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所说,丹羽静彦初次觉醒异能是在他想要带津岛修治离开的时候。
但其实那个时候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拥有了异能力,以至于某天他意外拥有了和中原中也相似的控制重力异能,中原中也还挺高兴。
“那以后我还可以教你掌控重力。”
津岛修治哼笑一声,“蛞蝓你想多了,hiko的异能和你才不一样。”
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看起来特别欠扁躲到了丹羽静彦身后,“哎呀呀,不要这么暴躁嘛中也,我之前见过hiko使用过属于自己的异能,是非常温暖的绿色哦!”
逃走那天,绿色在他身上伤口消失后也跟着消散了,闭着眼睛只顾着哭的丹羽静彦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有了异能,只是感到自己额外困倦。
异能的本源基于异能者灵魂,从人的自我中诞生,使用后其实并没有实际上的能量损失,更多应该是精神上的消耗。
至于丹羽静彦觉得疲乏,和他的身体状态有很大关联。
不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丹羽静彦都没有再发动自己的异能。
他的年纪太小,还无法完整地掌控「随心录」。
直到他趁家长们不在家偷跑出门,擂钵街发生爆炸,他不幸被波及。
昏迷后被擂钵街未成年自卫组织「羊」捡到,和他一同被带回「羊」的还有「出世」不久的中原中也。
首领趁着丹羽静彦昏迷,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零花钱,并谎称在他发现丹羽静彦的时候亲眼目睹另外一伙人偷走了他身上的钱。
“丹羽,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的话,「羊」可以收留你。”
丹羽静彦不认识回家的路,擂钵街这边又因为爆炸没人敢过来,没有人能帮助他,他只好暂时留在了「羊」。
但就算是在「羊」,也需要凭借自己的「劳动」来换取生活资源,至于「劳动」方法,无非是偷、抢、骗。
丹羽次郎把丹羽静彦教导得很好,他知道这些行为是不好的,他拒绝参与「劳动」。
“丹羽,你被我们捡到多久了还记得吗?已经快一周了,你说你有疼爱你的家长……不会是骗我的吧。”
首领本来是听丹羽静彦说他的家里人一定很快就会找过来才哄骗着他留下,等到这小子的家人找过来后就可以心安理得讨一笔钱来。
只是福泽谕吉带着江户川乱步和津岛修治出了远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被托付的大家长又忙于工作,暂时还没有发现丹羽静彦失踪了。
也就是说那笔「感谢金」遥遥无期。
漫长的等待已经让首领开始怀疑丹羽静彦撒谎的可能了,虽然他口袋里的大额纸币可以证明他家境良好,但谁能保证他不是被家人遗弃在这里的呢?
无法「劳动」的丹羽静彦被视为废物,被失去耐心的首领丢去照顾还无法说话、懵懵懂懂的中原中也。
那也是个寒冷的冬天,「羊」没法提供厚被子,丹羽静彦用废纸堵住漏风的窗户,把两个人的被褥并做一床,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抱着中原中也。
幸好中原中也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热烘烘的,才让丹羽静彦顺利熬过这一周多的时间。
而这一周的时间里,夏目漱石快急疯了。
自家大弟子把学生交给自己没多久就不见了,江户川乱步私下教了弟弟很多「小技巧」,夏目漱石竟然没在街边的监控里发现丹羽静彦的影子,那边福泽谕吉正为得到老师的认可而奔走。
考虑到诸多因素,夏目漱石对他隐瞒了这个消息。
他拜托了异能特务科和警视厅的熟人去找丹羽静彦的下落,自己也通过异能联系了熟悉的猫咪。
恐怕他怎么也没想到,向来乖巧的丹羽静彦竟然在擂钵街。
丹羽静彦生来体弱,在缺少营养的情况下能健康度过一周已经是个奇迹了,在首领隐晦的催促和威胁下,他生病了。
医疗资源从来都是「羊」最缺少的东西,丹羽静彦对那些常见的消炎药有抗药性,和其他小羊相同的剂量给他喂下去一点作用也没有。
这把中原中也吓坏了。
他不敢睡觉,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睁着眼睛躺在丹羽静彦身边,生怕这位亦师亦友的伙伴在深夜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他。
恰巧前段时间有只受了重伤的小羊无声无息地死去了,中原中也白天去领面包的时候还看去探望过,结果第二天那只小羊就消失了。
柚杏姐姐说他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身体里的传承告诉他,那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那只小羊的死让中原中也感到伤心,但如果死的人是丹羽静彦,中原中也会感到恐惧。
中原中也不敢离开丹羽静彦,便拜托柚杏姐姐替他给首领传话。
“我有异能……我以后会很有用的!希望您能够救救hiko!”
可他也是小孩子,先不说时灵时不灵的重力异能,说话都还不利索,遣词用句间充斥着丹羽静彦的影子——只会让首领迁怒于他。
“以「羊」的能力根本请不到医生,很抱歉,我们的药也用完了。”
首领已经认定了丹羽静彦是个骗子,并不愿意耗费资源去救一个即将死去的废物。
不过在首领离开后不久,柚杏姐姐托人带了条口信来。
“森鸥外医生最近考虑在这边开诊所,他常常在擂钵街外考察诊所地址,中原你不要不要去试试?万一遇到了呢!”
没错,万一遇到了呢!
