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的我,捏捏他的掌心,平静解释:“要唤他圣尊者,他是我的老师。”
某方面来说一步莲华确实是我的感情启蒙,不过当我理解了感情为何物之后,心中便放下了对一步莲华的情爱。他的爱是苍生大爱,我理解他,尊重他,接受了他的大爱,并回以相同的感情。
宵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一步莲华在前面安静依旧,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算是我们的默契。他理解我曾经喜欢过他,也知道我已经放下了那段感情,现在他只是我的朋友和人生的解惑者。
实话说,一步莲华和善法天子不愧是拿到万圣岩最高教学资格的佛者,短短几天的指导,比我之前胡乱教的都有用多了。明明宵的每一个问题,他们都是用一种含有高深禅理的话语回答,却偏偏能让宵快速理解。
不愧是专业搞教学的,和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半桶水老师就不一样。
魖族点赞。
我还被善法天子训了一顿,说我就顾着谈恋爱,一点都没教点有用的东西。
当然他原话没我说的那么直白,但理解起来就是这个意思没错。
时隔已久,又有被兰漪章袤君指责骗婚的感觉了呢。
我握着宵的手,对他的死脑筋表示了高度的肯定。
对,关于恋爱这个事情你还是得问我,即导师是和尚,他懂什么情爱之事啦!
然后我就被善法天子拖走去切磋了。
啊……许久未见,即导师的脾气还是那么暴躁。
叨扰了几天,趁着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拖着宵连夜跑路。
这种太过清净的环境不适合谈恋爱,每次想去找宵聊天的时候都要被和尚围观,再呆下去都快出家了。
走之前和一步莲华下了棋,他问了我关于死神的事情。
死神嘛,在我离开死国之前见过一次,来了苦境就没见过了。
当苦境的和尚真忙啊,担心完魔族,还要担心死国。
我摊摊手道:“死神那种级别的人物,哪里是我想见就能见的。”
除非死神召唤,否则谁都无法见到死神。
一步莲华颔首,对我依旧放心不下,犹豫再三,还是问我:“你曾想过死神放你出来的目的吗?”
当初靠着死神的力量才离开死国的我,并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唯一确定的是我和死神之间没有任何交易,他好似只是一时兴趣将我放出死国。
我摇摇头,“都那么多年了,或许他已经把我忘了。”
“希望如此。”一步莲华捻动手上的佛珠,若有所思道:“如有困难,记得来寻吾。”
“知道了,先走了,下次见。”我还急着带宵到处旅游呢。
“再会。”
一步莲华轻轻开口。
3.
万圣岩呆了几天,我带着宵开始到处游山玩水。
走过繁华热闹的长街,折过寂静山野的鲜花,拂过碧流清浅的洛水。
我牵着宵的手,走着走着倒过身子,用手中的杨柳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逗弄他。
“澧浦芳草意漫漫,山花欲燃,江静载青,含情春不语。连理枝,鸳鸯翼,低眉浅唱寄幽幽。”
宵听不懂歌词里的意思,只是本能的觉得好听,静静的听着。
春雨过后的岸边,尚未散尽的青雾如薄纱在空气里缭绕,垂柳低拂落丝丝,海棠花若雨纷纷,似蝶翩翩。岸边行人的身影倒映在荡起涟漪的湖面上,被风吹成一片又一片,在碎光片刻中灼灼。
不知何时,风停了下来,湖面中的人影接过空中整枝落下的海棠。粉白的花瓣,捏在苍白的指尖。
“逢君。”
“嗯?”
歌声被打断,湖面中的黑衣身影停下脚步,轻轻侧头,微光勾勒出发间流溢的装饰。春风拂过,斑驳的树影摇晃起来,一枝正盛放的海棠,别在深红色的发丝中。
意料之外的举止,我不自觉伸手触碰脑后的柔嫩花瓣。
“为什么这么做?”他是哪里学来的伎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难不成是万圣岩的和尚偷偷教了他什么?应该不会吧?
“不知道。”宵实话实说,不过是觉得这个很合适对方罢了,并没有过多思考,“你不喜欢?”
