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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倘若我可以梦到你·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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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江户川乱步耸肩,“你被「书」送到了我的时空,就这么简单,放心,这个时空可不像麻烦精那里那么脆弱,没有什么超过两个人知道就崩溃的禁令。”

看着丹羽静彦在听到自己毫无顾忌说出「书」时吃惊地瞪大眼睛、听到他的解释后又松了一口气,江户川乱步越发笑得开怀,“静彦是笨蛋,我才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呢!”

他身体往后仰,一派放松地靠在椅子后背上,而阿蒂尔·兰波缓缓扶住自己的额头,认识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江户川乱步的性格。

江户川乱步总是跳过过程、直接把答案说出来,能跟上他思维的也只有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和「魔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乱步,丹羽先生看起来还有很多疑问,”阿蒂尔·兰波屈起手指,指关节往桌子上磕了几下,“丹羽先生可以边吃边听解释,据我了解,你应该从那天救下「太宰治」后就没有再进食。”

又想起丹羽静彦似乎还没见过自己,他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阿蒂尔·兰波,目前是港口Mafia五干部之一,在里世界我通常会用「兰堂」这个名字,同时我也是乱步和中也的监护人兼家长,初次见面,丹羽先生,见到你真令人高兴。”

“叫我丹羽便好,初次见面,兰堂先生。”

「阿蒂尔·兰波」这个名字丹羽静彦是有印象的,在太宰治成为首领的那个时空里,阿蒂尔·兰波是中原中也的家人,中原中也很喜欢的礼帽也是由他赠送。

“好吧好吧,果然如此啊……”江户川乱步看着有些丧气,像是猛然间被什么东西打醒了一般,面上的笑容淡去,虽然给人的感觉还是很温和,但与刚才的态度已然是天差地别,“静彦君应该还记得梦境里发生的事吧,你在梦境里看到的「未来」,实际上是我多次干涉后的结果。”

“那我来到这里,也是你刻意为之?”

如果他来到这个时空真的是江户川乱步刻意引导,那么其中的原因就很有深意了。

最开始江户川乱步的态度就表明这个时空的「丹羽静彦」出了事,可中原中也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不仅前几天还和「丹羽静彦」见过、甚至把他当做「丹羽静彦」。

江户川乱步和「丹羽静彦」都没揭穿这个谎言,就连阿蒂尔·兰波也默契地替他圆谎。

「丹羽静彦」还活着,他们在隐瞒中原中也什么?

又是什么事会让「丹羽静彦」和江户川乱步这对亲兄弟心生嫌隙?

这个时空江户川乱步的性格和他的认识的所有「江户川乱步」都不一样,以前认识的江户川乱步让他对「江户川乱步」产生了刻板印象——江户川乱步应该是天真直率的,他的想法的确让人很难懂,但那也是信息差导致的,只要和江户川乱步信息对等就能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可以,丹羽静彦并不想和自己的兄长站在对立面,但他在江户川乱步身上看到了他曾见过的、属于太宰治的特性。

无论是他脸上假惺惺的笑容,还是他若即若离的态度。

江户川乱步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和这个时空的自己背道而驰?

江户川乱步摘下贝雷帽,从里面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本子,本子的封面揭掉后,黑色的封皮下是丹羽静彦熟悉的淡黄色。

那不是普通的本子,而是能实现所有人愿望的「书」。

这个时空的「书」在江户川乱步手上。

“并不是哦,或者这么说,「书」只能达成有逻辑的愿望,而主世界的江户川乱步没有见过你,他并不认为你是他的兄弟,所以你第一次写下的愿望逻辑不成立,被「书」消弭,而知道「丹羽静彦」的「江户川乱步」只有两个。”

江户川乱步竖起两根手指。

“只有两个哦~”

丹羽静彦闭上了眼睛,无需江户川乱步再说,他已经知道了另外一个是谁。

“在他的认知里你已经死了,「书」无法做到改变他的认知,所以你最后只能来我这里。”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办法做到改变另一个时空这种事,可你不一样!”

说到这里,江户川乱步的语气变了,他起身凑过来,握住丹羽静彦的手腕,两双相似的翠色猫眼对视。

“只有你可以做到这件事,你是所有平行时空里唯一的「丹羽静彦」,只有你!”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他牙关里挤出来,像是在说一个既定的事实。

这个时空的「丹羽静彦」不是丹羽静彦以为的「丹羽静彦」,而是江户川静彦。

丹羽静彦大概知道面前的江户川乱步和其他江户川乱步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了——他的眼神阴鸷,那双温暖的翠色猫眼里尽是冷意,手臂伸长后衬衣袖口短了一截,影影绰绰可见一条条深色疤痕。

不待他看清,阿蒂尔·兰波已大步走过来,伸手勾住江户川乱步的脖颈,把他带到自己怀里。

“抱歉丹羽君,乱步有些太激动了。”

阿蒂尔·兰波边说边顺着他的后颈往背上一下下地抚摸,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安慰他。

“不要着急乱步,他也是静彦,被他的乱步所疼爱的静彦,慢慢来,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是吗?”

