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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欲求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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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谈让安昀教自己数学,并不只是简单用以消磨时间。

他发现了自己记忆的可疑之处。

人的记忆或许不是线性的。久远的记忆总是被遗忘,被覆盖。你可能已经记不清上周每一天都吃过什么,但会将最好吃的那一道菜记很久。有些难以忘怀的记忆,在不断的讲述中进化版本,最终翻新成你的一面之词。

季谈发现自己已经无从验证记忆的真实性,姑且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就是所谓真实吧。但是,即便如此,最近的记忆也离自己太过遥远。

这之间,有如天堑一般的回忆,因为缺席而呈现出深渊般的记忆沟壑。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丢失了记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找回,就像自欺欺人的鸵鸟。

当鸵鸟没什么不好。他想。反正已经没有问题需要自己直面一切才能解决。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他最近的记忆,是大学生活。但他除了一些重要事件,和自己的身份外,相关记忆早已模糊不清。

比如数学。这个他向来擅长的科目,在看到徐熠的作业本时,他感觉这些公式来自遥远的过去,是熟悉的陌生人。

好在捡回记忆多少比从头开始学强不少,季谈得到了安老师极高的评价,但很难说这不是因为安昀本身期望就不高。

“我觉得你悟性很高。”安昀诚恳地说,“Alpha都是如此吗?”

季谈傻笑,不知该怎么回答。据他所知Alpha中有智力超群的,但也有榆木脑袋,而他也无意为Alpha整个群体说话。

如安昀所说,数学确实能让他放松下来,很快他就不再纠结于自己莫名的情绪,也不再纠结如何让季谈理解难懂的感情——他选择教季谈他擅长的数学逻辑。

这个方法卓有成效。在两天的高压学习后,季谈无数次地萌发出想要逃跑的念头。

想学数学什么的,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啊!

终于从折磨中解脱,已经是最后一天的后半夜。等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安昀早已侧躺在唯一的床上,脸朝里缩作一团,睡着了。

季谈喊了他两声。没有回应。

于是他抹了一把头发上的水珠,又寻思着提早离开。安昀不知是太认真还是刻意报复,又或许是想探究Alpha是否真如杨老师所说,学习能力天赋异禀,从基因上就要高Beta和Omega一头。

总之,他使出毕生所学折腾季谈。刚开始季谈还认真学习,后来就想岔开话题逃避,最后直接摆烂,问就是信誓旦旦都懂了都理解,做就是零蛋。

这可把安昀气得不行,好在季谈懂得适可而止,见他动怒又笑嘻嘻认真起来,整得安昀没了脾气。

只有在要进食的时候才能休息片刻。两人针对AO进行生命大和谐期间是否应该进食,以及该吃多少展开好几次讨论。为了不引人生疑,安昀做了许多功课,比如一般什么时候呼叫送餐,点什么种类,该说什么,说话的语气该是如何等等,然后指使季谈去做。

季谈不乐意:“你这么懂,你来不是更保险?”

安昀一本正经:“可我是柔弱的Omega啊,按理来说在发情期应该不存在清醒的时候。”

等点完餐,安昀利索爬上床,做戏要做全套。食物从床上一个送餐口进来,虽然房间里没有监控,但送餐口正对的走廊恰好有一个。不如说所有送餐口外都有一只监视的眼睛,他来踩点时留意过型号,知道这款视野狭窄,但胜在清晰,好在眼睛背后的人要看的也不是全景,只要床上这小小一隅。

季谈第一次知道这事后给出了几个建议,第一个是破坏监控,第二个是把床挪到监控照不到的地方,第三个是饿死算了。这些都被安昀否决,他决定一切照常,做戏蒙混过关。

季谈看他爬上床,然后一脸凝重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问:“你不脱衣服吗?”

安昀暼他一眼:“你想看?想看我可以考虑下。”

季谈装聋,只是说这看起来根本不像那啥过,太假了。

闻言,安昀在被子里闷闷道:“你占有欲强,不愿让别人看到我一丁点儿身体。”

季谈一噎,无奈道:“好吧,你能自圆其说就行。”但他很快又挑起刺来,说被褥太整洁,没有可疑的痕迹,如果安昀只是把自己包成一团,那还不如塞个枕头进去,何必在里面闷着受苦。他又问外面有没有信息素检测器,要不要释放点信息素?

安昀快被他烦死了,被子一掀就质问:“那你觉得怎样才行?!”

季谈默了一会儿,说:“我抱你去浴室洗澡了。”

“……啊?”

“我们都不是演员,不可能把假的演真。”他上前抓住安昀的胳膊就拽下床,使唤他去浴室接点水。“人难演,但布置道具就容易多了。”

于是取餐时两人都没出镜。取餐口等了一会儿没人取,顶着高耸食物的餐盘就从侧方伸出四个轮子,骨碌碌沿着传输带自己稳稳进来了。

看来叫了食物但人不在的情况很是常见。

事实上发情期的AO干柴烈火,多数时间都处于一个半沉沦半清醒的状态,也许在清醒状态叫了餐,但很快又沉溺到极乐去了。

所以取餐外的监控能见到房间不同的状态。比如战斗爽正在进行时,事后无人只剩残局,情趣躲猫猫,或者只有Omega一人在床衣衫不整的香艳画面。

而这次监视眼确实没拍到什么有趣的。

等送餐口慢吞吞缩回去,安昀才神色凝重道:“有点太久了。”

季谈不知他在打什么哑谜,他就指向送餐口,示意道:“一般送餐口开闭间隔很短。”而这次却有些过长了,似乎是专程等了好一会儿才念念不舍撤走。

“你说那个监控画面很清晰,有没有可能是在拍照?”季谈问。

“大胆点,说不定是视频。”安昀的目光在他脸上一顿,温和道:“不是饿了?吃饭。”

