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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间章——清醒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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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织田作之助和委托人告辞,见到的就是难得温柔的太宰治正抱着黑发少年小声安慰着。他记得委托人家里并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太宰治从哪里捡到的吗?

他稍微走近一步,黑发少年就察觉到了,从太宰治怀里抬头,见到他,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放松下来,反倒是织田作之助自己因为黑发少年熟悉的容貌愣住了。

怎么会和江户川静彦这么像?

“哟织田作,委托人那边处理完了么?”见挚友过来了,太宰治单手揽住丹羽静彦,笑着打了个招呼,而丹羽静彦也擦干眼角的泪,礼貌问好:“向您问候,织田作先生。”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目光落到了丹羽静彦身上,「天衣无缝」预示的未来中没有危险,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名和静彦先生长得很像的少年对他们没有敌意,太宰治对他的态度也很亲密,暂时安全。

于是织田作之助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丹羽静彦,“我这里还有很多,想吃再找我要。”

不得不说,这很符合织田作之助的性格。

太宰治便笑,他把下巴搁在丹羽静彦脑袋上,笑眯眯地解释道:“这是我的儿子太宰静彦,织田作你看,我们是不是长得很像。”

如果此时他们共同的另一位挚友坂口安吾在场,那肯定会吐槽这一看就是太宰治随口编的瞎话。

太宰治的头发微卷,毛茸茸的,看起来手感就很好;他的鸢色双眼也很特别,起码目前为止织田作之助还没认识第二位拥有鸢色双眼的人。而丹羽静彦的头发很直,和太宰治相比发质也偏硬,翠绿色的瞳孔,眼角要比太宰治的更圆润点。

非要说这两个长得像的话,大概也就笑起来的样子差不多了。

太宰治和丹羽静彦笑起来的时候脸颊往上推,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上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太宰已经有儿子了吗?唔名字也和静彦先生差不多,你果然很喜欢静彦先生吧!”

“织田作先生我怎么看都不会是太宰的儿子吧!!”丹羽静彦大惊失色。

丹羽静彦认识「织田作之助」的时间并不长,记忆里多是他温柔抚摸自己的手掌,危险时靠谱站在自己身前的背影,眼前这位织田作之助比「织田作之助」年轻一些,他本来想着都是织田前辈二者性格应该也大差不差,但现在……他选择收回家长滤镜。

那边太宰治干脆落实丹羽静彦是「太宰治儿子太宰静彦」。

他认真地反驳织田作之助道:“不是哦织田作,虽然读音都是Shizuhiko,但镇彦不是静彦,虽然我也确实很喜欢hiko啦,谁会不喜欢自己的幼驯染呢?”

“喂!不许随便改我的名字!”丹羽静彦生气了。

辈分事小,改名事大,就算是幼驯染也不能用这种态度改他的名字。

“爸爸好伤心,刚刚静彦酱还抱着我哭呢,虽然爸爸工作时间太忙没办法陪你,但爸爸也是为了赚钱养你呀,静彦酱也多多体谅下爸爸好不好?”

太宰治看似伤心地抱住丹羽静彦,实则强硬地捂住他的嘴巴,指尖在丹羽静彦的掌心戳戳点点,是幼时两人在青森县生活时约定的密语。

「织田作是祂的搭档之一,他知道太多会被祂察觉,你的存在迄今为止还是秘密,中也知道没关系,但不能让祂知道。」

「祂」?

江户川乱步也提到过祂,世上真的会有神明存在吗?等等,这又关中原中也什么事?

总之现在先配合太宰治。

但爸爸什么的……真的很羞耻啊!

丹羽静彦被丹羽次郎抚养长大,老实说他的身边最近似父亲的角色就是那位发色泛灰的橘眸青年。一直记得有次生病身体太难受了,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脑子一抽喊丹羽次郎「お父さん﹡」时,丹羽次郎那古怪的表情。

“虽然听你叫我爸爸的感觉很怪,严格来说我和你虽然长得像、可从血缘关系看你也并非我的孩子,不过你想这么称呼我嗯……也不是不行。”

丹羽次郎长相俊秀,但那个时候他纠结得脸上五官都皱在一起。

他的反应太夸张了,以至于每次提到这个丹羽静彦总能想起当时丹羽次郎的表情。

可面对那双真挚的烟蓝色双眸,丹羽静彦妥协了。

他涨红了脸,视死如归地钻出太宰治令人窒息的怀抱、近乎屈辱地叫了声「お父さん」。

不待他看织田作之助的反应,太宰治就欢天喜地应下来。

“所以静彦酱也原谅爸爸因为工作原因没办法陪伴你了么?”太宰治睁大眼睛,漂亮的鸢色双眼楚楚可怜地看着丹羽静彦,二人对视没超过三秒,丹羽静彦认输了。

他抬手把太宰治的脸扭到另一边,敷衍应道:“嗯嗯原谅了,爸爸这么好,我怎么会不原谅爸爸呢?”