江户川乱步的力气很大,情绪失控后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丹羽静彦刚刚被他握住的手腕上浮现出大片的红色——这不该是「江户川乱步」拥有的握力,「江户川乱步」应该是文弱的脑力工作者,是武装侦探社的核心、唯一的侦探,作为武装侦探社的指挥官,他应该在最安全的地方被所有社员保护。

……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可我等不及了!”眼下他被阿蒂尔·兰波圈在怀里,仍然固执地朝丹羽静彦的方向伸出手,“我需要他现在!立刻!■■■■!”

“乱步你冷静一点!我们还有时间!”

为了不伤害到江户川乱步,阿蒂尔·兰波指尖发出微光,明黄色的「彩画集」禁锢了他的关节,但也只是一瞬间,写满文字的光圈亮起,「彩画集」消失殆尽。

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江户川乱步使用了异能。

正当阿蒂尔·兰波正在思考要如何在不伤害江户川乱步的前提下控制住他时,一直缄默的丹羽静彦动了,他慢吞吞地跳下椅子走过来,踮脚握住了江户川乱步的手。

属于小孩子的手指强硬插进江户川乱步的指缝,扣住了他的掌心。

“需要我做什么?”

他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声音太过生硬,另一只手握拳抵在嘴边清了清嗓子,他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需要我做什么呢,尼酱?”

江户川乱步:?

如同冬日里一桶冰水兜头而下,江户川乱步血槽已空,江户川乱步再起不能。

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推开阿蒂尔·兰波横在他胸口的手臂,咬牙切齿地把丹羽静彦整个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抱住了他。

“你这家伙!太狡猾了!”

情绪发泄出来后,江户川乱步首先握上丹羽静彦的手腕。

“「恢复」。”

祝福是丹羽静彦使用「随心录」的习惯,但其实说出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可以使用异能,只是丹羽静彦更喜欢用祝福来表达。

显然江户川乱步不喜欢这样。

随着「清醒梦」的发动,绿色在丹羽静彦面前绽开,他拧眉看着手腕上的红痕淡去。

江户川乱步喝了口温水,淡淡道:“行了,不用想了,这就是「随心录」,「你」给我的。”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玻璃杯被随手丢在桌子上,「彩画集」早有预料地在桌面上平铺一层,接住了江户川乱步的突然袭击。

为了防止中原中也听见这场谈话,阿蒂尔·兰波使用「彩画集」隔绝了声音的传递。

“这段由我来说吧,每次提到这个乱步就生气,”他好脾气地给江户川乱步的杯子添满水,“你应该还不知道,异能在血缘之间是可以转移的,乱步的「清醒梦」源自于你,但奇怪的是,静彦的「随心录」到乱步这里,变成了「清醒梦」,其余的倒是和「随心录」没什么差别。”

所谓清醒梦,即白日梦,这是在讥讽他什么?更别说这个异能力是从他弟弟身上得到的,江户川乱步讨厌这个名字。

“hiko是替我死去的,现在活跃在武装侦探社的那个是赝品,那群疯子在hiko的大脑里植入了「斗尖荒霸吐」的精神,祂的精神吞噬了hiko的思维。”

“祂目前以凡人之姿生存于世,用的也是hiko的身体。”

丹羽静彦:……

这能不被人记恨上么,把人弟弟害死了不说,连带着人家的身体也不放过,甚至还在人家家人面前晃悠。

“你要我帮你揭穿他的假身份?”

“仅仅只是揭穿身份我自己就能做到,我想要你做的与他无关,静彦你其实很想救太宰治对吧——不是那个连累你跳河的太宰,而是作茧自缚的那个。”

江户川乱步话锋一转,突然将话题跳到了丹羽静彦身上。

“麻烦精本来不认识「织田作之助」,在接触到「书」后,「人间失格」和「书」产生了「异能奇点」,「书」不仅没有作为异能产物被「人间失格」无效化,反而让麻烦精得到了其他时间线里「太宰治」的记忆,他被主世界的太宰治影响,将「织田作之助」视为自己的挚友。”

何为挚友?

就是太宰治搭上自己的一切也要守护的人。

“你之前离开的时空就是我口中的主世界,麻烦精的时空之所以脆弱,是因为「书」对他的影响太多了,他想要救「织田作之助」,可他和「织田作之助」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他知道这条隐藏规则——这才是他最后自杀的真正原因。”

“同理,你是津岛修治无法忘记的挚友,他被你的津岛修治影响了,所以才会对你不设防。”

“不是所有时空都存在「江户川静彦」,但所有「江户川静彦」都是「太宰治」的幼驯染——无论在哪一个时空,只要有「你」,就会对「太宰治」的命运造成影响。”

“你可以成为那只掀动翅膀的蝴蝶。”

江户川乱步停顿片刻,目光长久地注视着丹羽静彦。

“你想象过吗,如果你可以早一点遇到他,会改变他走向死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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