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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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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石飞溅,刀剑相击,嘶吼声震耳欲聋。

钟袖抹了把睫毛上的温热液体,固守骡车。

飞脚踹开偷袭来的士兵,拂袖竖批,再次挡开目的明确的敌兵。

暗卫以一敌五,各个身上负伤,早已不复最初的灵活勇猛。

他们已经坚持了两个时辰。

钟袖撑着膝盖喘气,问已经伤了腿和右臂的楼镜:“援军还要多久?”

“不知。”

钟袖:“…您不是有人在那刺史身边么?为什么不能安排点自己人?”

他们再厉害也只有十几人,怎敌得过这几百埋伏的士兵和后面赶来的追兵!更何况刺史的大军距离这儿并不远!

楼镜叹了口气:“若是没他周旋,你以为这么长时间为什么陈道令的大军还没过来?”

阍馆这些年撒出去的钉子很多,能在关键时候扭转时局,但并非无所不能。

从城门口将自己放走,待陈道令反应过来,只怕这颗钉子也有被拔除的风险……

暗卫们且战且退,伤上加伤,首领提议:“我等留下善后,还请掌印先行离开!”

身为暗卫,这趟任务是真的憋屈。

大概陛下也没想到掌印不是来收粮暗查,而是想将淮南道毒瘤连根拔起,否则就是万人精锐护航也不为过!

从来时船祸到余安城为饵,再到此时逃离,堪称险象环生,步步危机。

他们名为暗卫,实则早已被迫由暗转明成了贴身死侍。

骡车上的人并未搭话。

钟袖一刀拍在冲来的敌兵脸上,虎口阵阵发麻,再看已近力竭的拼杀暗卫,转头看向楼镜,眸光森森。

楼镜心里咯噔一声,直身警告:“小崽子,你再敢给咱家来阴的,咱家保证——”

手刀一落,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楼镜,曾经的江陵公子,如今的天子亲叔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出宫小宫女再次下了黑手!

绑刀的布巾被她展开,利落地在楼镜身上绕了几圈牢牢绑在身上,再用披风将人罩住,重新握紧拂袖,郑重对暗卫交代:“我带先生走!这些粮食你们能护住就和援兵一起带走,实在不行,性命为上!”

没了先生这个“累赘”,他们这些人想走怕是这是士兵还真留不住。

只是可惜了这么多粮食……

至于绑人的动作为何这么熟练?

唯熟尔!

逃难的时候背褞哥儿,裙姐儿,有时候还要背阿奶,老丐,能不熟么!

暗卫瞠目,愣愣点头。

若非一路上看到楼掌印和钟袖接触,他们是断不敢相信这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农女!

谁家农女这般刀法精炼,胆大包天?

特别是现在,明明那姑娘也跟他们一样拼杀许久,此刻却还能背着掌印跑得飞快!

反应过来,他一声呼哨,暗卫们立刻改变阵型,护送钟袖带人逃离。

感谢江南山多林密,钟袖背着人迂回后撤,找准了机会闪身入林。

厮杀声从身后传来,由远及近,她不由更加心急。

害怕留下痕迹,她甚至不敢用刀劈砍挡路的荆棘草蔓,只能凭着直觉超更深处逃。

好在她经常出入木家村后的山林,能熟练从动物的蹄印和粪便中分辨相对安全的方向,直至身后再无动静,她才靠着一棵两人环抱的大树停下。

松开绑带,她将楼镜放下。

看到洇湿的披风,眉头紧蹙。

方才情况紧急,先生的身上的伤来不及处理,若非外面罩了披风,血迹也能成为敌人追踪的线索。

她折身检查,确认并没有留下痕迹后,才开始就近采集药草。

止血消炎的草药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并不难寻。

没有药臼药杵也不难解决,用嘴巴嚼碎就行。

现在困难的是如何给掌印大人上药!!!

上面的伤口是从右侧手臂至胸口,被人横刀划伤。

但是大腿的……

钟袖含着草药,咬着指甲,面露犹豫。

属实是大腿的伤不会找地方!

腰腹到腿根的伤,难不成她得把掌印的亵裤扒下来?

邦邦邦!

脑袋在树上连磕数下,钟袖一咬牙扒开了楼镜的上衣!

跟性命相比,这点冒犯,先生应该不会太怪罪吧?

上面的伤口敷了草药,用亵衣撕下来的细布包扎好,钟袖长舒一口气。

但视线落在楼镜露出的清瘦上半身,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得这么多旧伤口?

且不说刚刚的刀伤,上面还有铜钱大的伤口三处,巴掌长的缝合伤口一条,这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她并不太通医术,看不出这是多久前的旧伤,只是看伤口颜色,猜想应该有些年头。

抿唇将上衣拉拢,她指尖向下。

“冒犯先生了!”

