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视老师也有个度！”

夜蛾正道双手环抱，如同一堵墙挡住五条悟，可这臭小子不仅不讨饶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夜蛾顺着他仰头的方向看去，二楼窗边空空荡荡，讲课声微微流出。

缩回去的真快。

五条悟收起鬼脸，漫不经心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能乱跑，不能引起骚乱，发现诅咒第一时间汇报，从早上开始一直重复这些你不累吗？”

夜蛾冷脸：“自从你丢下辅助监督消失，又闯入一般民众家后你的信用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都说了那是他主动邀请的。”

夜蛾给了五条悟一个充满质疑的眼神，耐下性子微不可见的点头，算是勉强接受自己学生的说辞。

“目前为止还没检测到强烈的咒力波动，你说的被诅咒缠上的学生最好真的在这里。”夜蛾语气威胁：“在我和校方交涉遣散学生前不许轻举妄动，一切行动以保护学生为主。”

哪里不对劲，交涉工作怎么都不应该轮到夜蛾负责才是。

脑中冒出个现在应该跟在旁边人的身影，五条悟歪过头问道：“假医、狮堂人去哪了？交涉工作不是一直她负责吗？”

夜蛾捏紧了拳头，语气生硬：“她说这里没有用的到她的地方，你给她休假了，目前手机关机。”

五条悟先是诧异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而后脑海里一点点冒出昨天他为了不让假医生过来，直接让人打道回府的命令，鉴于那个人表面上辅助监督，实际在五条家工作的性质，五条悟的话甚至优先于咒术高层，一得到命令的狮堂调转车头就去了名取市，目前正在畅游那智神社。

五条悟非常无所谓的昂了声：“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夜蛾正道：……

“高专本来就人手不足。”夜蛾心累的捏住鼻梁，深深叹了口气道，“本来高层通过警方引荐推荐了一名仙台术师，可惜到现在也没得到回复，如果他愿意入学，我也不用两个任务点来回跑了。”

五条悟耳朵动了动：“第三人的邀请发出去了？”

夜蛾不太明白五条悟提这个的原因，微微颔首道：“3月信件就送达了。”

但好像那位被邀请者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呢。

五条悟总算不像没骨头一样靠在樱花树上，捏着下巴思考，这一反常举动迅速激起夜蛾正道的警惕，下课铃叮叮响起，夜蛾看了眼腕表皱起眉。

他和校方人员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走到半路他又不放心的回头：“记得放‘帐’。”

可惜樱花树下早就没了人影，夜蛾的叮嘱也抛给了空气。

…………

“真是的，夏油君怎么又发呆。”大山花子鼓起脸颊，在两眼放空的夏油杰面前晃手。

夏油杰慢半拍回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昨晚没睡好，刚刚说到哪里了。”

“真是的。”大山花子不满敲敲桌子，“昨天你到案发现场去了吧？也没有什么新发现？”

老早就竖着耳朵蠢蠢欲动的其他人立刻贴了过来，两眼都闪着光期待地望着夏油杰。

“什么什么？我好像听见了有趣的东西，你们在聊前几天离奇的卧轨事件，好厉害，夏油同学你居然也参与调查了？”

“……”夏油杰沉默半晌，抽了抽嘴角道：“只是回家途中正巧看见警察来调查。”

“诶——”学生们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夏油杰稍稍松了口气，向大山花子解释：“学校里最好不要聊这些。”

“我知道了。”大山花子无所谓拨弄自己袖口上的蝴蝶结，反正之后用道具就能消掉夏油杰在他们脑子里的印象。她很快将刚才的插曲抛在脑后，重新打起精神追问夏油杰时，教室后门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没穿校服？是外校来的？”

“穿衣品味好差，但仔细看看脸是我的菜欸。”

“等等，他是不是朝我们过来了？”

如此鲜明的特点让夏油杰顿时一愣，匆忙起身时带出的椅子在地板上划拉出刺耳摩擦声，“我去一下厕所。”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一只手搭上夏油杰的肩又将他按回座位上，夏油杰只能无奈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这位同学，上厕所需要陪同吗？”五条悟拉开墨镜笑嘻嘻道。

