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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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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开!”

“哈哈哈哈,我就说是大。这一百两,我可就收下了。”

长乐坊里,一个留着八字胡,穿着一身麻布长袍的邓良大笑着将银子都拢到怀里。

“良哥,怎么样,这可是一百两,你种田种一辈子都种不出这么多粮食。”

邓良身边,一身材矮小,面相圆润,看着有些老实巴交的姚旭咧着嘴陪笑。

“哈哈哈哈,这一百两,有你一成功劳。”

“没有你,我怎么知道我猜大小这么有一手,难怪前几天那算命先生说我有富贵命。”

“来!买小,十两!”

话音未落,邓良将一把银粒子重重拍在了桌上,自打出生以来,他只有在老婆面前这么硬气过。

一想到自己家里那黄脸婆还拦着自己,不让抵押家里田产,邓良就觉得嫌弃。

偌大个京城,哪有这般女人,女人就乖乖站在男人身后,织织布得了,还敢管家里事。

要不是老子硬着脖子,抵押了田地,哪能挣到这一百两银子。

想着,邓良不屑地撇了撇嘴。

赌桌另一头的庄家适时开了盅,二二三,小。

眨眼间,又到手八两。

够他在勾栏瓦舍嫖两个来回了。

眼见着邓良哐哧哐哧挣钱,一旁的姚旭倒也不眼红,好像将自己放在了小厮的地位,点头哈腰,端茶倒水,就想把邓良伺候舒服了。

邓良也是享受得紧,这辈子都没被人高看过一眼。

在这赌桌上,不论输赢,光是排出十两银子,就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随便一挥手,一句话,就是别人的一辈子。

要是揣着这些银子回家,那些平日里嘲讽他好吃懒做的蠢蛋不知道要亮出什么表情!

哈哈哈哈哈——

畅想着自己“衣锦还乡”的风光,邓良全然没注意到周遭的人脸色一变,早已纷纷低下了头,就连庄家也起身行礼。

“这位兄台,玩得可开心啊?”

突然的男声,让邓良眉头一皱,谁家毛头小子,没看到老子运势正旺吗。

要是运势断了,爷定要他好看。

想着,邓良稀疏的眉头微微一拧,头正巧不巧半偏,斜睨着身后人,右手极其造作地捻起一颗大银粒,那粗而脏的手指,沾着泥腥的指甲缝衬得银粒愈发脱俗。

“谁啊——,敢打扰爷的好事。”

说罢,邓良捏着眼,上下审视了一番。

满身绫罗绸缎,腰间玉佩定然不是凡物,显然是哪家的富家公子。

哼,好汉不吃眼前亏。

心里默念一句,邓良瞬间从黄花梨椅子上弹起,赶紧双手抱拳,作了歪七扭八的揖,他就一粗人,哪学过什么作揖,不过是按脑子里的记忆照猫画虎。

“来者是客,来者是客,无需多礼。”

说着那少爷举着双手下压,示意宾客们坐下。

他好像完全不在乎邓良身上的气味似的,就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邓兄!听说你在咱们家赢了不少钱。”

少爷面带笑意,语气同样和蔼可亲。

光是“咱家”一词,来者何人,邓良心里总算有了个定数。

唐家,唐启。

他声音颤抖,看着桌上的一百两,眨了眨眼,似乎心有不甘。

“少爷,这都是我凭本事赢来的,可没使啥腌臜手段。”

尽管心里怕,他知道唐启这种人,一旦看他不顺眼,寻个机会弄死他易如反掌。

但那可是一百两,一旦拿到这一百两,不仅能赎回田地,还能在城外盖间小屋,娶房二八小娇妾,他舍不得。

说完话,邓良吞了吞口水,像是衙门里等待老爷审判的罪民,静静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邓良还在畏畏缩缩,生怕唐启对他动手。

周遭也是一片寂静,个个像是煮熟的鸭子。

而人群中央,唐启却是哈哈一笑。

“哪有的话,来者是客,来者是客。”

“老兄你乐意来我们长乐坊,可是我们长乐坊的荣幸。”

“去,去把春竹叫来,让她来陪着老兄。”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哗然,谁不知道春竹是长乐坊的头牌。

光是叫上她陪玩的茶水费,一个时辰,一百两打底。

现在就来这最次的桌子,陪最次的人。

一时间,邓良瞬间好像有些醉了。

他自然听过春竹的名号,见过那汹涌的胸脯,白嫩的小手。

但他也只有肖想过,从来没想过要自己去找春竹陪。

可现在,这美娇娘就送进了自己怀里。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子媚香飘进他的鼻子,紧接着两腿上便传来绵软之感,像是家里那黄脸婆弹的棉花似的,飘飘忽忽。

他痴痴笑着,默默加大了下注的筹码。

……

告别人群的唐启,迈步走过拐角。

让楼梯的阴影覆在他的脸上,他的神色瞬间变冷。

“唐绊,怎么回事。”

“让你去杀宋晏,人头呢?”

