走近的人,她抬手去捂李映绵的嘴巴。

捂是捂住了的,但很快就被李映绵掰开了她的手。

她补上自己方才未尽之言:“要不你就嫁给我兄长吧,你来做我嫂嫂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兄长他人很好。”

话音方落,她身后几步外,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其声温和,却教李映绵猛地背后发凉。

“谢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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