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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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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把虞部司的文书整理出来归档。严跃,你去,带她们到旧楼,整理好的东西,归到新楼。”

被选中的严吏本是红面大人的亲信,当下忙称诺,将舒、元二人带至旧楼前,指着几个房间里的文书,又指向了新楼的方向,道:“就是那。小人先退下了。”

元妙仪看得整栋楼的书册,大为震撼,忙拉住严跃,好声好气道:“这位小哥,虞部司可有可供搬运的借力工具?”

严跃摇摇头,便飞也似地逃走了。

元妙仪苦着张脸:“舒大人,这可怎么办啊!这么多的书册,咱们要搬到明年了!”

眼见舒颜没有回答,元妙仪又说道:“他们就是在故意为难咱们!按说这些活计都应是工部小吏们做的!他们竟让我们做,还连工具都不给!”

“知道他们在为难咱们,就得见招拆招才是,别让人看扁了。”舒颜终于开口,“妙仪,帮我寻一个铁锤来,不要太大的。这么大一个工部,除了忙地热火朝天的工部(司),在剩下的虞部、水部之中找些工具,还是不难的。”

元妙仪点头称是,舒颜又补充道:“若是虞部的人不给,便去水部借。若是都没有,就去库房里找。说虞部行事所用,铁锤不过工部寻常工具罢了,仓管不会阻拦。”

舒颜在四周找寻目标,转了一圈,最终选定了旧楼一楼转角处的一扇摇摇欲坠的破烂木门。

她从新楼的二楼桌上取了工部官员行事时常用的臂带,将宽大的官袍绑起。

元妙仪从水部借来了铁锤,见舒颜将袖子绑起,隐隐约约露出一双藕臂。姜朝风气开化,露个小臂谈不上什么事,是以

舒颜顺手接过元妙仪手中的铁锤,然后——

她把门给砸了。

虞部司文书旧楼地处工部偏僻处,影响不到外围的工部,所以也没什么人被吸引过来看她们的拆迁现场。

元妙仪慌张道:“舒大人,您,您怎么把门给拆了?”

“这扇门本就破烂不堪,回收一下还能做个平板运车”,舒颜将那扇门小心地平躺在地面上,“可惜没有刨子,不然还能做地精细些。”

无他,妙仪去借把铁锤还能借到,若再加另一把利器,水部的人就该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怎么虞部内部连这点东西都没有。

舒颜又绕远路去虞部库房里找了些木片、小轮和钉子,又拿走了一只锯子;那仓吏本不愿,见来人是新朝榜眼,心忖工部大人们得罪地起她,自己一个仓管小吏可得罪不起;

又见榜眼拿的东西,只是一些工部多年积压的边角料,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们二人去了。

东西齐全后,舒颜便在旧楼前的空地上开工了。

一个时辰后,叮叮当当的声响停下来,一辆木质的平板小车便做好了。这辆小木车取材自那扇木门,舒颜将能用的木板拆下来重新切分、组装,钉入新的铁钉,推起来步步生风;

等到框架组好后,她又用木片加固了车身,使小车运行起来更加稳当,不至于把书册颠出来。最后测试运行之时,眼见小推车上的书堆都完好无损,搬运书册亦极为省力,少女大为满意。

元妙仪觉得舒颜浑身上下都在发光:这就是强大的工部官员,从不抱怨环境吗!

舒颜看了一眼身材娇小的妙仪,想了想,道:“妙仪,你来分类,我来搬书。”

元妙仪疯狂点头,舒颜说什么,她都愿意做什么。

舒颜搬着厚厚的书册跑上跑下,元妙仪一面将书册分类整理,一面和舒颜聊天。

“舒大人,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啊?在我们湖郡,这些是只有工匠才会做的。”

妙仪说完,便深觉不妥,忙扔了书册,行礼道歉道:“下官失言,下官没有看轻舒大人的意思,下官只是,只是,一时......”

抱着五册书的舒颜看见元妙仪这小兔子的样子,不由得会心一笑。

“没事,你没说错,不用道歉”,舒颜拉起了妙仪,道,“妙仪,我记得你是湖郡人,对吧?”

元妙仪如临大赦,点头如捣蒜。

“湖郡位于东南,水路发达,商贸事发达,交通便利,你想去哪里,想要买什么,都是很便捷的,是也不是?”