“不会。”
不知何处落下的花雨,骤然将天地渲染一片雪白,立在花雨中的两人,久久对视。
“宵,你知晓恋人之间如何表达喜爱吗?”
骤然缩小的距离,宵下意识拥住靠近的温暖,眼睫微微一颤,认真的摇了摇头。
“是这样。”
熟悉的温暖,落在用于言语的唇间。
属于恋人的喜爱。
4.
我认为这次的恋爱很成功,这要归根于我的不懈努力。
嗯,没错,是不懈努力。
毕竟宵是一个问题宝宝,还是个过分单纯,思路直接的问题宝宝。
他把接吻和表达开心划上了等号,并且在最近非常沉迷这个表达方式。
到最后折磨的还是只有我而已吗?
怎么说呢,折磨这两个字确实甜蜜又别有含义呢。
偏偏恋爱这种事情,除了我他没有别的消息渠道可以得知,某方面来讲,我是自作自受。
算了,至少他懂了有别人的时候不能这么做,大概也是一种跨世纪的进步。
我深深扶额。
行走山间太久,我和宵又跑到了附近的村庄,他对近期这里会举办的活动非常感兴趣,大概是生于雪峰很少见人,他对所有和热闹相关的事情都感兴趣。
我和他在此稍住了两日。
期间发生了许多哭笑不得的事情。
比如他跑去玩套圈,用一两银子把店家放在地上所有东西给套完,一点都不留。
店家本以为赚了一笔,没想到差点赔得脱裤子,不得不抱住我的大腿求情,我只好把他套中的东西都退回,换回自己的银两。
又比如他跑去围观人家夫妻吵架,但是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吵,就凑在中间问来问去,最后差点被问出火的夫妻混合双打,我连忙把他拉走,一边道歉一边收拾烂摊子。
再比如他看到别人卖西瓜,上面写着不甜不要钱,问了一句店家甜是怎么滋味,店家给他一片瓜尝尝。
他尝完了,又问:“这就是甜吗?”
本来在挑瓜的人听到这句话,误以为店家的瓜不甜,顿时一哄而散,店家气得抄起旁边的木担就要找宵麻烦。
我哈哈大笑的拉着宵跑路,顺便趁着店家不注意,朝他框里丢了一块碎银。
宵看到我付了钱,不明所以,便问我:“为什么要跑?”
不是付了钱么?
我牵着他,忙中回头笑道:“傻瓜,因为有意思啊。”
天空明净如洗,晚霞照得满天光华绚艳。山村小镇在夕阳的映照之下,像是铺上了一层金缎,我夺过宵手上的瓜皮,往后一丢,看店家急急避让,更是笑得大声:“快跑啊。”
“好。”宵好似被我的笑声感染,快速往前一步,猛地梏住我的腰,提气一跃,三两下消失在原地。
店家眼看追不上,跺了跺脚,遥遥朝着我们怒骂:“夭寿鬼,别让恁爸再看到你们!”
宵一手搭在我后背,闻言疑惑:“他为何说他是我的父亲?”
从定义上解释,他的父亲应该是创造出他的夜重生。
“哎呀,这是脏话,不要学。”我懒洋洋地扒着他肩头,指了指一旁的山头道:“去那边吧,那里角度好,可以看见今晚的烟花。”
“嗯。”宵调整步伐,往我说的地方跃去。
呼啸的山风吹低野草,夜色降临,远处的山峦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层次不清,天空中唯有明月依旧清寒。
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庄,烟花比想象中的更加普通。但对从未见过烟花的宵来说,绚烂而转瞬即逝的美好,已经足以让他惊叹。
我曲起一条腿,撑着下巴扭头看宵。
他很认真,神色中可以看出他完全被远处盛放的烟火吸引了注意力。
烟火的色泽在专注仰头的人脸上渲染出梦境般的绮丽,他的黑发柔和地垂在肩头,眼底似落着光。
刹那而永恒的画面,随着轻眨的双眼,刻入心底。
我慢慢回过头,去看他眼中所见的风景。
“逢君。”
低声的呼唤,融入风中。
宵从烟花里收回视线,搭在我手背上的手指轻轻收紧,他倾过身子,黑发滑下肩头,冰冷的温度落在我唇上。
这是……恋人之间表达喜爱的方式。
烟花的嘈杂声远去,墨黑一片的天空,硕大的圆月光辉如明镜,光辉流溢,泻出山河倒影。
我闭上眼,侧过头,轻轻抿着他的唇。
仿佛时光就此停下,静谧的世界,单薄的只能容下两人相依的温暖。
5.