夏油杰拍开他的手，面向五条悟站定，上下扫了眼五条悟发现他还穿着那件土到掉渣的灰白衬衫，差点没憋住笑：“我想你应该不是特意找来的吧？”

“当然——”五条悟双手合十，对着夏油杰微微眯眼，“不是啦，我还没有闲到因为‘一点点‘小伤纠缠不休，只是任务途中突然发现有人从窗口偷偷看我，就想来打个招呼。”

【剧情重要人物五条悟出现，检测到任务偏移风险，请玩家尽快清除。】

为什么五条悟会出现在仙台。

巨大的疑问笼罩住大山花子，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但仅有一瞬，迅速恢复如初转而困扰道：“我们学校好像不允许校外人进入？这样没事吗？”

大山花子头上忽然出现【警惕】的情绪标志，要不是五条悟几乎把大山花子当空气，夏油杰都要以为他们俩是不是认识。

不过这倒提醒了夏油杰，万一被班主任误会他带人进学校免不了一阵盘问，夏油杰拉住五条悟道手腕把人往外拉，边拉边低声道：“你没有通行许可证吧？这里不适合谈话，跟我来。”有了先前的印象，夏油杰完全不认为五条悟会提前申请通行证。

五条悟摸了摸口袋里夜蛾临走前丢给他的方形纸片，淡定闭上嘴跟着走，余光中瞥见大山花子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

大山花子张着嘴，试图把五条悟当作外来人驱逐出去的话没来得及说出，脑子一团乱麻，虚空中是即将满格的任务进度：

【救赎线任务：阻止夏油杰加入高专，改变与五条悟相遇的命运线。】

…………

“呜哇，你注没注意到她看我的眼神，她就是想攻略你的人？”五条悟挑起眉道。

夏油杰疑惑地嗯？了声，“你刚刚说什么？”

差点忘了这家伙和假医生一样不记得领域中的事。

莫名开始不爽的五条悟换了个说法：“我说你的追求者试图用眼神干掉我。”

夏油杰干笑两声。

玩家的出现对于他来说有好有坏，在夏油父精英教育下的夏油杰，就算不靠当下潮流最钟意的盐系五官，单单成绩优异+体育满点就异常受欢迎，而大山花子像牛皮糖一样跟着他从小学一直到现在，惊人的隔开了夏油杰身上大部分注意力，也许是和她时不时掏出的奇妙道具有关，夏油杰的除灵工作基本不需要刻意避开周围，倒是让他轻松不少。

学校的天台门常年处于关闭状态，当五条悟看见夏油杰像进自家门一样掏出钥匙开锁时有些诧异。

“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优等生不会做偷配钥匙这种事。”

咔哒，门开了。

“作为暗中保护学校安全的咒术师，这点特权没有也太可怜了。”夏油杰轻笑。

钥匙圈在指尖转了一圈塞回口袋，天台的风瞬间涌来进来，把夏油杰的刘海吹的乱飞。

周围没有无关人员打扰，夏油杰总算能开启话题，神色微凝直切正题：“‘半身死灵’跟着我来学校了？”

五条悟并没有立刻回答夏油杰的问题，而是翘起嘴角露出个狡黠的笑，拿自己冰凉的手指戳中夏油杰脖子上纹身似的‘项圈’。

夏油杰：“……”

虽然有预感五条悟没安好心，但凉丝丝的触感还是让夏油杰打了个哆嗦，面无表情看着五条悟。

“那只诅咒不把你切成两半是不会放弃的。”

夏油杰后仰：“她要是不来才更麻烦。”

成为半身死灵的目标本身就是他一开始的打算，只会攻击他的诅咒可比无规则袭击路人的类型好搞定的多，现在只需要……

“我猜你一定在想现在只要等诅咒自己送上门。”五条悟撇嘴摆手打消夏油杰天真的想法，“袭击你的‘半身死灵’属于假想咒灵的一种，应该没人告诉过你，”

“也就是她的特性会跟随依附的怪谈论坛而改变。”

