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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化形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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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昭看到她,顿时觉得头疼,两指按住眉骨轻轻地揉了揉,下意识地就想从身侧的窗子一跃而出。

为了躲这位祖宗,她近几年都没敢往西北方向去,可临了还是在这里又遇上了。

少女拉着她的手晃着,问道:“师尊师尊,你这几年去哪儿了呀?可真是让我好找!若不是仙门设这‘破晓’局,我怕是还找不到你!”

郁昭抽回手背于身后,继续头疼地说:“你找我做什么?还有,我没收你,咱俩没有师徒关系,以后别这么叫我。”

这少女名唤贺兰凝,是西越国贺兰国君的幼女银连公主。她听郁昭又是这番说辞,有点不高兴地鼓起了腮帮子。沈清子朝她身后看了看,问道:“就你一个人?”

“她们在后面。”贺兰凝一手指外,有两女这才进来,其中一女唉声道:“我说小祖宗,你慢些跑行不行?灵力没有半分,胆儿倒是有十足!”

另一女看着年长一些,也沉稳许多,先对郁昭三人行了礼,才看着沈清子道:“此番破晓局,我姐妹二人便全听沈道师吩咐了。”

郁昭与贺兰凝有些交情,自然认得这二人——分别是贺兰氏门下的段韬和段略。这姐妹二人修为尚可,贺兰凝没有灵力,却又生性贪玩好闹,西越国君便挑了她们姐妹二人来做银连公主的护卫。只是让郁昭觉得奇怪的是,沈清子之前不是说西越无修士参与,她一个人顶了贺兰氏吗?

贺兰凝好似猜出了她所惑之事,主动道:“仙门设这样大的局,怎能少了我贺兰一族?”

郁昭又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道:“说实话。”

贺兰凝一噎,这才承认道:“我打听到师尊你也参与其中,所以……”

郁昭就知道是这样,有些心疲道:“‘破晓’局事关重大,不是儿戏,你赶紧先回去。等此局了了,我去西越寻你可好?”

贺兰凝道:“不好!”

郁昭无奈道:“我这次说到做到。”

贺兰凝摇头,“那也不行,我不敢信你了。”

郁昭便对沈清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贺兰凝马上也看向沈清子,说道:“我这次带了不少丹丸和银钱,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破晓”局如今才刚刚起头,往后再往深处去查,指不定还得花费多少丹药钱财。沈清子轻咳两声,回了郁昭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笑道:“既然是仙门之事,那么贺兰氏也该尽一份心。无妨,只要不扰乱我的计划,那便在城里住下吧。”

贺兰凝伸出三指对天,“我保证,绝对不会坏了仙门的大计!”

郁昭两眼昏昏,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

“师尊。”贺兰凝得意地对郁昭笑笑,“沈道师都这么说了。”

“好好好,你爱如何就如何吧。”郁昭扶着头,敷衍地冲她摆摆手。

贺兰凝又道:“那我也想入空穹道院。”

郁昭道:“你修不了道,入空穹道院做什么?”

贺兰凝道:“不修道就不能入空穹道院吗?这是谁定下的规矩?师尊,我就只是想跟着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没有道骨。”

郁昭拗不过她,只能硬着头皮点了头。次日午时用饭,她就带着这条小尾巴与崔然和桑篱坐在了一处。

桑篱看她眼生,问郁昭道:“这位是……”

“我叫贺兰凝,与郁道师有几面之缘,此番正好在这汉沔镇碰上。”贺兰凝这次很有分寸地没在人前唤出那声“师尊”,郁昭松了口气,埋头继续扒饭。

泰安宗入门甚严,她可不想外面传出什么“徵清君收徒银连公主”一类的传言,若是闹得大了,又是个不好解释的麻烦。

崔然问道:“外选都已经结束了,你是如何入的道院?莫非是天赋绝佳,破格而入的?”

郁昭刚想解释,贺兰凝已然道:“正是!我修道不过一年,如今已是半只脚踏入结丹之境了。”

坐在她身旁默默吃饭的郁道师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不想崔然还真的信了,点头道:“那你还真是好生厉害。”

贺兰凝得意道:“那当然!”

这顿饭吃得郁昭忐忑不安,生怕银连公主不小心漏了嘴说出什么惊天之事来,好在贺兰凝分寸十足,没出半点纰漏。

饭后她以修炼为由打发走了这位小祖宗,终于有了点和崔然独处的机会。

崔然适才的话不多,现在没了第三个人,她才疑道:“那位贺兰姑娘,我怎么看不出她有道行?”

郁昭道:“她压根儿就没有道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修道的。”

崔然有些惊讶,“怎会?那你是如何识得她的?”

郁昭道:“她是西越的银连公主。大概是五六年前,我游历到西越一带,顺手解了个骗局,没叫她被人所骗,自那之后,她就非要跟着我,让我收她为徒。我探过她的筋骨,她天生缺一窍无法筑基,也就是民间所说的没有道骨。”

崔然又问:“那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郁昭嗯声,“知道。我为了不收她,便说了我是谁,也说了泰安宗是如何严厉,想着她能知难而退。可她不仅不听,反倒缠我缠得越发厉害,还让我给她塑一根道骨。此乃逆天改命之为,我哪里有这个本事?无奈她实在是缠人缠得紧,我迫不得已,只能给她留了几卷入门的经法,又说修道靠的是己身,旁人做不了这塑骨的事情,等她悟出一二我再来教导,总算是趁着她琢磨经法的时候偷偷跑了。”

崔然笑道:“你就是这么骗人家小姑娘的?”