闭上眼摸到腰腹处,她颤抖着手去解裤带。

指腹出没到灼热的体温,钟袖罕见地红了耳朵。

欸…

造孽啊!

摸尸体她不怕,但是摸个大活人,虽然是个宦官,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不是?

唔…先生,严格说来也算男人吧?

嗯?

手背蹭到某处异样的障碍物,钟袖好奇地捏了捏。

反应过来后,然后吓得差点睁开眼睛就要尖叫后撤!

这他娘是什么!!!

先生不是个太监么???

太监不都是去势的么???

钟袖觉得,自己要完!

“手感很好?”

幽冷的声音如寒冬腊月最凛冽的风雪,糊了钟袖满头满脸。

这回她真忍不住了,整个人后仰倒坐在地上,与一双冷漠寒凉的眸子四目相对。

顾不上嘴里还含着草药,钟袖咕咚一声咽下,顾不上嘴里的苦涩,她双手捂眼,立地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

天要亡我?!

谁知耳边却只听到一声嗤笑:“咱家不信活人。”

完!

等了半晌,听对面没有动静,她悄悄分开手指。

楼镜还在原来的姿势,只是被她扒拉开的裤子已经重新提上,藏住了刚刚被她触碰的“惊天秘密”。

“怎么?是琢磨告发咱家的欺君之罪,还是想着怎么杀了咱家灭口?”

钟袖的动作僵住。

“呵!咱家欺的君已经被你亲手送下黄泉,当今么,他许会先替咱家灭了你的口!不过你倒是可以试试后者。”

说罢,他整理了一下衣摆,双手交叠坐好,俨然是引颈就戮的模样。

钟袖忽然看不懂了。

此刻的先生眼神依旧平静,里面还有她看不懂的轻松。

钟袖放下手,嗫嚅半晌,咳了声,问:“先生这么进宫,没被人发现?”

楼镜挑眉。

“就是…皇上不是最怕有人祸乱宫廷?先生没…怎么会被允许入宫?”

宦官,看着和官宦是相同的两个字,但顺序不同,代表的地位可谓是天壤之别。

依着先帝的德行,看着楼家子嗣跌落尘埃,贱如蝼蚁才像他不做人的作风才对,怎么会允许先生完整地进入宫廷,最后还给他莫大权限。

“自然是蒙祖上荫蔽。”

楼镜说的轻描淡写,但眼底却是浓到化不开的讥讽和恨意。

“那些荫蔽,还活着?”

楼镜:“死了!咱家亲手送他们上路。”

“哦!”

死了就好!虽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钟袖直觉不是什么人该干的事儿!

楼镜:“想问的就这些?你动手的机会或许就这一次。”

钟袖撇撇嘴,重新拿起方才找到的草药放到嘴巴里,嚼碎了吐到手心,伸到楼镜面前,脑袋扭到旁边不与楼镜对视:“先生的伤还是要及时处理,您自己来吧!”

楼镜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唇,恶劣道:“咱家手臂有伤。”

钟袖:“?”

什么意思!

“左右你都亲自上手了,那便一事不劳二主。”

钟袖:“……”

“放心!咱家那东西就是个摆设,伤不到你。”

钟袖:“???”这是重点么?

就算是个摆设,您也是个全乎的男人,还是宫里人人敬畏的老祖宗好嘛!

钟袖麻了!

拍拍自己发烧的脸颊,钟袖努力控制着表情转过来,拉起楼镜没受伤的那只手,药草直接塞过去,爬起来转身就走:“今晚应是出不去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儿吃的!”

再留在这儿,她怕自己疯!

还有可能小命不保。

走了几步停下,钟袖扭头:“如果先生害怕我会说出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您大可以将我灭口,但别殃及木家村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可以用命还先生的上辈子的恩情,却不想连累其他人。

说完继续往前走,并没有一定要得到什么保证。

因为她笃信楼镜会答应她的请求。

等她的身形被枝叶完全淹没,楼镜才缓缓转头看向她离开的方向,磨磋的手指重新覆盖在裤带上,嘀咕:“小崽子…”

钟袖离开的时间并不久,很快就提着一只兔子回来。

楼镜依然在树下坐着,双目紧闭,好看的唇因为受伤的缘故失了血色,看上去苍白又羸弱。

快走几步,钟袖将绑好的兔子扔到一旁:“先生,我回来了!”

没有任何回应。

钟袖抖着手去探鼻息,手腕却被冰凉的手指握住:“作甚?”

钟袖尴尬一笑:“我以为……”

“以为咱家一命呜呼了?那不是正好?也省的你动手了。”

低头翻了个白眼,钟袖是真觉得楼镜这张嘴讨嫌:“为啥一定要灭口呢?就不能用什么金子银子田庄铺子封口么?”

“咱家担心自己那点儿家底填不满你的无底洞。”

钟袖:“那就先欠着,等先生以后有了再补上。”

楼镜被她气笑:“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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