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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背光之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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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线索的时候,丹羽静彦顺带打听了下「太宰治」的行踪。

拥有鸢色双眸的人并不多见,而且「太宰治」容貌昳丽,令人过目难忘。

但怀抱「我马上就可以找到他」这个信念的丹羽静彦很快就被现实给予了痛击。

“抱歉,我并没有见过这位先生......”

“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如果见过肯定难以忘记吧,不好意思......”

丹羽静彦颓废地坐在椅子上,银白的发丝被他自己抓得一团乱。

“为什么我会找不到他?”

明明就是按照记忆中的津岛修治画的简笔画,就算他的画技再不过关,也不至于是谁都认不出来吧!

“会不会是你的朋友已经离开了横滨?”

“我可以确保他就在横滨!”

这是小九前辈告诉他的消息,绝不会出错。

芥川龙之介要来丹羽静彦的简笔画,只见上面简单勾勒了一名黑发鸢眸的少年,穿着一件深蓝色学生制服,嘴角翘起来的弧度很明显。

不知怎么,他居然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丹羽君,你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欸?”

芥川龙之介突然这样问,反倒是把丹羽静彦问愣了。

他才和009认识时才九岁,针对他这种未成年见习员工有专门的保护条例,在做完时空维序任务后会对他进行记忆封锁,也就是说他会遗忘上个任务的任务对象,除非任务对象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长时间相处后才会渐渐恢复对应人的记忆和感情。

即,我记得你,但我们的关系好像很普通。

为了防止未成年员工想家影响到工作,从一开始就会封锁他们的记忆与感情,这个和针对任务对象的不太一样,只是将回忆变淡,达到「他是我的亲友,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种效果。

而认识津岛修治,也是九年前的事了。

“我们失散多年,他现在怎么样其实我也说不准。”

“在我的记忆里,他很害怕孤单,因为家里有优秀的兄长,他一直不被父亲重视,所以他经常会趁大人不注意偷偷跑出去玩,我和他就是这样认识的。”

丹羽静彦避开谈及更具体的事,以免芥川龙之介去探寻真假。

“性格有点黏糊,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不管是早上上学还是晚上回家都要我陪他,美其名曰让我锻炼一下。”

芥川龙之介仔细回忆了下记忆里那个缠着绷带的黑衣男——看来是错觉,虽然长相看起来有点相似,丹羽静彦说得更像是一个性格阳光的人。

他把素描纸还给丹羽静彦,“丹羽君,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今天还是先回去吧,晚一点可能会下雨。”

确实,已经到了中午,也差不多该回侦探社吃便当了。

“对了,丹羽君今天下午最好不要去镭钵街,今日港口Mafia巡查,”提到港口Mafia,芥川龙之介的语气流露出几分厌恶,“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你有异能。”

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芥川龙之介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阴沉,丹羽静彦被他吓到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回想起记忆中被杀害的同伴,还有下落不明的妹妹,芥川龙之介摇摇头,压抑住自己被仇恨裹挟的心脏,“没什么,丹羽君不必挂心。”

可你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可以直接把我吃掉啊喂!

丹羽静彦不敢再问,假装自己对路边的售货机很感兴趣,拿着零钱研究该怎么买波子汽水。

[他真的只有十六岁吗?为什么看起来比咒灵还恐怖啊!]

[不清楚,这个时空不属于我们的任务,我暂时也没有在我的数据库里找到相关信息,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可能就只有旁观……等等!静彦,我找到「太宰治」了!就在你刚刚路过的那条河里!]

河里??他坠水了?!

“不好意思芥川君,我好像知道他在哪里了你先回去吧,晚点我再联系你!”

顾不上解释自己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丹羽静彦拔腿就往刚刚来的路上跑,期间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橘发青年身上,他匆匆道歉后跑远了。

太宰治落水的消息把他炸懵了,他现在只想赶快把人捞起来。

“喂!哪里来的臭小子!中也大人您没事吧!”

“没关系,或许他有很紧急的事吧。”随手挥开下属多余的担心,他烦躁地拉了拉脖子上的choker,“那个混蛋到底又偷偷跑去哪里了?我让他放风但是没让他失踪啊!混蛋青花鱼!”

如果太宰治真的不想让人找到自己,那谁都没可能找到他。

就在这时,中原中也下属的手机响了。

“中也大人,您要找的那位……好像被一位热心肠的先生救走了……”

**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丹羽静彦叹了口气,重新给床上的黑发青年换了个退热贴,看着睁着湿漉漉的鸢色眼睛看着他的太宰治,他心有余悸地用自己的额头去贴他的手,“你吓死我了!”