郁昭看着她,顿时来了想法,道:“不然你去教?这徒弟送给你可好?”

崔然悠悠道:“我乃泛泛之辈,修为还浅薄得很,不像徵清君名声在外,人家堂堂公主,哪里愿意拜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为师。”

郁昭笑了笑,并未接着这话再说,而是从袖袋里拿出一枚蝴蝶珏来,直接系在了崔然的腰间,说道:“送你的。”

崔然托起这玉坠看了看,笑道:“是个精致的玩意儿。”

这玉珏是郁昭之前逛街时特地挑的,因着玉坠上的两块玉石由绳线穿成,又可旋转着活动,转至某一角度时如蝴蝶双翅振动起舞,便唤作蝴蝶珏。

她给崔然系好了玉珏,想想之后还是解释上次的事情来,“其实之前放在你桌上的那个磨喝乐,本就是给你的。”

崔然愣了一下,郁昭马上又说:“也不怪你误会,本就是我从前没送过你什么。不过没事的,咱们还能经年累月地过好久,我还能送你好多东西。”

她说着这话,崔然只是垂眸看着腰间的蝴蝶珏,许久之后才低低回道:“嗯。”

郁昭也跟着她的目光去看那玉珏,笑道:“倒是很衬你。”

“对了,”崔然想起什么,问她道:“今日我来道院,怎么觉得门外的盘查严了许多?又出什么事了吗?”

郁昭险些要忘了这事,说道:“酆域有些动乱,怕是放出来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你这几日当心一些。”

崔然眼瞳微扩,脸色都变化了些许,问道:“什么动乱?”

郁昭心道邪雀此物该当留心,便半真半假说道:“是师门来的消息,说玖宣新练了一种邪兽,叫做邪雀。这东西能悄无声息地附着于人身,进而控制人的情绪和举止,保不准啊,已经混入道院了。”

崔然听得呆了呆,呢喃道:“难怪今日的盘查变严了。”

“不用担心。”郁昭特地绕到她的右侧来说,“明日开始暗查,最多后日,就能查出道院中有无修士被邪雀上身。”

崔然问:“怎么查?”

郁昭左右看看,以手掩口压低了声音,悄悄将沈清子的计划说与了她听。

崔然叹道:“太清门竟有如此厉害的丹药,难怪修道之人穷尽一生都要入那三派五门。”

郁昭道:“这几日出入道院都有些繁琐,要不你与阿篱暂时住在竹苑吧,也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盘问,等查完了道院再出去也不迟。”

崔然摇头,“祖母如今每晚都等着我回去,不过是多几句盘问罢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没什么麻烦的。”

郁昭也没再勉强她,但看她脸色有些发白,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便问:“你身子真的大好了吗?我给你看看脉?”

她伸手去要握崔然的腕部,但崔然迅速抽手,垂眸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郁昭叹了声气,讪讪地收回手来,从自己的袖袋里拿出个药瓶给她,“泰安宗的青颜丸,可以助你活一活体内的灵力。”

崔然双手接了,小声一句“多谢”,郁昭心头有些浮苦,强颜笑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嗯。”崔然低头收好青颜丸,在蒲团上坐了,对她道:“别耽搁了。”

“好。”郁昭坐于另一张蒲团上,却并未闭眼入定,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崔然,心中隐隐闪过不安。

她总觉得,崔然似是对她瞒了什么事。

是夜,梆子声叫响子时后,郁昭御剑来了三里峰。

“不用投太多。”沈清子将研磨成粉的化形丸递来给她,“剂量若是太大,浮于肤色表象就会更明显,容易打草惊蛇。”

“我记下了。”郁昭笑着收好化形丸,心中对她怀了一丝期盼问道:“沈师姐,你真要让贺兰凝和段家姐妹留下来?当日你不是说你一人顶了贺兰氏,他们不用出人吗?”

沈清子道:“人家上赶着来送钱送丹药,不要白不要。他们不出人,出点身外之物也是可以的,这事儿我就能做主,你不用再问了。”

郁昭心道那丫头缠的是我不是你,你当然乐见其成。

“行啦。”沈清子看出她所想,笑着劝道,“小姑娘这辈子修不了道,还不许人家有点侠义之心了?你就将人当个跟班好生带着,西越会记得你这个人情的。”

“知道了。”郁昭不情不愿地答应,御剑再回空穹道院。白日里是个大晴天,入夜了也是万里无云,月色将下方的一切都照亮了,郁昭临高而望,不知是不是眼花,只觉余光里飞速地闪过去一道影子。

她不及多想,转了方向就往下方影子闪过的方位落下。

此处是汉沔镇外的一片荒地,杂草丛生不见屋舍。郁昭收了剑,在这空地上兜转了好几圈,又催力探查了一番,只听到了几阵风声。

许是看错了吧。

她最后又看了一圈,自嘲时至今日,竟然草木皆兵,还真是枉对这“徵清君”的名头。

银剑带着修士再度划入夜空,就在距离郁昭方才停留处不远的地方,一个黑衣斗篷人赫然从林间而现,于这清亮的月色下投露出长长的影子,在这人身后,又有一影徐徐出来,却与斗篷人一样并不说话。在这人腰迹,有一颗长长的穗带吊着个玉坠模样的饰物,月华扫过,那饰物熠熠生辉,仿若蝶翼振翅,翩翩欲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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