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招守势,丝毫不敢伤害眼前之人。
轰然一声,莫名的小院烽火,扫落一院书架,毁坏的书籍自空中化作碎纸,如雪纷落,满身满地飘零。
“不敢出手吗?”
他冷冷的看着我,眼中神色,就如看着位素不相识的路人,竟令我心中一寒,片刻失神,六度被对方猛烈一挑,骤然脱手。
高手对招,本就不该走神,何况他本就招招犀利,似欲斩断一切的力道,凛冽而极端,让人避无可避。我看着他接近疯狂的神色,不知该如何是好,恍惚之下,躲避的动作慢了半分。
只见白光闪动,破空的声响,剑尖所绽放的夺目寒意,意外刺穿了薄弱身躯。
世界好像整个安静了下来,飘飞的碎页,须弥滑落,擦过两道交错的视线。血珠随着剑刃的弧度滴落地面,白衣上扩散的血渍,终于唤回了身前人的意识。
“呃……”
喉头涌起咸腥的味道,一丝血色自唇间溢出。我看着他怔住的神色,伸出手,用袖子擦了擦溅到他脸颊旁的血渍,不希望他因此难过,我费力的扬起嘴角:“别自责,是我躲慢了。”
策马天下难以相信的看着我,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里的剑,过重的武器脱手滑落在地,哐啷一声响,是从未有过的心如刀绞。
那声声响唤回了他的神智,他呆愣一般低头看自己的手,又看着我逐渐染红的衣物。想上前,又不敢靠近。
“哈哈哈哈,”心绪冲荡之下,策马天下笑了出声,他脸色苍白,后退了一步,再后退一步,“好,北沧容迟,很好,你——”
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能露出这般冷静的神色,就好像她根本不在乎这一剑,不在乎他。这就是六度的持有者,毫无缘由的慈悲,毫无缘由的包容,看着凡世间的爱恨,却始终置身事外,不受世间一切情爱的牵绊与束缚。
“为何是你。”他像是问我,又像是问自己。
为何是这个时候,为何他遇见的是一个身红尘中,却将红尘众生视为过客,迟早能放下的人。
那些善意和亲近,居然是属于一个从不存在的虚幻之人,而从不属于他。多么讽刺,她竟从来不曾对他动过心,只是他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
混乱与无力逼得他退无可退。策马天下看着眼前人,凭什么你可以这般轻易放下,可以这般轻易不着心?
既然不爱,就恨吧,恨到永生永世无法忘记。
“你想做你的佛,吾偏偏不准。”
策马天下抬手点住了我的穴道,倒下前,我落入了一双熟悉的手,腕间佛珠交击作响。手纠缠入发丝之中,他低下头,落在我唇间的吻,混着血气与檀香,如此冰冷。
再醒来时,我已在药师台。