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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深雪幼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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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丹羽静彦说什么都不肯再和夏油杰那两人出去了。

“为什么~~明明那天静彦也很开心!”

丹羽静彦很想揪着五条悟领子开骂:眼睛没有用可以捐掉,我哪里看起来开心了,明明是你小子光顾着自己玩!

那天夏油杰提出要去北海道看樱花,身为他的挚友,五条悟第一个积极回应。

丹羽静彦持反对意见。

先不说横滨到北海道的距离,要知道现在可是秋季,就算北海道的樱花在整个日本最晚盛开,现在花期也早就过了。

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啊喂!

那两人对视一眼,五条悟脸上倒是一贯挂着笑意,夏油杰先是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但随着五条悟挑眉,他很快妥协了——两人的想法达成一致。

然后五条悟就笑嘻嘻地凑过来搂住了丹羽静彦的腰,而夏油杰则默默抓住五条悟的手腕。

“看来大家都准备好了,那就——出发!”

「咻咻咻」几下,他们成功抵达北海道。

真的,没夸张,真的是「咻咻咻」几下就到了,丹羽静彦眨了下眼睛,眼前的一切就变得陌生起来。丹羽静彦没去过北海道,但迎面吹来的冷风令他清醒的意识到他恐怕已经到了北海道。

那一瞬间,丹羽静彦明白了——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没眼色读不懂空气的人存在,并且还就在他的眼前。

别说看樱花了,丹羽静彦先捏着拳头和五条悟打了一架。

夏油杰本来想劝架的,但劝着劝着,二人对决就变成了三人混战。

三人都默契地选择了肉搏,丹羽静彦趁机狠狠在五条悟脸上多来了几拳,反正有「随心录」,治好他们的伤势也不过就一句话的事。

但很可惜,丹羽静彦平时不经常锻炼,在这场三人混战中无可避免的落了下风。

这家伙赢了就算了,嘴上还补了一句“哎呀,静彦还是太逊啦”,如果不是夏油杰从背后抱着丹羽静彦,丹羽静彦或许就一拳打过去了。

“五——条——悟!”

总之,有了这次相当不愉快的经历,丹羽静彦拒绝再和名叫五条悟的生物呆在一块儿。

有性格恶劣的五条悟「珠玉」在前,顶多算是有点过分自来熟的夏油杰看起来顺眼太多。

“阿治还说五条君是咒术总监部的话事人,我真的很难相信。”

想起这事丹羽静彦就生气,恨不得手中正在切割的牛排是五条悟的脑袋。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他的对面坐着五条悟,丹羽静彦会再给他一记破颜拳,完全不带一丝犹豫的!

“五条的性格真的有那么恶劣吗?我和他只有工作上的交流,只知道他和夏油身手都还不错。”

五条悟和夏油杰来的时候中原中也恰巧被安排执行一个外派任务,首领的守卫工作也被暂时交给了中岛敦全权负责。

而中原中也今天才搞定手边的工作,抽出时间和丹羽静彦吃了顿饭。

丹羽静彦做了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复杂表情,苦涩道:“等你和抛弃工作模式下的本人见过面就知道了。”

将最后一块牛排咽下,丹羽静彦总结道:“好好的人,为什么偏偏长了个嘴呢?”

“据说五条君和夏油哥还是高中同学,真不知道夏油哥是怎么忍住不揍他的!”

「夏油哥」?这么快就熟络起来了么?

中原中也有些意外地看了丹羽静彦一眼,因为五条悟和夏油杰关系好,他也见过夏油杰,不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夏油杰的性格似乎并不像丹羽静彦口中描述的那样。

只是想了下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关系,又设身处地联想到自己和太宰治……

这大概就是被折磨的可怜人之间特有的惺惺相惜吧。

看着对面用完餐的丹羽静彦捏着手机回消息,脸上还带着轻快的笑意——和港口Maifa格格不入的纯然天真。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他忍不住笑了下,喊来服务生刷卡结账。

“hiko?走了,我送你回去。”

**

芥川银拎着首领的晚餐来到首领办公室,不等她敲响房门,里面先响起了太宰治的声音,“是银的话,直接进来吧。”

对首领的这项「预知」能力早已见怪不怪,芥川银淡定地说了声“失礼”后,轻轻推开房门。

首领办公室里很暗,窗帘严密遮住了所有光线,唯有从门缝钻进去的那束光,依稀让芥川银看清了端正坐在办公椅上的太宰治。

芥川银下意识想开灯,但不等她有所动作,太宰治再一次先一步开口阻止了她。

“别开灯。”

“……好的。”

不让开灯的话,芥川银悄悄把门推开了点,那束光也随之增大,照到了太宰治的眼睛上。

失策了,今天首领竟然没有用绷带把左眼遮住,趁太宰治还没发现,芥川银连忙用脚尖悄悄把门勾了回来。

“首领,已经到晚餐时间了,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最好还是吃一点——您已经有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之前经由她送过来的食盒还在原来的那个位置,已经完全被遗忘了。

“放在那里吧,我晚一点再吃。”

又是这句「晚一点再吃」。

芥川银已经数不清自己听到了多少次这句敷衍了,她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把精美的食盒放到桌子上后,她又在桌子边稍微停了会儿,等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芥川银走到了窗户边。

太宰治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一声“别”还没说出口,窗帘就被她迅速拉开了。

正是落日的时间点,橙红的夕阳飞快占领了首领办公室,两人的黑发都被浅浅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而太宰治被迫闭上眼睛。

“对不起首领,之前丹羽先生说过您喜欢晒太阳,今天的夕阳很好看,属下就擅自做主把窗帘拉开了。”芥川银状若无辜地立在窗边,诚恳认错。

这话说的也没错,在太宰治还是「津岛修治」的时候他就很喜欢把自己埋进毯子里在沙发上睡觉。

客厅和阳台连通,早上和接近傍晚的时候阳光会恰巧照到沙发这边,晒得人暖洋洋的。丹羽静彦看到后就笑他,还给他取了个「大橘」的呢称。

但很可惜,他现在是太宰治。

看到芥川银紧张地攥紧帘布,太宰治哼笑一声,鸢色眼眸流转,多了几分恶劣。

“银酱居然违背首领的命令,必须要有惩罚!”

