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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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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音曾经也不是完全没有欲望的,她在这方面的春机发陈是上大学那会儿。有次她在图书馆无意中看到了一本书,书名看起来很熟悉,她听很多同学提起过,以前也曾听过同名的一首歌。那天她一口气看完了,期间她不时地心跳加速,而或内心躁动,她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她因为自己身体里莫名其妙的反应而感到的内心慌张。

之后她又看了关于两性及生育方面的书,也看了其它小说里更加夸张大胆的关于情爱的描写。后来她才知道爱是怎么一回事,也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也可能并不是因为爱。知道这些理论之后,她也曾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克服了当初因为无知而产生的恐惧。

今天是除夕,过完今晚孤音就整整三十岁了,在这之前她还没有和任何异性有过亲密接触。她知道自己骨子里一直是保守的,但昨天回来之后她就感觉内心有些躁动。她不知道自己曾经一直在抵触着什么,毕竟她很早之前就自认为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失去的,但她到现在都始终做不到面对这个问题时足够的落落大方。

早上,孤音和平时一样早早地出了门,刚走出电梯,就看见大堂经理站在门口,正笑眯眯地望向她这边。

孤音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打招呼,有时候甚至碰到熟人也会躲避。通常她都是尽量避免和别人视线接触,一般来讲,别人可能只看她两眼就走掉了,但这个大堂经理却总是例外。

这个女生看起来和她差不多的年纪,但性格还是热情得像是刚从校园里出来的学生,每次她都会在孤音察觉到她之前主动又热情地朝孤音打招呼,以至于现在孤音每次看到她已经不好意思再继续无视下去了。

“早,今天下雪了哟。”

“下雪了?”孤音顺着大堂经理的视线看向了门外,天上簌簌地飘着雪花,地上已经积起了白绵绵的一层。

“C城可是难得下这么大的雪。”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在C城见到这么大的雪。”

“小姐姐,你是哪里人呀?”

“X城的。”

“那这雪应该没有你们那里的大吧?”

“会下的大一些,到脚脖子的那种。”

“是不是很漂亮?”

“是啊。”孤音想起了小时候上体育课,每逢下雪就自动调成打雪仗,她那时候多么地渴望和其他同学一样,拿着雪球和一群人互相地丢来丢去。

“我给你拿把伞吧。”说着,大堂经理从门口伞架上抽出一把递给孤音。

“没关系,这也没下多大,估计一会儿就停了。”

“带上吧,今天也没什么人出门,你拿着,别把头发弄湿了。”说完把伞塞到了孤音手里,“我们都不喜欢C城的潮湿,你们肯定更受不了了。”

“谢谢。”孤音接过伞为难地说,“不过我今晚要值班,没办法还回来。”

“不碍事。你大年三十还值夜班呢?真是辛苦了。”

“你今天不也是吗?”

“我晚上就回去了,我家离这不远。哦——你吃早饭了吗?”

“啊?”

“我最近吃得有点多,本来今天打算不吃早饭的,但我婆婆硬是给我便当包里塞了一袋包子。”

“我吃过了,谢谢你。”看着女生准备去拿那个放在台子后面的便当包,孤音连忙推却着说道。

“都是我婆婆自己做的,你尝一下嘛。”

孤音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但她不会委婉地谢绝别人的真心实意,有时候或许也只是不想拒绝,比如说现在。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那我就尝一个。”

“还有牛奶。”

“这个真不用了,吃多了容易晕车。”

“那你带走嘛,又没多大个儿。”说着把一瓶儿童牛奶又塞到了孤音手里,那上面温热的温度像是人的体温一样。

“那谢谢你,我得上班去了。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孤音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异性缘,但她的女生缘却总是意外的好。她知道自己会区别对待两者,对女生明显会更耐心和亲近一点。可能她心里也清楚,同样的行为在同性和异性眼里意义可能会完全不同。想到这里,她似乎明白自己为什么到现在都还异性一无所知。

青山今天的人明显少了很多,路上几乎没有碰到什么人,不过听起来却似乎是更闹腾了。孤音刚走到青山花园附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尖叫声,还有大黄的叫声。她寻着声音走近,看到一群人正在兴奋地打雪仗,其中还有两个坐在轮椅上小朋友,两人正在人群不远处手忙脚乱地扒拉着花坛边上的雪。