“我不记得了,”「太宰治」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眼圈有点红的白发青年,“听你的语气,我们认识吗?”

“我是丹羽静彦,你可以叫我hiko,关系的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过很小就失散了,我算是你的幼驯染吧!”

原本裹满全身的绷带被丹羽静彦全部剥了下来,太宰治有点不习惯地用被子把自己裹紧,直到只有眼睛露出来。

丹羽静彦佯装生气地拍了他一下,圆圆的翠色猫眼盛满笑意,“干嘛把自己捂这么紧?很冷吗?”

他说着还要再拿一床被子过来,太宰治连忙出声阻止他,“不必了!”

太宰治身体不太好,这一点单从他苍白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长大后的津岛修治似乎觉醒了能使异能失效的异能力,在他的异能作用下「随心录」在他身上失效了,不然丹羽静彦早就给予他健康祝福。

想到这里,他握上太宰治的手,柔声说道:“你叫津岛修治,就算失去所有记忆你也不必害怕,修治,我会陪着你的。”

他的手在津岛修治肚子上摸了下,果然摸到了他空荡荡的胃袋,只是津岛修治似乎并不习惯和陌生人亲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你干什么?!”

“请安心,修治,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空的幼驯染会投河自杀,但恰巧「津岛修治」失忆了,也没有看到家人或者朋友寻找,丹羽静彦不愿意去追究原因,既然现在「幼驯染」被他捡到了,那就由他负责津岛修治的生活吧。

他隔着被子抱了下津岛修治,“修治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煮你喜欢的蟹肉粥。”

等离开卧室,呆在他脑海里的009憋不住了。

[静彦!你清醒一点,他不是津岛君!]

[我知道啊~]好不容易和幼驯染碰面了,丹羽静彦快乐地哼起歌儿来,[我不忍心看见任何一名「津岛修治」活得这么狼狈。]

因为身体的原因,津岛修治在丹羽静彦面前总是强势的那一方,不准他独自出门,也不准他多吃甜点。

丹羽静彦没办法上学他就和中原中也一起教他功课。

幼时他和津岛修治讨论过梦想。

那是一个温暖的冬日,津岛修治微笑着握住他冰凉的手指,而他们的面前平摊着假期作业——中原中也不像他,明明会做,却总会把所有作业堆到最后一天才写,还要可怜兮兮地对丹羽静彦撒娇,让他帮忙。

“以后我就当老师吧,如果我当老师绝不会给学生们布置作业!”

中原中也瞪着眼睛骂他,“青花鱼你不要误人子弟,被你教的学生别说东大,还能上大学吗?”

然后他得到了津岛修治的白眼,“黑漆漆的小蛞蝓怎么会说话?”

在两个人彻底吵起来前,丹羽静彦不得不用老办法安抚了二人。

“那也酱的梦想是什么呢?”

中原中也当时很喜欢摄影,丹羽静彦本来以为他会说以后也从事摄影方面的工作,但他只犹豫了一下。

“我果然还是想成为画家。”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亲近了:津岛修治是他从青森县带出来的,中原中也是他从擂钵街捡回来的,他们一起生活,一起长大,他是津岛修治和中原中也之间的调和剂。

在临死之前他就想过,如果他不在了,津岛修治和中原中也该怎么办?

江户川乱步为人通透,早就接受了他迟早要死的破败身体,可津岛修治和中原中也该怎么办?

这些想法之前被封锁,也是在现在他见到「津岛修治」才慢慢想起来这些往事。

[静彦?你怎么哭了?我并没有怪你,你想留下他是可以的。]

[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丹羽静彦低下头,用手腕一点一点把眼泪擦干净。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修治的!让他恢复健康!”

不过既然把津岛修治带了回来,就不能继续住在织田作之助那里了。丹羽静彦不得不使用了一点特殊的办法,「租下」一室一厅。

就连买蟹肉的钱都是织田作之助上午给的「零花钱」。

看着锅里开始咕噜咕噜冒泡的蟹肉粥,丹羽静彦腾出一只手给织田作之助打电话。

“喂,是织田君吗?很抱歉,我找到我朋友了,但修治生病发烧了,所以下午我没办法去侦探社了。”

“很感谢您的帮助,但之后我会找一份工作的,总不能一直花您的钱吧,芥川君说您还养了很多小孩子,而我今年十八岁了,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赚钱养活我和我朋友,还请放心。”

“真的吗?如果贵社有相关兼职工作请务必联系我!”

……

丹羽静彦那边聊得投入,自然也就没看到有双鸢色的眼睛透过门缝,静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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