中原中也把丹羽静彦的和服一层层给他裹上,披上羽织,背着他离开了擂钵街。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丹羽静彦烧得迷迷糊糊却一直记得。
睡眠严重不足的中原中也带着他一头栽进雪堆里,他圈住中原中也的脖子。
眼泪是咸的,雪花是冷的。
一只流浪猫钻进中原中也的领口,边喵喵叫边舔他的脸颊。
“也酱,拜托了……请不要再睡了,你会被冻死的!”
那只猫咪的叫声吸引了好几只猫咪,猫咪们露出柔软的肚皮,把这两个虚弱的小孩子圈进自己的领地。
一只小橘猫飞快跑远,大雪很快将它的脚印掩盖。
丹羽静彦低头咬住中原中也单薄的肩膀,用尽全力咬住,涎水混着泪水打湿了中原中也的衣服。
“也酱!不要死!不要死!”
温暖的绿色缓慢包裹住他们,在莹白的雪地里额外显眼——那是丹羽静彦的「随心录」。
他想要中原中也不要死,满足了「随心录」的触发条件。
“hiko的异能是基于他的愿望,对某人的信赖值达到一定程度,他甚至可以短暂拥有那个人的异能。”
“小心一点,不要变成和小蛞蝓一样的暴力狂。”
说到这里,津岛修治没好气地瞪了中原中也一眼,和两位幼驯染不一样,他没有异能力,不然就可以知道丹羽静彦更信赖谁一点了。
说到底,他还是对中原中也是丹羽静彦幼驯染这件事感到不满。
嗯,主要是针对中原中也本人。
“津·岛·修·治!”
中原中也握紧拳头,一副即将要动手打人的模样。
在这两个幼稚鬼真的开始打架之前,丹羽静彦熟练地把一碗水端平:他一手拉一个,用脸颊贴上两位幼驯染温暖的手心。
“我永远信任你们!我们可是世界上最亲近的幼驯染,不管是也酱还是修治酱,我都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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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非常非常讨厌死亡,我认为我们应当对生命抱有敬重,珍惜还活着的每一天。”
丹羽静彦周身散发着浅淡的红光,他推开门,翠绿双眸平静地望向了在剧院等待许久的安德烈·纪德。
“我不理解你的想法,也不想去理解你为什么要拉着别人一起去死。”
“但你既然想死,我愿意满足你的愿望。”
“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安德烈·纪德的目光落到他身上,顿时了然,“港口Mafia的人?追过来的速度倒是快。”
加入港口Mafia的时候中原中也送了他一件黑大衣,■■■送了他一把勃朗宁手.枪,不过他惯常用的武器是剑,之后加入黑衣组织才学会用枪。
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安德烈·纪德甚至没有拿出他惯用的双.枪。
丹羽静彦正准备开口,那边安德烈·纪德脸色却是一变。他飞快从刚刚站定的地方退开,几乎是下一秒,一发子弹擦过他的黑色披风,射入墙壁。
有狙击手!
怎么会!丹羽静彦记得自己根本不认识拥有狙击能力的人。
安德烈·纪德挑眉,微微勾起嘴角,“是觉得自己对付不了我,还叫了帮手么?”
“这可不是我追求的救赎!”
在他说话的同一时间,他接连闪身躲过好几发子弹,不过这一次子弹射来的方向竟然和上一次不同。
在暗处窥伺有两股势力!
“我是独自「应邀」前来的,是你先用我的亲友威胁我。”
子弹对短暂拥有重力异能的丹羽静彦并没有伤害,他抽剑出鞘,迅速迎了上去。
他并没有足够的体力和这个男人交缠,必须速战速决!
安德烈·纪德拥有「窄门」,他的「随心录」反而不好使用出来,只要安德烈·纪德预见到未来不碰到他不和他对视就可以躲过他的异能。
丹羽静彦拥有的只是「污浊了的忧伤之中」复制体,能掌控的范围等都远远不如其主人,但只要短暂接触到他本人,安德烈·纪德就会瞬间死在他的剑下!
“虽然我热衷死亡,但你这样的小孩子可不是我的目标。”安德烈·纪德哼笑一声,翻身踢开丹羽静彦的剑,“到横滨后我可是相当安分守己,毕竟我只是想来找东西而已。”
他抽出手.枪,一发点射击落从暗处射来的子弹,在翻身的同时从口袋里拿了备用弹夹换上。
“反倒是你们港口Mafia一直都在阻止我,”他话锋一转,猩红的双眼和丹羽静彦对上,“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要找的东西就是在你·们·那·里?”
二人的身影交叠,刀枪接触后又迅速弹开。
在这短短几秒钟,丹羽静彦听到安德烈·纪德在他耳边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可惜,我在顶楼遇到的那个黑毛似乎并不知情,不过他骨头挺硬的,我把他手捏断了都没有说一·个·字。”
丹羽静彦心头的怒火在被他短短几句话勾了出来。
“你是不是有病?!”
港口Mafia五栋大楼顶楼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所以那个人是■■■!
是阿治!
丹羽静彦懵了,他怔怔地看着安德烈·纪德,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被太宰治用「书」蒙蔽的记忆尽数返还。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后退几步,单脚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提剑刺向安德烈·纪德。
“你在骗我!”
但比他的动作更快是另外一个人。
黑发青年的刀上卷着火焰,他对丹羽静彦的招式相当熟悉,短短十几秒拆解了他的防守,而后紧紧握住他的手腕。
他的另只手似乎捏了个什么,迅速朝安德烈·纪德那边丢了过去。
“静彦!跟我走!”
下一秒,大火席卷了整个舞台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