唐启冷哼一声,眼神似刀剑,看着跪在身前的壮汉,背过了身,嘴唇抿起。

“常竹君假意两人出行,实则暗中一直有高手在保护。”

“属下寻得良机出手,奈何常竹君舍身拼死抵挡,没能得手。”

唐绊低着头,死死盯着地面的砖石缝隙。

这是那少年教他的,既然演不好,干脆就别让人看到得了。

“也就是说,宋晏安然无恙,但是常竹君受了重伤?”

唐启说得咬牙切齿,怒气油然而生,一掌击在一旁的栏杆上,将那小臂粗细的木栏杆瞬间击断。

“是。”

唐绊闷闷地应了一声。

“唐绊,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另寻他主了。”

唐启的声音里少了一丝倨傲,反而多了一丝落寞。

“属下对少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唐绊当即回应,真到了被逼问的时候,他说起话来倒是中气十足。

唐启皱着眉,眉下的眼不再狂傲。

他长叹一口气。

挥了挥手。

“你走。”

……

转身上楼。

长乐坊的二楼向来是只有有钱人进得。

唐启步履匆匆,直直走向最深处的房间。

越往里走,空气中弥散的那股媚气更浓。

他的眉头便皱得越紧,心中火气更盛。

当他来到那八仙雕花红木扇门前时,心中的怒意终于达到了顶峰。

抬起脚就直接踹进了门。

嘴里更是不饶人。

“妈的,老东西,又来打劳什子叶子牌,你唐家都要没了知不知道!”

名贵的木门在唐启的咒骂中碎成两半,木茬碎屑飞溅。

而那坐在桌旁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笑呵呵地打出了一张一筒。

“老东西,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见那男人没有反应,唐启三步并作两步,双手一伸。

竟打算当场掀了这赌桌。

桌边陪着男人打牌的三个娘子顿时惊呼出声。

而那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依旧只是咧嘴笑了笑。

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脚侧踢。

没等唐启掀翻赌桌,就一脚踢在了他的腘窝。

唐启猛然吃痛,但他咬紧牙关,硬挺着没有跪下,只是闷哼一声,两眼赤红,抬起左拳就打算落下。

而中年男人依旧不慌不忙,指尖发力,点出一张红中。

正正好打在唐启的麻筋,让他左手瞬间失力。

接二连三被阻挠,唐启也顾不上这男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嘴里咒骂着就朝着男人的脸一拳打去。

但他刚收臂蓄力,一柄钢剑已经架在了唐启的脖子之上。

“少爷,够了。”

锐利的剑锋割破了唐启的皮肤,他的脖颈缓缓露出一道血痕。

可他眼里没有丝毫顺从,喘着粗气,甚至还想出手。

终于,那中年男人忍不住了。

将手中那张三万一拍,随后抬起就是一脚,将唐启踢飞三米。

“妈的,狗崽子,给你脸了,什么时候儿子还能教训你亲爹了。”

此番景象要是叫外人看见,定然是要惊掉下巴。

但那提剑的护卫早已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这就是唐家家主唐铭轩和大少爷唐启的日常。

明明唐启在年轻一辈中,身手已算了得,但在唐铭轩面前,跟个小鸡崽没什么两样。

“教训你几回了也不听,唐家这烂摊子没法救。”

“你爷爷传到我手里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副死样。”

“我脖子上顶着个脑袋,都明白我们这几代就安安心心享福得了,你个没脑子的,让你去享福你熬不住了。”

“越救,唐家散得越快。”

“何况现在局面这么复杂,我都不敢妄然动作。你个顾头不顾腚的毛头小子倒是教训起我了,还试图染指西北,派过去一堆烂货,就是把唐家往火坑推。”

“要不是老子帮你收拾,你老早给常家扒皮抽筋,以儆效尤了。”

说罢,唐铭轩掸了掸下摆,一屁股坐下,又坐回了赌桌。

“打牌,打牌。”

唐启无力瘫坐在地。

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难道真的要冷眼旁观吗。

那可是唐家,这可是唐家。

他的唐家。

他感觉自己就像屋外看着新楼走水的人,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却无能为力。

现在唐家外人走了走,跑的跑,就连自己的亲爹,唐家名义上的家主也袖手旁观,丝毫不顾门楣风光。

“母亲,我该如何是好?”

地砖的寒意顺着尾椎爬上来,唐启在满室媚香里打了个冷颤。

赌厅的椒兰暖帐、金猊熏炉,都抵不过那厚重棺椁里,母亲的冰冷的脸庞。

从他记事起,母亲就常拉着他的手,笑摸着他的脑袋。

每一句都是,儿啊——

【儿啊,你可是唐家的大少爷哦——】

【儿啊,你可要快快长大,帮上爹爹忙——】

【儿啊,你可要好好守着这唐家啊——】

【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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