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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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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造景偏中式,主卧附带一个视野开阔的大阳台,阳台外人工湖宽广,假山石堆叠成小丘。

时雨侧躺在床,由全副防护的女医生做身体检查。

风吹起纱帘,她朝外看,陈启双臂搭在栏杆上,正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像注意到背后的视线似的,陈启遥控关门,把烟雾和时雨的视线一起挡住。

室外,陈启想着不断增加的确诊和死亡人数,烟烧到末端,烫伤手指也没回神。

又想起,他对闫佳楷大放厥词,要是时雨有事,他就。

就能怎么样呢?

时雨不能有事,他连假设都不敢做。

更令他喘不过气的是,这种担忧和害怕,时雨的其他亲友早就经历过了。

她一次次被推进抢救室,游走在死亡边缘。彼时,陈启在大洋彼岸怨恨她。

时至今日,陈启还是认为,时雨不该隐瞒。正是因为这种时刻过于可怕,他才要陪她一起面对。

“大爷的,哪路神仙调剂了我的愿望,”陈启把烟熄灭,恨恨地踢一脚栏杆,“我想陪她一起面对,不代表我希望她再经历一次。”

室内,时雨重新遥控开门,床帘也一并打开。视野恢复时,她看到陈启在踢栏杆,踢疼自己又“嘶”地蹲下来,表情痛苦。

医生开好药,给时雨打针,时雨不合时宜地笑出声,吓得医生以为她烧傻了。

贴稳针头,医生叮嘱:“药得按时吃,排异反应厉害起来,比急性传染病危险。”

时雨点头说:“知道了,多谢医生。”

收拾完药箱,医生走去阳台,把时雨的病情告诉他。

“初步诊断不是病毒感染,而是骨髓移植导致的排异反应,时小姐说,她已经连续两天忘记吃药。”

陈启知道时雨一直在吃药,也见过她的药盒。只是,昨晚她犯胃病吃胃药,陈启忘了问抗排异的药应该什么时候接着吃。

医生语气里带着明显责怪:“陈先生,您的太太做过大手术,后续疗养非得万分上心不可。”

陈启颔首:“明白,是我不好。”

医生把用药注意事项写下来,交给陈启。陈启当场开了一张支票做诊金,亲自送医生出门。

别墅上下全部消杀了一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时雨慢腾腾地侧过身,想喷一下香水,结果手软无力,把香水瓶碰倒摔碎了。

陈启回到卧室外,突然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他立刻加快脚步。

“时雨!”

甫一走近,浓烈的香水味铺天盖地,牢牢把他笼罩。他往床边地上看去,浅金色液体缓缓流淌,碎玻璃折射微光。

还好不是药瓶。

陈启眼睛发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制止时雨想捡玻璃的手。

“别动,我来。”

香水味熏得时雨发晕,她拽了拽陈启的手说:“我不想待在这个房间了。”

陈启当机立断,连被子带人,单手抱起她走去隔壁次卧,另一只手举着药水瓶。

在另个房间安顿好后,陈启面露倦意,垂着眼坐在床边。

时雨勾他的手指说:“干嘛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我没感染哎,这么好的事情,应该高兴。”

陈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我是不是该开杯香槟庆祝?”

时雨说:“也不是不行。”

他们身上有着同样呛人的浓郁香水味,一靠近彼此,仿佛要原地晕过去。可时雨还是攥着陈启的手指,把他往自己床上带。

陈启脱去外衣,上床给时雨当靠垫,时雨摸到他被烟烫伤的新鲜伤口。

肌肤相贴地挨在一起了,时雨才闻到陈启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皱眉头说:“烟味,臭的。”

陈启坐起身就要去洗澡。时雨无尾熊一样挂着他脖子,软声说:“别去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她体温还有点高,发热的皮肤微微泛红,脸颊粉得像蜜桃。

陈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低头吻她。

亲着吻着,陈启眼眶红透了,眼中慢慢溢出一滴泪。时雨抬脸舔掉那泪珠,疑惑问:“哭什么呀?”

我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哭呢。

陈启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侵入,吃到一嘴苦涩药味。像这样的苦涩,不知她独自忍受了多少次。

“没什么,”陈启轻轻抚摸她的后颈说,“想到你生病,吃很多药,做很久的手术,就很难过。”

时雨没法安慰,她似乎触发了自我保护机制,正渐渐淡忘那些令她难捱的病痛。

就在刚才,她又不那么后悔了。

当初还是别告诉陈启的好。待她痊愈,一切尘埃落定,再带着恢复健康的身体回来见陈启,这样就很好。

如果让陈启陪护,只怕她软弱扛不住,陈启照样学会抽烟。

“难过可以不抽烟吗?”时雨握起他的手,对着烫伤的地方温柔吹了吹,“烟瘾犯了来吻我,行吗?”