他故意停顿了会儿,恶趣味地看着芥川银站在那里担惊受怕,末了才慢悠悠来了句,“不过现在我心情很好,这个惩罚就留到下次好了。”

太宰治合上手边的《完全自杀手册》,随芥川银一道站到了落地窗边。

偶尔这样看看横滨也不错,这个■■■■■■■的世界,果然很美。

见太宰治并没有责怪自己,芥川银得寸进尺:“现在首领想吃晚餐吗?”

她做了个思考的动作,「不经意」地自言自语道:“说起来丹羽先生好像很讨厌您不按时吃饭呢,要是他知道您一连几天没好好吃饭,一定又会念叨了,您不是最讨厌他在您旁边唠叨吗?”

丹羽静彦那家伙相当固执,他是真的很想纠正太宰治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臭毛病,一旦被他发现不好好吃饭,太宰治就被丹羽静彦抓着说个不停。

真的超级烦。

以往太宰治听到这句话往往会乖乖照做,因为丹羽静彦那小子烦人起来是真的很烦。

但今天好像不一样。

温暖的橙光里,芥川银看到太宰治怔忪了一瞬,紧接着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呐银酱,你是真的没发现,他已经很久没过来了么?”

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眸透出暗色,太宰治勾着嘴角,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而且,他也很久没有给你发短信了吧。”

可能是因为初次见面太宰治就在入水自杀,丹羽静彦潜意识里一直将他视为易碎品,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监督他的饮食,关心他的心理健康。

但好像从二人在港口Mafia重新会面后,丹羽静彦对太宰治的态度急转直下,发给芥川银一天三条的打探短信直接消失,就像是有人打开了丹羽静彦的大脑,一键删除了他对太宰治的所有感情。

从一开始的关心有加到现在的老死不相往来,像是从这头一个大跨度到了那头。

但芥川银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对此产生疑惑——这不正常!

等等,太宰治的手……

芥川银好像知道今天的太宰治是哪里不一样了。

桌面上的《完全自杀手册》不知何时重新被他拿在手里,和上次太宰治看这本书一样,他带上了一双黑色真皮半掌手套。

那本书!

“那只蛞蝓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幸好我做了很多补充,不然计划可就乱套了。”太宰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手里的「书」上,空白的书页发出微光,黑色的文字陆续浮现,很快又转换为黑白图像。

说实话,有点像看漫画。

「中原中也按照约定,和江户川静彦一起吃饭。」

图像也同样呈现了二人正在吃饭,丹羽静彦挑剔地把可乐推给中原中也喝。

「五条悟把江户川静彦带去了北海道,江户川静彦被吓到了,在中原中也面前咒骂五条悟不是个好东西。」

图像上丹羽静彦把餐叉握在手里,似乎随时在准备把餐叉当做武器刺向他的假想敌五条悟。

「中原中也和公关官、信天翁、冷血、钢琴家、医生约好一起喝酒,拒绝了江户川静彦的电影邀约。」

图像徒然生动起来,太宰治看到江户川静彦又忍不住吐槽了一通中原中也糟糕的衣品。

“也酱你这个搭配也太难看了,你的朋友们真的不会借机笑话你吗?”

旗会那五个家伙笑不笑不知道,反正丹羽静彦是笑了的,然后他收获了一记幼驯染爱的标记——通红的额头——中原中也毫不留情地曲起手指弹了他的脑门。

胜负欲开始燃烧。

最终,精力旺盛的成年人和未成年人赶在回去前先找了个小巷子进行了一番友好的饭后运动。

(太宰治对此的评价是蛞蝓真的不会带孩子,暴力狂只会带出小暴力狂。)

丹羽静彦的体力不及中原中也,没过多久他就大大方方地认输了。

“作为输掉的惩罚,那我就帮也酱重新搭配一下吧!”

丹羽静彦把自己的灰色外套换给中原中也,又把他的黑色老式礼帽薅了下来,解开他自己扎好的低马尾,重新给他编了一个蝎子辫,手指穿过他的额发,理顺刚刚被他弄乱的刘海。

“这样就看起来好多了嘛!”

丹羽静彦里面穿了件米色中领薄毛衣,他嫌中原中也那件红色西服外套自己穿着不好看,干脆没穿就丢在中原中也车里。

“我现在要提前预定也酱的假期,等下个月出差回来,也酱记得和我一起去看电影!”

国外的工作只是告一段落,下个月中原中也还得出差一趟给那边收尾。

“我这次没办法和你一起去看电影,你不生气吗?”

“没关系哦,我们是「幼驯染」嘛,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反正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过下次记得开机车带我兜风哦——不许拒绝我!”

丹羽静彦喜欢兜风,准确来说他喜欢一切他还没尝试过的新鲜事物。

“好啊,”中原中也顿了顿,“那你怎么没找青花鱼,那个混蛋应该有空陪你去。”

“他应该也没时间,……下次再说吧。”

夕阳渐渐消散,室内重新暗下来。

芥川银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眼睁睁看着太宰治笑意盈盈地把《完全自杀手册》合起来装进口袋。

“银酱~我相信你不会告诉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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