第一声お父さん叫出来后,第二声第三声也自然而然叫出来了,人的底线就是这样一步步堕落的。

“居然真的是你的儿子?”织田作之助微微睁大眼睛,心里最后的疑虑也一扫而空,他弯下腰,亲昵地揉了揉丹羽静彦的脑袋,“那我可以叫你镇彦吗?”

完了,被太宰治那家伙彻底忽悠住了,可看织田作之助现在这样,改口已经不可能了,眼看太宰治又想胡说八道,丹羽静彦紧急捂住他的嘴巴,含糊地“嗯”了一声,心甘情愿地认下了「太宰镇彦」。

但丹羽静彦不可能就这样妥协。

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织田作先生不是有一位也叫Shizuhiko的朋友吗?既然如此就称呼我为小太宰吧,爸爸就还是叫太宰,好·不·好·嘛——お父さん?”

太宰治对这个其实无所谓,但看丹羽静彦这个样子很有趣,他故意撒娇道:“可是织田作在称呼静彦君时会带敬称,不如和我一起叫静彦酱吧~~”

“いいえ、絶対にしないでください﹡。”丹羽静彦拒绝,太宰治这家伙就是在占他的便宜!

“太宰酱!”

“静彦酱!”

“太宰酱!”

“静彦酱!”

“太宰酱!”

“静彦酱!”

……

两个幼稚鬼在那里斗嘴半天,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伸手一手摸一个。

“好了好了,太宰,我们的委托工作还没有完成,再不努力工作的话回去又要被国木田说教了。”脑袋转到另一边,“彦君?这样可以吗?刚刚那种糖果我这里还有很多,或者说现在去给你买和果子?”

“欸真的吗?回去后还要被后辈说教,真令人难过啊~”太宰治假哭道。

“从现在开始调查,今天下班前还是可以查到委托人想知道的信息。”织田作之助边安慰他边从口袋里掏糖塞给丹羽静彦,一碗水端得相当有水平。

丹羽静彦接过那支棒棒糖,表情不爽地拆开包装含进嘴里,“该干正事了。”

“好哦~”太宰治不情不愿地起身,顺手把丹羽静彦重新揣在怀里,“织田作,我有一些悄悄话想和静彦酱说,可以稍微离开一会儿吗?”

他一只手固定住丹羽静彦,另只手摊开,给织田作之助看他手心上的微型耳机,“实际上在委托人第一天来侦探社下委托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在说谎,在给他倒茶的时候我在他身上挂住了一个窃听器,在织田作你和委托人交谈的时候我去他的卧室回收了这枚窃听器,至于他想知道的,在听过窃听器里面的内容后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织田作之助有一丝惊讶,随即了然地点头,拿走了窃听器,“我明白了,那我先回侦探社了,任务报告我会替你写的。”

说完,他也没问为什么,转身离开了,太宰治一直有很多秘密,不去探寻是他们点到为止的默契。

“好欸~谢谢织田作,下次请你吃咖喱~”太宰治开心地冲他的背影挥手。

“所以你其实是在这里等我?”看着织田作之助的背影进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丹羽静彦若有所思。

江户川乱步这部手机他看过,和太宰治的聊天记录也不过是些信息交换,或者是太宰治分享新颖的自杀方式,至于今天丹羽静彦和太宰治在哪里碰面,根本就没提到。

“Bingo~静彦酱很聪明呢,一下子就猜对了!”太宰治笑眯眯地蹭他的脸。

丹羽静彦没好气地锤他,“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说话间,太宰治动起来,目光在街边各色招牌中逡巡,划过某个招牌后,他确定了目标,扭头往那边走去,丹羽静彦的脑袋被他摁在自己肩上,手掌完全张开,压住了他的发顶。

“有必要遮的这么严实吗?”丹羽静彦不满道。

“有哦,遮挡的可是横滨土地上曾经的神。”

“我不能在「江户川静彦」面前暴露你的存在,目前为止除了中也,你只能待在我身边才能保证你不被发现。”

「人间失格」可以抵御「江户川静彦」读取他的想法,中原中也的身体里居住着「斗尖荒霸吐」的力量,「江户川静彦」将中原中也视为自己的半身,只有这两个地方才能完全隐瞒丹羽静彦的存在。

丹羽静彦皱起眉头:“真的有神存在?这又关中也什么事?”

“那当然是因为中也也是祂啊,笨蛋,只有中也体内的力量和「江户川静彦」体内的精神融合,才是完全的「斗尖荒霸吐」,至于为什么不必在中也面前隐瞒你的存在,也和「你」有关,”说完,两人已经走到了招牌底下,太宰治拍拍丹羽静彦的脑袋,示意他去看面前的理发店,“在听我说这些往事前,还是先给你换个发型如何?”

“不管是接下来你在这里的生活,还是为了更好改写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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