五条悟微微眯起眼，黑红色的背景照在墨镜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斑，缓缓念出论坛楼最新的帖子：

“［半身死灵厌恶一切红色的物体。］”

还以为五条悟会说出什么惊人言论的夏油杰沉默了，用‘你认真的吗’语气吐槽道：“这点不是早就知道了。”

在半身死灵抛弃他这个目标，转而将五条悟手里的红色罐装可乐解体的时候夏油杰就看出来了。

五条悟打断夏油杰示意他继续看，“重点不在这。”

不知何人为‘半身死灵’专门定制的论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更新。

【听说了吗，哪怕不在铁轨附近也会被半身死灵盯上。】

【我听别人说她的速度比新干线还要快欸】

【真的假的，太好笑了，那就不是切成两半，直接撞成肉泥了吧。】

【老家的亲戚说半身死灵生前是巫女来着，因为被男人背叛，死后怨念不得消，这才成为怨灵。】

【我听说的版本是她想成为昭和偶像结果不小心被外星人抓走研究变成改造人了。】

下最后这条绝对是胡扯，夏油杰抽抽嘴角略了过去，紧接着一条刚刚发送的帖子跳出。

【最新受害人的姓名确认为通缉犯松元二郎。】

这条帖子很快被之后发表的内容盖过，夏油杰眼疾手快点了进去，帖子下已汇聚了十几条讨论，大部分还持以怀疑态度，毕竟警方并未曝出受害人的姓名，先前死亡的人都以事故掩盖了过去。

但很快形似松元二郎的死亡照片被贴在了下面，虽然被刻意模糊掉创面部分，但依然一眼就能辨认出下半身失踪。

【骗人的吧？不是说只是怪谈吗……】

【就没有官方人员出来解释一下？】

恐慌像蝗虫一样迅速席卷整个论坛，阅读量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TEKETEKE（半身死灵）：找到你了。】

鲜红的大字充斥屏幕，夏油杰还没来得及细看，楼下忽然一阵骚乱，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夏油杰跑到栏杆旁向下看去，操场中央学生们惊恐的四散而逃，看不见的利刃在地上留下劈砍的痕迹。

在夏油杰不管不顾展现超人身体素质跳下4楼天台前，昨晚领走五条悟的西装壮年人带着几名警察迅速遣散现场，志摩一未也在其中。

“看来诅咒差点被消灭让她背后那个人坐不住了，连‘半身死灵’是新世界的神这种设定都能说出口。”五条悟津津有味的刷着帖子，越来越多有关‘半身死灵’危害性的帖子铺天盖地涌出。

诅咒的特性会跟随依附的怪谈论坛而改变。

夏油杰总算将五条悟的话串联起来。

“所以’半身死灵‘从一开始就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诅咒，现在那个人正在给诅咒’增加设定‘？”夏油杰猜测道。

“BINGO。”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补充道：“不过别以为像新世界的神、千年怨灵那种听着就假的传言能实现。”

夏油杰：……

不用加后面的也可以，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做得到。

忽然五条悟手顿住，论坛上更新了情报：

附件是一段录像，刹那间玻璃齐齐碎裂，炸开的碎片惊起学生们的惨叫，第一时间往外跑的学生被后面反应过来的人推到，其中不乏夏油杰熟悉的声音。

与此同时，夏油杰耳边响起系统毫无感情的播报：

【限时支线任务“怪谈造物”触发：

任务描述：为了除掉一切可能对半身死灵造成威胁的因素，隐藏在背后之人混入育英高中，暗中窥视着一切，玩家需要在限定时间内找出幕后黑手。

提示：半身死灵依托论坛而生，直接祓除并不能解决问题。

奖励：积分商城解锁。】

长着数双眼睛的咒灵从脚下影子中钻出，而后一只只分裂开落在地上，就在夏油杰放出咒灵打算全方位搜索时，五条悟先一步开口：“你打算靠它们找到诅咒？”

夏油杰抬眼看着五条悟，敷衍的嗯了声，闭上眼平复因视角翻转造成的眩晕。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放出百目鬼，就像同时观测多个监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