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le。”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人吓得整个人一颤，猛地起身，看清人后拍了拍心口，惊魂未定：“卧槽！吓死我了你！还以为被哪个小姐妹逮到了！”
同样是穿着黑白裙子，戴着小围裙，但气场和店里女生完全不一样。
非要说的话，她更适合拿着棒球棍出去打群架，一挑五还能打赢的那种。
季景澄：“这店都是你的，你蹲在后门垃圾桶旁边打游戏？”
季予萍一仰头：“你懂什么，在这里才有感觉。”
“确实不懂你的感觉。”季景澄默了一秒，“萍姐，你说你取个英文名叫什么Apple，店里都是什么西西，伊洛的，就你叫阿婆啊？”
季予萍不以为意：“哎，我这叫中文翻译法。”
季景澄一歪头：“那照你这么个说法，我名就叫Orange了？”
季予萍笑道：“这不挺好的嘛，要不你也来店里工作？”
“我算了啊，这工作我可做不了。”
“话说你家里那公司……”季予萍说这用胳膊肘推着他的手臂，冲他咧嘴一笑，“有没有可爱的小主播给我介绍介绍，我看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就很不错。”
季景澄故意扬起眉毛：“要他的话那你没戏，我追着呢。”
季予萍：“你看你这每个季度你还得分走我四分之一的利润呢，你一个都不给？”
“那是我应得的。”季景澄思虑片刻，“其他人可以，但他不行。”
季予萍作出惊讶的状，笑道：“我们这季老板来真的啊？”
“不然？”
季予萍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少爷也是遇到真爱了。”
“你就别调侃我了。”季景澄不慌不忙继续问道，“那薄荷奶茶做得倒好喝，谁做的？”
“你还好意思问！”季予萍听后一叉腰，略抬高了声音抱怨，“就你，费尽心思搞些奇怪的新品来折磨我的甜点师。这可是我跑了两个师傅后来的一个最年轻的，我警告你收着点你那设计脑子，可别给我逼走了。”
季景澄轻笑：“这得有多帅把你迷成这样？”
抬手撩了一下头发：“小帅，但耐看，跟你差不多大吧，就是不爱说话，我想让他做长期，人家还只做兼职。”
话音刚落，后门被打开，一围着灰色围裙的男生提着一大袋垃圾走了出来，只是一瞬，两人同时地愣在了原地。
男生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即面不改色地走到两人面前扔下垃圾，折回去，关门。
季予萍双手挽在胸前，朝门口位置一点示意：“果然说曹操曹操来，看吧，我就说话少。”
“嗯。”季景澄不由得蜷了蜷手指看向紧闭的门，“萍姐，他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季景澄回去的时候，看到的是程忧抱着一只熊面露尴尬地比着耶的场面。
等到他拿上了照片，才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走过去。
“刚拍的吗，给我看看。”刚说完就想上手去抢。
程忧将手往后一撤，扫了他一眼：“说给你看了吗，你就抢。”
季景澄却随意说道：“一百一张，你就说给不给看？”
程忧眨了眨眼，立马转身对旁边的西西道：“我觉得刚才没拍好，能多拍几张吗？”
“这张挺好的，这张你什么眼神啊？”季景澄坐车上翻着刚拍下的照片，直到翻到最后一张，他眼神闪烁了一下，“这张我要了。”
别扭地抱着熊，手上还比个耶的表情可真难得，真的是太可爱了。
他又将另外三张拿在程忧面前示意了一下，问：“你有没有哪张要的？”
程忧抬眼扫了一下，全是两个人的合照……
冷声道：“不想要。”
眉毛轻微挑起：“那我都拿走没问题吧？”
“随你。”
刚想全部收起的同时又从里面抽了一张递到程忧面前。
两人都未说话，程忧向他投去疑惑得到目光。
而季景澄也只是对他点了一下头。
程忧的眼神中依旧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疑虑，还是一抬手抽走了那张照片。
这人不会悄悄少给一张的钱吧……
“晚上想吃什么？”季景澄问道。
“都行。”
季景澄扭过头看他，语调悠悠：“小孩子要有点主见。”
程忧脱口而出：“我你爹。”
他摇头浅笑：“好好好我的爹，天气冷吃点热乎的吧，冬阴功和寿喜锅选一个。”
他为什么承认得如此快？
程忧的眼睫动了动，半天才道：“……寿喜锅。”
“那出发。”
刚扯过安全带，车窗却从外面被人敲响。
季景澄摇下车窗，都没来得及看清人，一个信封被扔了进来。
可能是因为仰视的缘故才看清了那偏棕色头发下的眼睛，低垂着，憔悴又疲惫。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声线偏冷，却带着一股子压抑。
说完，眼神还扫了副驾上的程忧一眼。
季景澄微微怔住，恍若还未回过神来。
等到窗外的人准备抬脚离开，他才意识到什么，拿起躺在自己身上的信封，去开车门。
“忧忧你等我一会儿，我处理点事。”他的声音里透着急促。
程忧当然只有点头同意。
这场面也是给他看得一愣一愣的，有瓜？
不过……刚那个声音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而且看着季景澄就这么毅然地追了上去，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什么堵住了？
大抵是疯了，回家打几把游戏就好了。
“你等一下。”
“能不能听我把话说清楚。”
“粟粟！”
在听到这个称呼的人身子明显一颤，他停下了脚步，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了。
季景澄见人停下了，当即走到了粟鸣面前，想说话，却又斟酌了大概。
半晌，他迟疑问道：“为什么……还要来兼职，在幻月也很缺钱吗？”
林浅那边出手也挺大方的，只要播的勤一点，一个月至少能上万，如果这些都还不够花……那可能真有什么事儿。
“对啊缺钱，怎么了？”粟鸣闻言轻哂，仿佛在听什么笑话一般，“当好你的大老板就好了，别自己出生高人一等就想着来怜悯别人，你很闲吗？”
季景澄呼吸一滞，眼神认真地看向他，低声解释：“这些钱，不是施舍，是你自己赚来的，我自始自终都没有施舍你怜悯你的意思，也不希望我们之间闹得这么僵。”