从中学到大学,陈启身边的男孩甚少有不抽烟的。许哲文那厮更是尼古丁重度上瘾,天天搜罗限量烟草制品,撺掇陈启一起吸。

陈启遇到时雨太早了,还没来得及接过混小子们一根烟,就已经知道时雨讨厌烟味。

于是他成为青春期叛逆少年里的一股清流,叫许哲文直呼没劲。

许哲文才不会懂。陈启若有尾巴,此刻早已翘到天上去。什么叫得劲?时雨说,烟瘾犯了来吻我,这不比抽烟得劲多了。

凡夫俗子懂个屁。

他咂摸一下嘴巴,重新贴近时雨,含混说:“宝宝,我这会儿瘾就挺大的。”

时雨接不住他这一时我见犹怜,一时宛如流氓的骤变,愣愣地呆住半晌。再回神时,亲吻已覆盖锁骨和胸前,时雨躲不及。

快到春节,往常这个时候,全国春运都很繁忙。今年从南方爆发一场疫情,原地过年的倡议铺开,昭示这个年的不同寻常。

陈启暂时把家搬到这里,就是为了扩大活动范围,以免在极端情况下,时雨连个散步的地方都没有。

后几天的事态发展如他所料,社会氛围越来越紧张。

时雨察觉自己焦虑情绪过重,有意减少上网的时间,只联系顾念去捐款捐物。

林琛被捕第九天,检察院对他和谭进轩一并提起公诉,第一号罪名为爆炸罪。

除夕前,陈媛打来电话,通知他们婚宴延迟,或许会改成低调的家庭婚礼。

正好是时雨喜欢的模式,陈启一口应下来:“不聚集好,我和濛濛没意见。”

领证第一年,他们原打算大年三十在两家各吃一顿饭。临了陈启突然决定,哪儿也不去,就在松林别墅过。

“濛濛病刚好,时家也好,陈家也罢,仆从和佣工实在太多,我不放心她回去。”

两家父母表示理解,晚上轮着打视频电话,叮嘱时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时雨排异反应持续没多久,用了药缓解很多。然而陈启后怕,对待她就像对待娇贵的瓷盏,捧在手心怕摔了。

除夕夜,春夜联欢晚会在电视上播着,陈启捏了几个饺子,下锅煮好端给时雨。

时雨忙着回复祝福,头也不抬地,要陈启一个一个喂给她吃。

吃到最后一口,陈启的筷子徐徐往后退,时雨入迷地跟过去。陈启再退,时雨再跟,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正好撞上对方的唇。

手机页面停留在时雨和何廷恩的WhatsApp聊天框,陈启不动声色,按住最下方的语音键。

“吃个饺子还不专心,原来是想吃我啊。”

陈启随手扔了筷子,把时雨捞进怀里。此时梁邺和他家闺女在边上和面,小姑娘才十三岁,眼睛一下瞪大了,脸颊红扑扑的。

时雨推着陈启肩膀说:“这有未成年,注意影响。”

梁邺却十分知趣,立即端上面团,带着闺女往后厨去了。小姑娘好奇地回头看,蓦然撞见陈启托着时雨的脸,一顿猛亲。

语音条发出去,前半段是陈启不正经调笑的话,后半段只有啧啧水声,惹人脸红。

何廷恩在温暖的港岛过年,心比北京深冬雪还冷。

他无比理解闫佳楷跟陈启绝交的心情,这人抱得Ivy归,嘚瑟两下也就罢了,关键是欠揍。隔着手机屏幕,何廷恩特别想打他。

五分钟后,时雨重新拿到手机,发现自己给何廷恩发了语音。点开一听,内容只能说不堪入耳。

“陈启!”她跳起来去打提前躲开的陈启。

陈启顺势握住时雨的手腕,往后一带,两人双双倒进沙发。

时雨掐着陈启脖子质问:“你发那个给廷恩干什么?”

陈启说:“不小心点到的。”

“撒谎,语音要长按才能录下来发出去。”

“胳膊肘按到了呗。”

陈启睁眼说瞎话,笑容没从脸上下来过。时雨又气又想笑,转而掐他的脸说:“这是能给外人听的吗?”

“外人,”陈启意味深长,“你说何廷恩是外人?”

时雨伏在他的肩头说:“那要看跟谁比。”

陈启:“跟我比就是外人了。”

时雨:“嗯。”

陈启:“为什么?”

这还能有为什么。时雨倏地坐直,知道他明知故问,还是回答:“因为我们有结婚证。”

他追问:“我们有结婚证,所以我是你的谁?”

时雨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思考要不要上套。陈启探手进睡衣,快速挠了几下,痒得她忍不住躲。

这样一来二去,陈启先受不住。

“老婆,老婆别动了。”

时雨反过来挠他,他猛地制住时雨双手,扣着十指颠倒位置,将时雨压在沙发上。

自从时雨因为排异发低烧,陈启这些天都没碰过她。日日和老婆同床共枕,格外考验陈启的毅力。

尤其是时雨气血不足时,很容易变得粘人。陈启一天要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几回,次数多了,时雨发现他不会动手动脚,就越发肆无忌惮。

现在也不例外。陈启让时雨别再乱动,她隔着布料感受一团火,仍然不知死活地蹭。

陈启说:“你小心点,我内什么瘾犯了。”

时雨问:“烟瘾?”

下一瞬天旋地转,陈启把她扛到肩头,大跨步往楼上走。

拐过楼梯角,她听见陈启说:“不是烟瘾,是对你的x瘾。”

守岁之夜,别墅灯火通明。掌灯侍者在廊道点满蜡烛,整栋楼营造出古朴温馨的氛围。

时雨看着地面灯光倒影,一个接一个地晃过去,直到尽头。

己亥年最后一夜,卧室里不开大灯,幽美烛火摆满地面。陈启双膝跪床,健硕身型在帘上投成一片挺拔的影。时雨微抬眼眸,看他热汗洇湿鬓发,鼻尖也泛水光。

庚子年的第一秒,时雨陷在柔软的床垫里,陈启陷在时雨里。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递,让人颤栗。

她眨着湿润长睫,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右手。陈启正扣着她,往里塞了一枚紫翡翠平安扣。

“新年快乐,时雨,祝你年年康健,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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