元妙仪二次点头。

“我是云中人。”舒颜将五册书放到小推车上,又道:“云中背靠大陆,想去哪都只能骑马或者坐马车去。北地五郡交通不便,官道少,走小路又容易迷路。我们想要什么,想买什么,大多是自己动手的。”

元妙仪这次没有点头,似懂非懂。

“当然,你说的工匠,我祖父手下的确有一批不错的匠人。我学这些只是兴趣,我和我弟弟都喜欢捣鼓些大小物件。”

舒颜笑意盈盈,每当想起舒太公和秋夫人,她的心情总是特别的好。

“就像有的女孩子喜欢琴筝,有的女孩子喜欢下棋,有的女孩子,比如我阿姐,她就喜欢丹青。那既然大家的喜好不同,我喜欢做这些工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一语终了,妙仪心悦诚服,第三次点头。

舒颜搬书上下楼,元妙仪将书册分类放好,随后舒颜便推着小推车来往于两栋楼之间。

工部。西南角。虞部司。

章荣眼见两个新人被赶去搬迁书册了,对那红面大人说道:“我说夏崇你也真是,不过两个十多岁的小孩子罢了,比我家那小女也大不了几岁,你又何苦为难她们?”

红面的夏大人连章荣一起哼,嗤笑道:“是老子要没事找事?分明是圣人,非要弄什么女子科举,搞得朝堂不朝堂......”

夏司虞话音还没落,章荣吓得“蹭”地从书案上弹射起步,令身侧小吏去关上门:“夏崇!你疯啦!你有几个脑袋?你九族的命都不想要了??”

“章荣,你忘了,老子是西河军伐郑之时,在战场上捡来的孤儿,哪来的九族?圣人想砍,那就来砍!可他不能不让这些老兄弟说话!

圣人非要弄出女子科举,搞得朝堂不朝堂,府衙不府衙的,让她们两个今天去受受罪也好,说不定明日就哭着鼻子回家,早日致仕,尽早离开工部!”

“荒唐!圣人圣心裁断,国策之事,也是你我可以置喙的?”章大人连连反驳。

“更何况她二人是正经科举考进来的,不是九品中正选进的!也算得官正当了,你又有何不满的?工部资费充足,不过养着两个闲人罢了,按月给她们发放些许俸禄而已,又不碍着咱们什么事!”

“好,好,老章,老子没读过什么书,论起一条一条的大道理,说不过你这文官出身的,可老子不服!”

红面大人被怼地七窍生烟,犹不解气,又鄙薄道:“一个降官之后,也给她封什么‘榜眼娘子’,还让她当从六品员外郎!要我说,这些降官怎么不在城破之时,就殉国?”

章荣头疼不已,他原是汉王府属官,入邺都后不久,便论功行赏封了工部郎中,正四品,执掌虞部司。

只是这正四品和正四品之间,亦有差别;从龙之臣中的正四品,多半看不上降官之臣的正四品,二者泾渭分明,上朝都不乐意走同一边。

“前夏那个境况,这四五十年里,除了悼文皇帝,你能找出第二个明君?为这样的朝廷尽忠,有何可尽?从皇帝到臣子全是群酒囊饭袋。”章荣摸了摸自己的额角,道,“再说舒安民风评不错,没干什么盘剥民脂的事,老实人一个,你别太欺负人家姑娘了。”

章荣此言不虚。姜帝寒门出身,一刀一剑打的天下,对腐朽的门阀痛恨至极,立下了“寒人掌机要”的国策,大力起用出身贫寒的年轻士人。

立朝之后,更是将世家杀了一批又一批,连带着朝中的贪官,有一个算一个,查出一个给一刀;若是情形严重的,更是主犯十八刀;顺带再举族流放千里,或是直接物理抹杀,九族消弭。

是以,在这种“百官大逃杀”的背景下,能从姜帝手下活下来的官员:能力先不谈,至少品德是没有问题的。

“大农令家的闺女又如何?她爹还能荫着她一辈子?一个十多岁的小子,乳臭未干的,哦——不是小子,是个小丫头!她既然入朝进工部了,老子就是她的上官,上官不过让她去搬点东西,老章你也对老子不满?”红面大人呛了回去,端起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呸,什么破茶”,红面大人吐了口茶叶出来,“老章你就爱喝这苦胆一样的破玩意,还没有白水好喝!”

章荣见状,也不再多言。

夏崇其人,还像当年在西河军中当铁械军需官时一样,为着对方供给铁的成色不好,能当即和那人在军营里互殴,结果双双被罚,趴在长凳上挨闷军棍,被打地皮开肉绽;这么多年,脾气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冒冒失失。

下午散值后,舒颜带着元妙仪来向上官章大人告辞。

夏大人眼见二人精神尚可,也没有过度疲累的意思,当下料定二人定是偷懒没好好干活,气不打一处来,立即领着两个下属去审查。

当夏大人看到那辆小推车之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问两位下属:“这是虞部谁帮她们做的?”

下属甲大人、下属乙大人:“下官不曾/下官实不知。”

夏大人冷笑道:“别让老子把那活菩萨捉出来,捉到了,老子非要把他的皮扒下来不可。”

第二日、第三日,工部无事发生。

第四日,夏大人没有等到活菩萨,舒颜和元妙仪倒是等到了活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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