想到这里,季谈就不得不说这里极其坑人的点——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付费。

当然也不是没有免费的。以前夏寒所待的房间就是免费提供的,因此空间狭小,床单材质低劣,更是不提供餐食。房间的选择一般是Alpha选,因为Omega很少有钱——他们每天吃研究院住研究院,每月的补贴都是直接划账到所出家庭。

除了在工作上确确实实有成果的。

如果只是想躺平,安心专注帮扶工作也完全没问题,生活质量上完全不会亏待,只是身上不会有余钱而已。

如果Alpha也没钱,或者直接不选择,都会分配到免费的房间。他们来之前吃得尽量多,完事后也第一时间离开不会纠缠,仅仅是因为精力亏空,心乏所致。

安昀当然知道这件事,但他不会指望一个素未谋面的Alpha。刚巧,他足够有钱,也足够细心。

如果排除身体与心理的折磨,和无时不刻的监视感,这一趟其实很像修学旅行。他吃安昀的用安昀的,还拐他当免费老师,除了有时候安老师走神,眼神看他不太对劲外,总的来说是愉快的。

偷摸离开时,他有些犹豫。Alpha没待几天就半夜偷偷离开,其实并不算可疑,最多证明他发情期不持久……咳咳,这样的误会他倒无所谓。

安昀说他会把季谈引荐给父亲,却没提再见面的事。季谈问他他在研究院怎么和自己联系,他说别担心,只需要等消息就好。只要安徊想见他,多困难都能把人弄进去。

“那你呢,你还会想见我吗?”那时候季谈问他。

安昀用尽全力锤了一拳在他胸口,却不痛不痒的。

“不想被我缠上……就离开我的视线!”他气恼地威胁。

总之,季谈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告别本来就不需要有始有终,因为这无非是一地鸡毛的遮掩。看似体面的临别祝词,其实是左右摇摆的言不由心。

他踌躇半晌,最终只是道出一句沉沉的‘晚安’,便离开了这里。等到独属于他的气味缓缓散去,安昀睁开眼,眼角余光处已是一片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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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谈在路边的灌木丛里揪出了卷毛。

他很惊讶,卷毛也很惊讶,喉咙里的压缩饼干呛得他震声连天。这么大的动静吓得季谈下意识一扔,他整个人连滚带爬摔进灌木后的陡坡,正慌忙闭眼心说完了吾命休矣,就被一只泛凉的手掏进后领,硬生生拽停。

等他后怕地睁开右眼,缘着手腕往上看去,季谈的脸突兀地凑近来。

“没傻吧?”他不无嫌弃。

一看是他,卷毛狗腿地张开双臂,要和他亲近,却被季谈手一抖完美躲避,给扔到了旁边的空地。

“别动手动脚的。”季谈拧眉,“你在这儿蹲着是何居心?”

卷毛定定神,开始大喊冤枉,说自己只是来给季谈接风洗尘。

“你先给自己接风洗尘吧,找个水塘看看你现在什么逼样子。”他毫不客气戳穿。卷毛着装邋遢,行为猥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路边的流浪汉。而且,卷毛怎么会知道他这几天待在哪儿呢?

真讨厌这些消息灵通的人。

卷毛什么也没否认,只是凝神盯了季谈许久,像是用眼睛把人扒光。季谈忍不住想把他扔坡上滚一圈时,他终于收回视线,眼巴巴道:“我饿!”

“关我屁事。”

“腹肌给我啃啃……”

话没说完卷毛就被挨了两巴掌,季谈还边打边问:“两个嘴巴子够不够?不够?真是大馋小子,再赏你两耳光吧……”

卷毛求饶两声发现不顶用,立马改变策略,厚脸皮上赶着贴冷巴掌,一个不注意就要缠上来。季谈这才收手,晦气道:“这附近哪有饭吃?”

卷毛摇摇头。这附近要真有吃的,他就不至于沦落到吃干粮度日。当前他俩所处的位置,还在帮扶中心的范围内,只不过黎明初现,一路上没几个人。

挨了打,卷毛终于找回理智,问季谈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季谈告诉他自己是半夜走的。帮扶中心一楼有一个占地超大的食堂,他经过的时候已经有员工零零星星上班了。附近没有吃的,想必肥水不流外人田,来帮扶中心的都得吃食堂。

吃食堂没什么不好,因为这里宛如美食街,各式各样应有尽有。但季谈心虚,再加上安昀从没在吃上亏待他,他想点什么点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口腹之欲得到满足,就没久留。

他只和卷毛含糊说了两句,但卷毛听到他半夜跑路,眼神还是意味不明起来,游移着看向某处,被季谈掐了脖子才哼哼唧唧求饶。

“我发现你不光是嘴巴不老实,眼睛也不老实啊。要我帮忙缝起来吗?”季谈似笑非笑。

卷毛虽然浪荡爱说骚话,有贼心也有贼胆,但现在也意识到季谈是真生气了。

他以前老爱在季谈面前蹦跶,根本原因是季谈脾气好,总是无视他,把他当消遣。现在怎么不把我当消遣了?他心里犯嘀咕。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现在火气这么大,怕不是在帮扶中心出了什么事。难道是那个Omega满足不了他?也是,柔柔弱弱的Omega/干起来哪里会有征服欲呢?反正他没有,他就喜欢能把自己按在地上揍的,有劲儿!所以,恐怕是不满意想退货才这么早离开,他不相信季谈的精力只够支撑三天。

卷毛察言观色,越看越觉得季谈是欲求不满。

但这下他学乖了,把心思全部藏好,正正经经道歉后便不再开口,只是亦步亦趋跟着。

而他这次还真猜对了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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