粟鸣没有再说话，垂着眼睫。
季景澄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就算你现在还在恨我也好觉得我坏透了怎样都行，但是我真的真的没有那些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可能当时也是脑子抽了至少该挽留一下，我只是想……”说到最后他顿了顿，“我们下次见面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陌生？”
面前的人一直低着头，一声大气都没吭，扯着唇角轻轻地从嘴里发出一道烦躁的啧声。
“我就当你听进去了。”说完将手里的信封硬塞到了他手中，“萍姐给你的，跟我没有一分钱关系。”
因为怕他反悔，所以塞完东西就走了，逃得很快。
还坐在车子里的人就这么隔着窗子看向不远处的一举一动，他抿了抿唇，第三次点开手机看时间，季景澄对这个人？
为什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等久了吧？”
季景澄关上车门，一转头就恢复了平时跟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才十分钟。”不久。
程忧关上手机，平静地抬头，“谁啊？”
季景澄系上安全带，打燃火，才道：“高中……朋友。”
程忧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话。
吃过晚饭，车子再一次到了楼下，有人可能都已经习惯了，轻车熟路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我想……”前脚都还未落地，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不想。”
季景澄愣了愣：“我都还没说。”
不管想干什么，程忧只会果断地将他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
在楼下说事，准没好事儿。
他只是提醒道：“钱记得转我，七个小时一千零五十加上四张照片四百，凑个整，收你一千五吧。”
听得这么一句，有人毫无防备，他是真惦记着。
“你这钱赚得有没有一点点良心发痛？”
程忧面色平静地摇头，想着好像是有点不道德，便给了他机会：“你刚想说什么？”
季景澄回答：“我想上去看看奶糖。”
“驳回。”
在刚说完话的第一秒，就被人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季景澄甚至都有点怀疑他到底听没听他在说什么，反正拒绝就完了。
“真不让看？”
程忧坚定地点头。
见状，季景澄立马捂着心口，做出一副被伤害的很深的模样：“你那天晚上可不是这样说的……”
程忧：……我告诉你别造谣啊。
季景澄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后笑道：“算了，你不想那就不勉强，抱一下我就走了，这要求不过分吧？”
程忧迟疑半晌，最后淡淡地嗯了声。
下一秒，就感受到一道力把他揽入了怀中，温热的鼻息拂过耳畔，那熟悉的味道弥漫在心头。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抬起手回抱了他。
良久，才听到对方微哑低沉的声音：“天冷，快回去吧。”
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疯了吧程忧。”回到家看着镜中发烫的脸颊，忍不住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肯定是缺氧导致的！对！
消息提示音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程忧拿起手机都还没来得及点进去，直接一个语音通话让他愣了愣神。
季景澄那傻子又没事找事。
“干什么！”接通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人嚷道。
“程程你好凶。”
听到这个称呼和语气程忧愣了愣，直到看到名字后，程忧大脑瞬间宕机了，他的神色僵住了几秒，只听到景总再次喊了他几声。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程忧放低了语调，连忙道：“没、没有。”
对面的声音沉稳而温柔：“嗯，感觉好久都没听到程程声音，再不打个电话来怕你忘了我。”
程忧出言极快：“不会！”
说实话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这几天老跟季景澄待一块儿，如果不是他提起这位情敌……
呸！什么情敌！
听得他轻笑一声：“那就好，就是我刚才突然想给你点个小蛋糕。”
程忧：“不用……”我已经吃得够饱了。
还没赶得上拒绝，就听到人说：“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程忧：？？？
他每次时间都这么准？
还有现在的人追人都喜欢搞投喂？
开门的一刹那他微微愣住，因为快递员手里不止拿了蛋糕，还有一束花。
等程忧道完谢拿进门，才听到景记于程温和的声音：“这是送程程的第二束花。”
“谢谢，很喜欢。”
“喜欢就好。”
程忧只觉得对面声音突然变得嘈杂，甚至还能听见喇叭的声音，下意识问：“你在外面吗？”
景记于程淡淡道：“嗯，刚忙完，在回家的路上。”
程忧抿唇：“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景记于程在他话还没说完之前就开口：“没事儿，不影响。”
隔了一会儿又说：“我马上要到了，回家再聊。”
挂了电话，程忧刚往床上一躺，就看到手机上几条显眼的消息，好像并不是景记于程发来的。
一个季景澄的转账，转了两千过来，还备注自愿赠与，那他可就收得心安理得了。
收完后退出去看到洛洛发了两条语音。
“悠悠，晚点打游戏吗？景总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