雪徐徐地下着,地上的厚度已经差不多有五公分,这对C城来说的确是一场难得一遇的“大雪”;但用来打雪仗,对来自北方的孤音来说,实在让人有些提不起兴致。

眼前的人看起来一个个兴致昂扬,脸笑得几乎变形。他们像看到宝贝一样从地上、椅子上、树上捧起一大片雪,迅速地揉成一个雪球,然后带着极富穿透力的尖叫声用力地向远处的人丢去;那个被打到的人似乎比丢雪球的人更兴奋,也笑得更大声。

大黄也难得的不是追着小黑跑,而是像突然享受到自由一般,撒欢儿地在雪地上奔跑着;小黑看起来就没有平时那样威风了,一步一趔趄地跟在大黄屁股后面,追着大黄欢快的“汪、汪、汪”叫声。

孤音感觉这群人可能今天都有些头脑发热,尤其是里面那个唯一的一个大人。她提高了声音对厉泊明喊道:“正下着雪呢,你怎么还带着小朋友出来?还有两个生病的小朋友?”

还没来得及听到厉泊明的回答,孤音就立即被两个雪球给“嘭、嘭”击中。

“他们只是脚上、腿上打了石膏,没有生病”。厉泊明说着朝孤音丢过来一个雪球。

孤音这次成功地接住了,但随之而来的是猝不及防的尴尬和哭笑不得。因为她的身体几乎以条件反射的速度向厉泊明随手回击,雪球正中厉泊明的头顶,“砰”地一下散了开来,覆盖住了那在雪地里尤为扎眼的红色。

就这样,孤音还没有来得及多思考,就混入了这场“战斗”。

不知不觉间,孤音和厉泊明成了小朋友们攻击的对象,而且明显被他们给占了上风。孤音现在明白为什么在战场上要呐喊着叫口号了,听着这些小朋友的尖叫声,她感觉自己的脑仁都要被震碎了,根本没有办法冷静思考怎么反击。

正当她考虑着要举手投降的时候,食堂阿姨从后面走了出来,严厉地吼着把他们这群大人和小孩子一起批评了一通,并把他们全部都赶回了宿舍。

但食堂阿姨可能也没想到把这群还在兴奋中的小朋友赶回宿舍并非明知之举。这群叽叽喳喳的人刚一回宿舍,就立即吵醒并传染了整个宿舍,结果又来了第二场雪仗。

食堂阿姨一会儿又从后面走了出来,但这次只是看了两眼,便叹着气回去叫来了两个后厨小哥,然后就唠唠叨叨地独自一个人回去了。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打雪仗,给小朋友换衣服,洗澡。原本平时过节小朋友都会睡懒觉,大人也会跟着轻松许多,但今天经过一上午的折腾,孤音感觉似乎比平日里更累了。但说不兴奋是假的。

孤音除了做瑜伽以外,平时几乎没有其它什么运动。都说中强度的运动能够产生更多的内啡肽和多巴胺,从而产生愉悦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刚才感觉有种时间暂停、身体失重的错觉。孤音使劲地揉了揉脸颊,刚才应该也有把脸给笑变形,因为她现在明显地感觉到了脸上肌肉的酸痛。

她还记得刚到C城的时候,曾经被自己那副“生无可恋”的脸色给吓到过。她虽然不想在意,但都说相由心生,她更不想让别人看出她内心里的脆弱。后来她也曾对着镜子刻意练习,但脸上的肌肉似乎已经不习惯这些陌生的动作。

旁边的厉泊明正在餐桌上喂小朋友吃饭,还是带着那始终如一淡定的眼神,没有像钟燕飞一样的神采奕奕,也没有像孤音一样的冰冷朦胧,是坚定中带着一些柔软。

下午,青山的工作人员带着小朋友们仔仔细细地装扮了青山的各个角落。比起大人,似乎永远还是小朋友更喜欢节日,他们的体力和激情好像也是无穷无尽,永远消耗不完似的。

孤音曾经也喜欢沉浸在一时的兴奋里:徒步、卡丁车、蹦极、跳伞……,尝试了能够让自己亢奋的几乎所有活动,但最后她发现当身体的疲劳和紧张消失之后,极度的空虚和落寞会更加强烈地侵袭而来。

自那之后,她宁可保持着持续的低落,也不愿意像以前那样上瘾般地去放纵,她无法忍受空虚和落寞之后那让人更加难以忍受的焦躁或抑郁。

但直到刚才她才明白过来她之前真正放弃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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