早上起床的时候,眼皮一直在跳。
我按着狂跳不停的眼角,思考着那句俚语怎么说来着?
“嗯……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右眼跳财左眼跳灾?”
我异常的动作,引起了一旁穿外衣的宵的注意,他走过来把我卡在外衣里的长发拉出,问我:“逢君,你在念什么?”
“迷信的话啦。”我放下手,和他一起收拾起这段时间买的零碎杂物,问:“出来许久,要不要回一趟凝晶雪峰?”
这几天买的东西太多,急需找个地方存放,而且他看起来有些想回去。
宵点头:“嗯,我担心雪枭。”
也是,这段时间不在家,不知道那只肥肥胖胖的鸟饿瘦没。
稍微聊了两句,我将袖中的银袋交给宵,让他去付这些天的房费。
出来那么久,总得让他有些银钱的意识,以后才不会被骗。
一两银子买一百个圈套!太奢侈了!这种对银钱无常识的思绪一定要改过来,我赚钱很难的!
我顺势走到客栈门外晒太阳。今天的阳光相当其猛烈,在凝晶雪峰长期不见光亮,趁现在晒晒也好,反正不会晒黑。
眯着眼睛在门外伸了个懒腰,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吵吵嚷嚷的呼叫往这个地方传来。我正打算让开位置给别人避过,没想到那人一把扑上,我唔的一声,腰腹瞬间受到来人重创。
哪……哪个不长眼睛的夭寿仔,连你死国大名鼎鼎的魖都敢撞。
我扶着腰,一把抓起抱着我的腰的灰色身影,定睛一看。
啊?圣踪?
怎么会是你?你这副乱糟糟的流浪汉造型是在做嘛?这又是什么我不懂的人类艺术行为吗?
“是他!就是他!偷了我的包子!”蜂拥的人群冲到我面前,圣踪一下子绕到我身后躲起来。
“我饿,我饿……逢君,逢君!”他抓着我的腰哆哆嗦嗦,说着还在吃手上沾了灰的包子。
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我连忙抢过他手上的脏食物,一边按住他,一边对来人道歉。
“抱歉抱歉,这是我的熟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才变成这样。”圣踪挣扎的很厉害,我只好先拉住他的手腕,从怀中掏出备用的钱包递给众人:“这里有一百两,多的就算我赔给你们的道歉礼,实在抱歉。”
我态度太好,加上出手阔绰,众人不好再计较,接了钱离开。
事情解决,我回头看在我后面咬手指的圣踪,不免头痛,抬手拍拍他身上的灰尘,问:“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这样?”
“逢君,逢君,我饿,我好饿。”他一把抱住我的腰,头在我胸口蹭来蹭去,“我饿,吃东西。”
“好了好了,别蹭了。”我用掌心抵住他的额头,轻巧推开他。
还好为了路上方便,我带了一些干粮糕点在身上。伸手化光,香甜糕点出现在掌心。
圣踪劈手夺过,直接塞在嘴里猛吃,毫无形象。
我趁机摸向他的经脉。
一道内力透入,发现圣踪经脉紊乱,好似被某种玄音重创了脑识。以圣踪的身手,是谁能够重创他如此?况且为何会孤身一人,剑子仙迹呢?
我有些疑惑搞不清楚状况,看他吃完手上的糕点,又抱上来祈求:“我饿,逢君,我饿。”
说来心酸,追他那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接近他,以前圣踪可是连手都没给我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